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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一句简简单单的表白会有这种效果,心脏砰砰砰的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血液一阵阵上涌,明明没有喝酒,却有一种飘飘然的微醺感。

红色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向来八风不动、在商场上跟老狐狸们打交道都能游刃有余的小姜总,此时却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嘴唇抿了又抿,良久方才偏过头,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像是一只被软化了尖刺、终于露出软肚皮的刺猬。

“阿行,”宋元洲叫他的名字,因为太喜欢太珍惜,反而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低头小狗一样毫无章法地蹭着他的脸颊,“我真的好开心。”

他的发质不软不硬,是那种刚刚好的程度,小刷子一样轻轻扫过姜行的脖颈,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姜行伸手抵住他的额头,将他往后推了推:“开心什么?”

宋元洲说:“你跟我结婚,住在我家,还跟我睡。”

姜行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睡”这个字一出来,立马不对了。脸上刚刚褪去的红色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别过头,凶巴巴地呵斥:“不许说睡字。”

宋元洲抬起头问:“为什么?”语气认真又虚心,像个乖乖的好学生,衬得姜行这个肮脏的大人越发不单纯了。

“没有为什么,不许就是不许。”

宋元洲“哦”了一声,然后说:“听你的。”

说听你的宋元洲,有一种毫无底线的纵容。好像顷刻间从那个呆乎乎的小傻子,变成了可以包容姜行、为他遮风挡雨的人生伴侣。

此时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姜行靠在他怀中,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心跳声,白天因为闻哲那句话带来的忐忑和不安渐渐消弭于无形。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两人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契合又般配,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宋元洲在别的事情上不敏锐,甚至可以说是迟钝的,独独在面对姜行时,总有种小兽般的直觉。

这会儿见姜行乖乖让自己抱,没有不乐意,也没有再提出分被窝,便悄悄伸出一条腿将自己的被子踢到了床底下。

轻薄的鹅绒被如羽毛般落下,床垫随着他的动作颤了又颤,幅度虽然不大,但姜行就躺在他旁边,哪里能感觉不到。

他伸手戳了戳宋元洲后背,示意他放开些,宋元洲一动不动,装作什么都没感觉到。

姜行忍不住笑了:“宋元洲,”他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疑惑,“你是不是颜控啊?”

这个词对宋元洲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抬起头,一脸茫然:“什么是颜控?”

姜行给他解释:“就是喜欢长得好的人。”

不然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直接上来搭讪。

宋元洲“啊”了一声,蹙着眉头开始冥思苦想。

姜行等了又等,始终没等到下文,正想再问问,就听见他忽然来了一句:“我知道了。”

姜行:“?”

他知道什么了?

宋元洲恍然大悟,有些得意又有些骄傲,像是取得了什么重大成就一般,伸手摸了摸姜行的脸:“阿行最好看了。”

自己已经告诉阿行他喜欢他了,他却又问他是不是喜欢好看的。

阿行=好看的人,四舍五入就是阿行想要被夸。

他果然是最了解阿行的!

姜行:“……”

姜行硬生生被他这个哄小孩的语气闹了个大红脸,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到底还是没说,只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睡觉。”

“我不想睡。”宋元洲贴着他的脸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问姜行,“阿行我可以吻你吗?”

姜行转过身说:“不可以。”

但这次宋元洲没有听他的。

他扳过他的脸,低头亲了下去。

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深入,比起接吻,更像是温柔的亲昵,可宋元洲已经很满足了。

“晚安,阿行。”

唇上还残留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轻微,却余韵悠长。姜行垂下眸,片刻后轻声道:“晚安。”

接下来的日子里,姜行和宋元洲的相处一如往常。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却多了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看得宋母欣喜不已,直呼傻人有傻福,私底下悄悄跟宋父感慨:“咱们元洲真是越来越好了。”

二儿子从前什么样她还不知道吗,木头人似的,一点儿情绪都没有。和他说话好的时候能嗯一声,不好的时候哪怕喊破了喉咙都不会给半点反应。

而现在——

她想起宋元洲围着姜行忙前忙后的场景,笑了:“多亏了阿行。”

这话宋父十分同意,他点点头:“那是个好孩子。”

“可惜命不好,摊上了那么个爹,”宋母下意识感慨了一句,反应过来立马呸呸呸三声,“我们阿行命好着呢,那个什么渐冻症肯定是误诊的,没见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病么。”

姜行也是这么想的。

来宋家几个月了,除了第一天,他再没出现过双腿无力的情况。

这让他心里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期待。

渐冻症只会越来越严重,不会忽然好转,那这是不是说明他确实是误诊?

然而老天就是这么爱捉弄人,往往会在最放松的时候忽然给你一刀。

这天晚上吃完饭,一家人围坐在一楼的茶几旁看电视。中途姜行觉得口渴,便起来去厨房喝水。

等水杯接满的间隙,他不经意往外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了笑倒在了沙发上的宋母。

这是看到什么了?

姜行莞尔,拿起水杯正要过去瞅瞅,右手忽然一麻,紧接着,整条胳膊像是忽然坏死了一般,无力地垂了下去。

水杯砰地一声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热水和碎玻璃溅得到处都是,有些甚至飞出了厨房。

姜行怔怔地看着脚下那一片狼藉,瞬间如坠冰窖。

“阿行,你怎么了?”宋元洲冲进来,拉着他紧张地上看下看。

他的手温暖有力,恰到好处地阻止了张牙舞爪在身体里蔓延的冷意。姜行闭了闭眼,再抬起头时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已经看不出丝毫端倪:“没事,就是没拿稳。”

是这样吗?宋元洲本能地觉得不对,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他紧紧盯着姜行的脸,努力辨别他的每一丝表情,“你不要骗我。”

“没有骗你,”姜行说,甚至笑了一下,“只是有些被吓到了。”

这下宋元洲信了,他心有戚戚地点头。他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阿行出了什么事。

姜行想找个扫帚把地上打扫一下,免得不小心扎伤了人。但脑子混混沌沌的,一转身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只能僵硬地立在那里,拼命地回想。

“杯子碎了?”宋母带着阿姨走进来,见到姜行这幅模样还以为他在自责。拍了拍他的肩膀,满不在意道,“没事,碎碎平安,这是好兆头。你俩别呆这儿了,让你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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