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3
”
许医生摇摇头,大概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我不会往心里去,更难听的话我也听过。”他淡淡地说,“说我不近人情,说我太冷酷,说我没有心,怎么说的都有。但我不会放在心里,我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
他耸耸肩,像是真的丝毫不在意。
“怎么说都行,因为……本来也没说错。”他扭头看了严以珩一眼,继续道,“我跟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人情可谈。就比如说滕安,我和他就是医生跟病人的关系。他生了病,我尽力救他,这是我作为医生的职责,谈不上人情不人情,也根本跟人情没有关系——医院不是讲人情的地方,我要‘人情’,没有用。有用的,只有治疗方案。”
严以珩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许医生说的话。
他偷偷瞄了一眼身边不苟言笑的这个人,心里又冒出些油然而生的敬意。
医院不是讲人情的地方……严以珩在心里念了很多遍这句话。
他笑着点点头,道:“嗯!那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滕安他……会没事吧?”
许医生微微垂下视线看着他,说:“没有人能保证手术百分之百是成功的,我只能说,医院一定会尽全力救治每一位患者。只要还有办法,我就不会让滕安有事。”
严以珩的眼眶有点发热。
他的心里暖呼呼的,许医生的话就像定心丸一样,让他安心又感慨。
“我相信你,许医生。”
听到这句话,许医生脸上的表情终于生动起来。
他笑了笑,低声应了一句“嗯”。
准备离开时,严以珩忽然又瞥见了许医生的手腕。
又是那条黑色的手串。
许医生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疑惑道:“怎么了?”
严以珩带着点被抓包的尴尬,说:“没什么,就是看你一直带着,有点好奇。”
许医生掀起袖子,大大方方地给他看。
“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姥姥担心我活不了,去求的。”许医生缓缓解释道,“99颗珠子,每一颗都念了一遍经,说是为我求平安。”
说完这些,他像是自嘲地笑了:“小时候不信这些,还觉得是累赘。后来她病了,我就把那串手串给了她。但是她还是走了,那串手串,就让她带着一起走了。”
严以珩瞪圆了双眼:“……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许医生笑了笑,说:“不用说这个,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手上这串,是我后来自己去求的。”
他背着手,微微抬头看着远处,说:“小时候不懂,觉得是累赘。后来懂了,明白了,就只有自己去求了。”
严以珩的视线又落回他的手上。
很长的一条手串,绕了两圈还是有些宽松。
他看着那上面一颗颗黑色的珠子,心里实在感慨。
“原来还有这么多故事,难怪看你不离身。”
许医生也低头看看,还开了个玩笑:“大概真的有用吧。我很少被病人传染这个感冒那个感冒,特别是年底这种病毒细菌大流行的时候。”
严以珩捂着脸笑笑。
时间不早了,许医生还要工作,严以珩也要回家了。
两人道过别后,便在医院后门口分开了。
又过了几天,严以珩的父母来了。
说起来,虽然他在阳城待了许多年,但父母来这里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即便从老家来阳城,只需要两个小时——陶乃姗第一次来的时候迷了路,之后说什么都不肯来了。
俩人带了一堆……水果来,严以珩看了又无语又好笑:“水果在哪儿不能买啊!”
严舟立刻接话道:“我就跟你妈说别带,她不听!”
严以珩一眼就看出他在推卸责任:“你也没制止成,你也别说她,我看啊,你也是想带。”
陶乃姗切了一声,数落丈夫道:“还跟你儿子耍小心眼。一眼就被看穿了吧!”
严舟不说话了。
严以珩给他俩订了一处酒店——自己租的那处,实在没有地方让他们住了。
住酒店确实不方便,路上陶乃姗念叨着:“小珩该买房了。”
严以珩没提以后想去北京的事,只说“不着急”。
“我想先买车。”他说。
陶乃姗道:“你自己决定就是。我跟你爸还有点钱,明年春节之后我就取出来,你拿去用。”
严以珩连连摆手:“我还有点钱,工作这两年存了一些。”
陶乃姗才不管他,自顾自地跟丈夫说起家里的储蓄——欠韩老爷子的钱还清了,他们也终于能攒下点钱了。
陶乃姗念叨了一路,直到住进酒店的房间时才拍拍严以珩的手,挺关切地问道:“小珩,你上次说的那个生了病的孩子,在哪家医院呢?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严家这夫妻俩,也是……挺爱管闲事的性子,特别是陶乃姗,实在是街坊邻里出了名的“调解员”。这家夫妻吵架了要去劝架,那边小孩猫走丢了也要去帮忙找。
前阵子听严以珩提起滕安的事,可真把她急坏了,当时在电话里就连连感慨:“那么小的孩子呀!那么年轻!天呐!”
“……我问问。”严以珩无语又好笑,“不是,你先等等,去不去看他先放一边——先教教我怎么织帽子。”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01 20:31:06~2023-12-03 17:35: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nana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也是猴子搬来的救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IO酱、prrrrrr 2瓶;我是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一更
陶乃姗疑惑了:“织帽子?”
严以珩解释了一番:“化疗会掉头发,我想,送个帽子给他。”
陶乃姗的热心雷达动了:“哦哦,那我教你!我教你呀!”
不仅教,还要从老家买毛线寄给他。
严以珩满头黑线地拒绝了:“快打住吧,运费那么贵,我还不如自己在阳城买。”
陶乃姗亲自算过价格,这才作罢。
当然,夫妻俩这次来阳城,最主要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教儿子织毛线帽——这次过来,主要还是看看严以珩的……新工作。
严以珩辞职创业这个事情,还是他自己不小心说秃噜嘴了。
陶乃姗原先那个自拍杆坏了,严以珩就从网上给她买了个新的。快递送到之后,也不知怎么回事,陶乃姗迟迟没有去取,催促取件的消息推送到了严以珩的手机上。
那天中午他刚好看到,就顺手给陶乃姗去了一个电话。
“知道了,我一会儿去拿。好奇怪,怎么没有给我发短信呢……”陶乃姗嘀咕了一句,“哎,小珩,怎么中午打电话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