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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的水后,又用吹风机细细地吹着半干的发丝。

在吹风机发出的巨大噪音声中,严以珩弯起眼睛笑了笑。他伸出双手,很罕见地主动环住了面前那人的腰。

他闭着眼睛靠在许医生的肩膀上,下巴上被飞起的头发挂上了一两颗小水珠,湿湿地蹭到了许医生赤.裸的肩膀上。

吹风机的噪音盖过了他说出来的话,可他们挨得太近了,再吵的噪音也掩盖不住严以珩语气中的疲惫。

许医生单手搂着他的腰,听到他在耳边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严以珩说:“许医生,我难受。”

吹风机的噪音戛然而止。

许医生用手指捞了一把那柔顺的发丝,又拍了拍严以珩的背,温声道:“好了,吹干了。”

他这样说着,手上倒丝毫没有松开他的意思,甚至更紧地用两只手抱住了怀里的人。

鼻间尽是洗发水的香味,许医生心里软软的,低头用鼻子碰了碰严以珩的侧脸。

简单的触碰很快就变成了深入的吻,狭窄空间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去,又很快被蒸腾的情.欲笼罩。

许医生用宽大的浴巾把两人裹在一起,磕磕绊绊回到卧室,把严以珩塞进温暖的被窝里。

他自己则支着手臂躺在旁边,时不时俯身用唇亲着那人光洁的额头。

严以珩在这样的安抚中很快又萌生了睡意。

……他实在太累了。

彻底进入睡梦前的最后一刻,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小心掀开,随后便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那怀抱的温度,远高于蓬松的被子。

那人拍拍他的后背,低声说:“睡醒了就不难受了。快睡吧,宝宝。”

听到这句话后,严以珩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晚,严以珩做了很久的梦——说是梦,其实也并不准确,那更像是……从前一些被他遗忘了的生活。

他梦到了很多……苏筱搬走前的生活。

他的这个室友,脾气很不好,脸上总是带着不耐烦和暴躁,好像稍有不满就要发飙。

可那人又有很多……耐心观察才能发现的细心。

在这个漫长的梦中,严以珩回忆起了很多。

不喜欢做饭的苏筱,却总是能在严以珩连轴工作许久、身心俱疲时默默布置好一桌饭菜。

苏筱有着高薪稳定的工作,他本可以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却二话没说毅然决定跟随自己一起创业打拼。

朝夕相处的时光让汹涌的爱意变得细水长流,日复一日的岁月中,严以珩的身旁来来去去经过了那么多人,可每每回头一看,身后总有一个沉默着的人,坚定地站在他的身旁。

梦境的最后,是着急搬出那间住了很久的出租屋的苏筱。

他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住处,明明可以再耐心等待更合适的房子,却偏偏着急买下,又急匆匆地搬离。

……而那个时候,严以珩才刚刚决定要跟许医生试一试。

那些埋在深处难以察觉、像空气中的尘埃一样细微又无处不在的隐晦爱意,在这个漫长的梦境中逐渐浮出水面,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狭小的像素点,不甚清晰却始终存在。

最后,这些像素点,终于在这样一个夜晚,拼成了一幅完整的画。

那画里,每一笔都是苏筱深深藏起的爱意。

作者有话说:

写谈吉祥这段剧情里时的心痛,一点都不比写小珩跟鹿溪分手时少,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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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二天早上许医生睁开眼睛的时候,严以珩已经醒了。

很老实地窝在自己的怀里发呆。

“这么早就醒了?”许医生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你们公司不是9点才上班吗?还可

以再睡一会儿。”

许医生刚睡醒,声音比往日更低沉,还带着点没完全清醒的迷糊,听上去有种很特别的性感。

严以珩偷笑了一声,伸手戳他的肩膀,道:“昨天睡得那么早,今天当然醒得也早啦。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那么能睡啊?你好像猪哦。”

许医生闭着眼睛捏他的脖子:“你怎么刚一睡醒就跟我抬杠。”

严以珩“略略略”地朝他做鬼脸。

不过,严以珩虽然醒得很早,却始终没有起床的意思。

他在床上滚来滚去,抱怨道:“真是不想去上班。”

许医生刚刷完牙出来,见状调侃道:“原来给自己打工也会不想上班啊?”

严以珩恹恹地“嗯”了一声。

许医生没跟他抬杠,只走过来摸摸他的头发,说:“不想上班就别去,反正你是老板,没人能把你开了。”

严以珩没说话,捞起凉被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许医生站在床边低着头看他,又隔着薄薄的被子拍了拍,轻声道:“不想去就别去,休息一天。家里还有饭菜,想吃可以热热,或者自己做点新的也行。再不行,叫外卖也可以。我今天要出诊,一整天,晚上应该不会加班,晚上一起吃饭?”

严以珩在被子里面动了几下,说:“现在还定不了,我得去公司,还有事情。晚上再看。”

许医生又摸摸他的头,说“好”。

临走前,又回头看看那一大团被子。

这个早晨,严以珩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有什么沮丧或失落了。昨天只愿意借着吹风机的噪音说出一句“我难受”的人,今天已经恢复了活力和元气。

但许医生又很清楚,这不过是严以珩伪装出来的坚强。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转身回到床边,把严以珩从那一大团被子里挖了出来,在那人疑惑的神色中俯身轻吻着他的眼睛。

又磨蹭了好几分钟,严以珩催促了几次,许医生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坐起来,急匆匆地赶去上班。

严以珩则……在许医生的百般“胁迫”之下,勉强同意了晚上一起吃饭。

把许医生赶去上班之后,严以珩挎着肩膀起床洗漱。

是真的不想去公司,他现在……连面对苏筱都有了一丝窘迫和不安。

他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思考这些私人情感的事情,将关注点重新回到公司几个合伙人之间的矛盾身上。

他坐在沙发上,反复思考着谈吉祥最近究竟在不满些什么,想来想去,他回想起了昨天谈吉祥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你们都知道我明年要结婚,都知道我手头紧,都知道我需要钱。”

钱,因为钱。

谈吉祥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缺钱缺到假期都要打零工的人了,可他依然缺钱。

这两年赚来的钱,勉强堵上了已经过世的母亲这些年的药费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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