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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他走到外面,成片的红玫瑰花丛远方挂着一个降落未落的橘黄太阳。

海鸥哼鸣,潮起潮落。

鞋底踩着洁白细软的沙子,秦墨一路顺着月牙形的海滩向前走,太阳落在了海平线以下,淡蓝色的夜幕虚虚的笼罩下来。

海风吹来,热度逐渐褪去。远远望见一袭白裙,跪在海边对着月亮的方向祈祷。

秦墨顿住了脚步。

卡萝夫人听到了脚步声,看到这个年轻人,并不意外,在光与黑暗的交接时分,二人对视微笑。

秦墨走到卡萝夫人身边,问:“夫人,您在为谁祈祷?”

卡萝夫人回答:“为我自己,为兰斯菲德。”

秦墨沉默了一番,玛卡已死,但他已经知道了整个故事的轮廓,自然明白卡萝夫人意有所指。

“秦墨,你跟在兰斯菲德身边也不久了,你知道菲利斯的事吗。”

秦墨瞳孔微缩。

几月前,兰斯菲德指使他杀死了菲利斯。

他是兰斯菲德的兵刃,是他手下的棋子。

——无言以对,也无颜以对。

良久,秦墨艰涩的开口:“夫人,我很抱歉......”

卡萝夫人静静地凝望着他:“秦墨,在此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不要为兰斯菲德迷失了自己,你不是他那样的人,也不该成为那样的人。”

月亮缓缓明亮了起来,上弦月,宛如钩。

“我永远失去了亚历山大,也失去了大儿子对我的爱。”卡萝夫人仰头,让皎洁月光罩在她的身上。卡萝夫人恬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清浅微笑,像一朵清雅美丽的纯洁山茶花。

“这就是我作恶的代价。”

月光下,卡萝夫人捂脸哭泣,突然她抬头,湿润的眼里一闪厉光:“虽然兰斯菲德坚持是玛卡动手杀死了菲利斯,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没有提供可信的证据,我也不相信他的回答!他做事一向狠辣,哪怕是背叛者是血脉相连的亲弟弟,他也下得了手。”

“兰斯菲德从那件事后就不再亲近我,但幸好,我还有菲利斯陪伴着我。”卡萝夫人陷入回忆,她起了自己的小儿子,眼里泪珠在月下闪着莹润的光芒,她面容忧伤,雪白裙摆随海风飞舞,好像一朵被风雨吹打的白茶花即将飘零。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话,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卡萝夫人背过身去,不欲与他交谈。

秦墨心中沉重,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转身告别。

“以后有空的话,可以来这看看,这里是距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秦墨诧异回首,只见卡萝夫人仍背对着他,像一个脆弱的雕像。

说完这句令人费解的话后,便不再开口,只能听到夜晚的海浪声。

“我知道了。”

秦墨低声回答。

第36章 凋零

那天和过去的无数个晴天没有什么差别,阳光灿烂,蓝天白云,玫瑰正是开的最繁华艳丽的时节,它们开成一片火红的花海。

秦墨陪同兰斯菲德到达事发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了。

众人纷纷低头让开,静谧无声,连偶有从晴空上掠过的飞鸟也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响声,唯恐惊扰了沉睡在玫瑰花丛里的亡者。

雪白的衣裙,黑色浓密的长发铺开在鲜嫩翠绿的草坪上,周围是开放到极致的饱满花朵,它们吐露着丝绒质感的花瓣,红艳艳的一大片玫瑰花下,卡萝夫人的遗容很安详,似乎还带着一抹微笑。

兰斯菲德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原来是一只金色凤尾蝴蝶落在他指尖。

阳光在蝴蝶翅膀的斑纹上留下圆影,金灿灿,兰斯菲德抬起手,蝴蝶扇动翅膀,飞走了。

他缓缓走到卡萝夫人面前,同样雪白的肌肤,一种是死亡后的惨白,一种是冰雪覆盖的苍白。

卡萝夫人静静地躺在玫瑰的簇拥中,手腕处的袖口应该是刚刚被人拂开,上面血迹已经干涸,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暴露在空气里,她的另一只手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刀片——那伤口割得很深,也揭示了死者的决然。

瑞文走到兰斯菲德身边,他脸上的皱纹加深了许多。

他叹了口气,沉声道:“少爷,请您节哀。”

兰斯菲德抬头看向天空,依旧是蔚蓝一片,原来这样好的天气,也会死人的。

“查明母亲死因了吗。”

兰斯菲德蹲在卡萝夫人面前,好看的眉眼凝结着冰雪,说话语气很轻。

“已经查明了,死因是割腕导致的失血过多。”

站在一边的法医说道,他指了指那寒光一现的刀刃:“刀口和伤口吻合,根据血液凝固时间来看,事发应当是今天凌晨两点钟。”

瑞文面露担心的看着兰斯菲德,即使母子关系跌至冰点,但卡萝夫人的的确确是少爷世上唯一的血亲了。

兰斯菲德一动不动,谁也不敢再出声惊扰他。

他最后伸出手轻柔地理了理卡萝夫人的长发,对艾伦道:“今天就举办葬礼。”

“今天?”艾伦看向瑞文,犹豫是否太过仓促。

“她是特意选在这一天的,就随她心意吧。”

兰斯菲德起身,看了花丛里的卡萝夫人最后一眼,就沉默的离开了。

他的背影依旧坚定挺拔,好似即使是母亲的离世,也不能打击到他。

秦墨跟随他身后离开。

这是个令人难忘的夏季,因为杜邦家族在此期间举行了两场葬礼,分别是玛卡.杜邦先生和卡萝.赫胥黎女士。

兰斯菲德的父亲亚历山大.杜邦死于飞机失事,尸骨无存,所以家族墓园里只有他的衣冠冢。

杜邦家族的墓园位于岛上最东方,因为在这里能最早看到海上日出。

卡萝夫人的崭新墓碑前放满了百合花、康乃馨、白菊和马蹄莲,周围移植了她生前喜欢的白色山茶花。

兰斯菲德身穿黑色丧服,右臂上绑着黑色丝带,他怀中抱着一大捧紫罗兰,是整片墓地前最生动的一抹紫色。

作为族长,他走在人群最前方,秦墨只能看到他挺直孤寂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由对这个强大冷酷的男人生出几丝悲悯。

此刻已近黄昏,夕阳垂落在远方,它在降落到地平线以前,发出最刺目的金光,周围的晚霞染上金边,这样灿烂的傍晚,像是卡萝夫人一生的谢幕。

秦墨想起了和卡萝夫人第一次见面,那天他们在她的玻璃花房聊了很久,音容笑貌仿佛还在昨日。

当天晚上,兰斯菲德发起了高烧,他白皙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眼睫紧闭,时不时发出梦呓。退烧药好不容易喂了下去,过几个小时又烧了起来,秦墨摸了摸他的额头,像一个滚烫的烙铁。

霍尔顿.菲斯从外地坐直升飞机赶过来,卡萝夫人的噩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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