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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蹲下,“都听见了?”
萧凤棠一动不动,干疼的嗓子让他说不出话来,只失神的想着阿飞,想着它的那身血。
阿飞出事那天,正值左晏衡离京之日,那天他从皇宫直接出发,他本应了要去城门口送他,可笑的是,他气急攻心,抱着阿飞的尸体在雨中晕了过去,更可笑的是,他没护住阿飞,就连他的尸骨,也被人拿去剥皮炖了汤,他醒来后只找见了那个写着阿飞名字的四方玉牌。
温青不知他心思,开解道:“其实,也算是好事,最起码比在这里受苦,要好多了不是吗,就去温府吧,我那院里没人,你和小新子一同去,就当和我做个伴。”
外面冰雪消融,正是冷的时候,原本的世子府早被查封,萧凤棠身上背着前朝罪臣的名头,谁又敢收,更何况现今一身病气,真要是赶到街上不管不问,怕是挨不过两日就得去见阎王。
左晏衡若是真心想他死,又何必说给他听。
温青把着他的脉,对着小新子道:“他醒了,就是迈过这个坎了,你不必在此候着,去收拾些东西随我去温府吧。”
“温大人,奴才还有些细软,想来在京城外能买间茅草屋,您还是让我带着萧世子住在别处吧。”他们二人身负重罪,不能再牵连温太医了。
“放心吧,我和陛下之间多少还隔了层救命恩人的情分,他不会把我怎么着的,萧世子如今病重,你将细软买了茅草屋,又如何给他请大夫治病,就这么定了,快去吧。”
小新子垂首跪下,给他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哎,你这是作何,快起来。”温青连忙去扶他。
“温大人大德,奴才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温青虽害怕他们说跪就跪的性子,但也忍不住问道:“他萧凤棠已经不是萧氏世子,你在大殿之上替他说话,就不怕晏衡帝真的杀了你吗?”
小新子目光澄澈清明,反问道:“可温大人不是也乐意收留萧世子吗?”
他的话让温青顿了两顿,最后只憋出来两个字“也是。”
“快,赶紧起来吧。”
小新子不说话,连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哎,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三个响头下去,温青没止住他,只觉得自己三年阳寿从后脑勺飞了出去。
“去替萧世子也看看,有什么需要带的,都给他拿上,再去奉我的命,让人备好马车,咱们从侧门出去。”
“是,是,多谢温大人多谢温大人。”
正处休沐,左晏衡并没昭告天下,小新子连忙去准备了。
温青给萧凤棠喂了一些粥,煎了一些药,又撤了两个火盆,一会儿出门,如今烘的太热不是好事。
萧凤棠死气沉沉,仿佛对自己的去留和生死毫不在意。
温青看着他的浑噩模样,不由心思一沉,“萧世子?萧世子?”
萧凤棠浅浅回神,沙哑虚弱道:“温大人大恩,凤棠此生,怕是还不清了。”
看他没烧傻了去,温青才渐渐放下一颗心,“萧世子不必见外,反正我那府里冷清的很,素日里更是无人拜会。”
“以后温大人便唤我凤棠吧,世子这称谓,早就担不得了。”他一个前朝罪臣,哪对得起这声世子。
“那以后凤棠,也唤我温青吧。”温青没拒绝,如今再唤世子,确实有些不妥。
“好。”
宫内不许乘车,外面又实在太冷,从太医院到最近的侧门最起码也有一里,萧凤棠实在没力气,还没到出发的时间,便又浑噩的睡了过去。
温青和小新子双双犯了愁,小新子锁着眉头,“要不奴才就再背一次萧世子吧。”
温青摇头,“不必,你先将这两盆炭火拿到车上去去凉气,我自有法子。”
小新子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法子,竟是比允凉王还可怕的晏衡帝。
萧凤棠被黑色的大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他的那双有些发白的锦鞋,左晏衡打横抱着他,一步一步向马车走来。
小新子大气都不敢喘,连忙撤下火盆跪在一旁。
左晏衡将萧凤棠放进车上,白嫩的脸蛋从黑色大氅里漏出一半,他太轻了,还不如他那把晏衡剑有重量。
左晏衡轻轻伸手将大氅给他往身子底下压了压,忍不住轻声问道:“萧凤棠,是因为朕允你离开,你才乐意继续活着吗?”
依旧是一个无人回答的问题,左晏衡哽了哽喉咙,怕扰了他清眠,才慢慢出了马车。
温青低着脑袋侧身站在车旁。
左晏衡扭头剜了他一眼,“温爱卿,朕九五之尊,你竟敢威胁朕安送一个罪臣,你说,朕又该如何治你的罪?”
“……”他若不想,谁又能逼的了他,温青清了清嗓,“陛下仁爱。”
“温大人的油嘴滑舌与那些奸诈佞臣相比,颇有几番功夫。”
“额。”温青顿了顿,依旧没有抬头,“陛下口是心非的功夫与属下相比,也颇有几分功夫。”
“想死吗?”左晏衡冷了脸,周边冷冽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温青不想太刺激他,弯腰恭送。
左晏衡拂袖而去。
小新子吓出了一身的汗,待他走远,才起身问向温青,“温大人,陛下才治了萧世子的罪,如何会这般对他?”
“你不是听见了?”温青不想与他实话。
“听见什么了?”小新子不解。
“自然是我威胁了陛下。”
“哎呦,温大人以后可莫要再如此行事了,救命的恩情怎能这般用。”
温青轻轻拍了拍他的肚子,“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第5章 救命恩人温青
温府不大,但也不小,毕竟温青身上担着皇帝救命恩人的情分,那些个官吏给他修建府邸时,没少费功夫,他是皇帝亲封太医,正五品,府邸不能超了五品官的规模,可他又是皇帝的救命恩人,又不能太过简陋,最后只得另寻他法,规模虽没有太大,但精致玲珑。
前有明月湖,后有清风山,绕院厅廊,修竹满园。
萧凤棠醒来时,已经入了深夜,温府无人打扫,雪依旧厚厚的铺在院里,月光静静散下时,犹若繁星落满地。
屋里燃着暖暖的炭火,萧凤棠撑着胳膊慢慢坐起来,身上的力气虽然不多,但也没弱到完全不能自理。
床前的烛火冒着丝丝油烟,萧凤棠光着脚下了地。
屋子换了模样,柳岸屏,楠木桌,就连灯台都是金缕莲台,萧凤棠心想,这就是温府吗?听说温青受赏分封时,这宅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左晏衡亲自过目的。
他少有睡得这么沉的时候,萧凤棠走到窗前,轻轻开了一条缝,刺骨的凉意顺着空隙钻进来,害的他轻轻打了个寒颤。
“萧世子?你醒了?”欣喜又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