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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脚又被沙发脚绊到。这一次他没有东西可以扶了,吧唧一下,摔到了沙发上,摔进了宴溪怀里。
郁柠的小卷毛随着他的动作飘起,轻轻扫过了宴溪的眉眼。
宴溪下意识闭了闭眼睛,鼻尖又迎来了清甜的洗发水香味。
他睁开眼睛,又低头看看趴在自己腿上的人。
郁柠正撑着沙发,努力试图爬起来,只是这个姿势实在费力——他脸朝下趴在沙发上,肚子卡在宴溪左边的膝盖处,稍微用点力气就会硌到最脆弱的部位,他脚上还穿着拖鞋,怎么甩都甩不掉,又担心弄脏了沙发会被宴溪暴打一顿,无奈之下还不得不高高翘着腿。
这个姿势,既不雅观,又使不上力,急得郁柠一直扑腾。
宴溪静静看了一会儿。
他实在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的四肢协调能力差到这种程度,平地走路也能摔跤,摔倒了还爬不起来。
但他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什么投怀送抱的新方式。
宴溪忽然又释怀了。他都这么努力了,自己就勉为其难地配合一下吧。
于是宴溪伸手,脱了郁柠的拖鞋,又拍拍他的小腿,强忍着笑意说:“快起来,你这姿势像什么话?”
说是这么说,手上还是用了点力气,拉着郁柠坐了起来。
郁柠自知又丢了大脸。他很不高兴地挤到沙发角落里,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他的表情和动作让原本就很好笑的事情变得更加喜感,宴溪本来还能控制一下表情,现在也终于控制不住了。他的左手就搭在沙发背上,笑到整个沙发都在抖动。
“呵,”郁柠冷漠道,“你就笑我吧。”
宴溪张了张嘴,想反驳时却又闭了嘴。
他的余光瞥到郁柠脚腕红了一圈,应该是刚才摔倒时磕到了沙发脚。
挺明显的一块红痕,就那么印在郁柠白皙的皮肤上。
宴溪伸手点了点那里,拇指指腹沿着那圈红痕的边缘搓了搓,问道:“还真是绊到了啊?踢到沙发脚了?疼么?”
他没想太多,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直到发现郁柠一直没回答才觉得不太对劲。
郁柠的表情有点尴尬,几乎整个人都透露着“我好像应该躲一下但我不敢”的气息。
宴溪也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不自在。他收回手,起身绕到沙发脚边,欲盖弥彰地说:“好像是容易绊到,上次家里有个佣人也在这儿摔倒了。”
郁柠摸摸鼻子,磕磕巴巴地说:“就是啊!”
天知道刚才宴溪伸手摸他的脚时,他的内心有多惊慌!
宴溪这个人,杀人不见血,笑里藏着刀,他几乎以为宴溪下一秒就要把他撕成两半,扔到小池塘里去喂鱼。
没想到,宴溪居然只是关心沙发脚有没有被自己踢坏。
郁柠心里关于宴溪的形象忽然之间又高大了不少,至少,宴溪不像传说中那样冷酷无情,一言不合就三刀六洞!
他抚抚胸前,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对那篇爆料文章的怀疑,自然也更多了几分。
宴溪已经重新回到沙发坐下,就坐在他身旁,不说话也没表情。
郁柠看着心里直打鼓。他鼓起勇气,戳戳宴溪的肩膀,问道:“宴溪,我今天去了你说的那个地方。”
“什么地方?”
“南屏路39号,”郁柠不抱什么希望地问道,“你是不是说错地址了呀?那里是一间格斗俱乐部,你怎么会住在那里呢?”
宴溪愣了几秒。
昨天这人问起,他也就随口说了一句,真没想到郁柠居然真的会跑去gambox。
他盯着郁柠看了一会儿,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只是……
郁柠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有真诚和关切。
真诚不像假的,关切也是发自内心。
宴溪悄悄收回目光,淡淡回答道:“你去那里干什么?那里早就不营业了,我最近几天也没去,可能积了不少灰尘。”
他顿了顿又说:“以后没事别去那里。”
郁柠说:“我就是关心一下啊……你自己说你住在那里的,我总得知道你不回家的时候都住哪里、环境怎么样、睡得好不好吧?”万一你大为感动,大手一挥给我发奖金呢,对吧!
“你关心这些做什么?”宴溪好笑地反问道,“我住在那里,你就可以一个人享受这间别墅,这不是挺好的么?”
是挺好的,郁柠心想,可这话不能直说啊。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即将被调去更好的部门,但领导不肯放人,还要假惺惺地给他自己选择的权利,嘴上说着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表情却大喇喇写着你敢离开我们部门我就鲨了你。
“……”郁柠眼睛转了转,决定有话直说,“那个,我刚好看到一篇扒你的文章,我觉得他们说的不对,又不敢问你,只能自己想办法弄清事情的真相。”
网络上那些真真假假的爆料,宴溪多少知道些。他懒得管,也不在意外界怎么看待自己。
不过此时,他看到郁柠脸上焦急的神情,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他捏捏郁柠的耳垂,声音都带上了笑意,“说我什么了,我听听。”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宴溪的过去(1)郁柠腮边被他捏出几个指印,挂在白皙的皮肤上,再配上那幅泫然欲泣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可怜。
宴溪的手指有些粗糙,捏着自己耳垂的力道却是很轻。郁柠抿了抿唇,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宴溪,你,你……你以前真的在地下拳场吗?”
“哦,你说这个啊。”宴溪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对郁柠问出这个问题并不感到奇怪,“真的啊,网上还能搜到那时候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他说话的语气很无所谓,好像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但这实实在在超出郁柠的认知。上辈子虽然贫穷,但郁柠一直遵纪守法,是个有道德、懂法律的良好公民。
他乱七八糟脑补了一堆,又联想到了之前看到过的宴溪的伤口。
明白了,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阅尽天下网文的郁柠在脑海里把这段情节补全了。
那一定发生在一个夜黑风高、电闪雷鸣的冬季。宴溪正面无表情地往手上缠着绷带,他草草看了一遍身上的伤口,便披上了外衣,静静地走向台下。
他向台上望了一眼,神色淡漠地看着拳击场上出拳的双方。台上拳拳到肉的声音似乎完全没有传进他的耳朵里,他依然把弄着手上的绷带,解开再缠上,缠好再解开。
几分钟后,台上的人终于倒地不起,再也无法继续比赛。裁判宣布了这一场的胜利,在观众的欢呼和口哨声中邀请着下一场比赛的对决双方。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