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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的头:“娘没有生病,她是……”略略一停,他又不说了,“是有点不舒服,但?等见了你,再不舒服也?都好了。”

姜眠弯着眉眼乖巧点头,双手端碗挨到嘴边刚喝一口,忽又抬头:“大?哥,爹爹已经将?宴云笺接回?来了吗?”

“嗯。”

“已经到家了么?他们?在哪?”

“一刻钟前到的,爹爹直接带他去了祠堂,先祭告祖宗。”

姜眠眨眨眼睛,把碗搁在床边:“我去看看。”

姜行峥拾起被她放下?的药碗,一手拉住她:“这有什么可看的,日后都在一处,你先把药喝了啊。”

“我回?来就喝。大?哥,我看一眼就回?来。”

大?哥当然?是不知道的,这件事虽不算顶要紧,但?也?不容忽视。

历史上,姜重山带宴云笺祭告祖宗同时,还为他赐下?一名,在后来的记载中,宴云笺非常厌恶这个名字,所?以他背叛姜重山后,第一时间改回?本名,从此再不许人提他曾姓姜之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不太相信自己认识的宴云笺会对一个名字有如?此强烈的抵触情绪,但?姜眠还是想?确保万无一失。

姜行峥不放人,姜眠又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细白手指揪住他袖子摇了摇,软乎恳求:“大?哥,我很快就回?来了。”

姜行峥无奈笑,阿眠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就算她不这样?撒娇,只看那双澄净乌瞳,他也?心软舍不得拒绝。

“你呀……先把药喝了。”

姜行峥把碗递到姜眠眼前:“喝了药,什么事都好商量;不喝药哪也?不准去。”

姜眠立刻捧过碗咕咚咕咚喝了,不用人哄也?不喊苦,喝光了药将?空碗给姜行峥看:“这样?就行了吗?”

“行,”姜行峥含笑拖了点尾音,点点她眉心,“我和?你一块儿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府虽是一座一品将?军府,但?规制并不奢华,只是一个三进的院子,有两处花园景致,路上看到侍奉洒扫的人也?不多。

姜眠跟着姜行峥一路走来,到了祠堂外,她向里探头,却正看见宴云笺轻抚素衫,向姜重山矮身下?跪的画面。

她第一次见他穿一身清冷的素雪,苍白的肤,漆黑的发,骨骼感极重的手掌压着衫袂撑在地上,就像一滩将?融的雪。

姜眠心微微一提:他们?身侧就是数十牌位,若要祭告祖宗,怎么也?不该跪姜重山啊。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姜眠快步走近:“爹爹,出什么事了?”她担忧地看一眼沉默跪地的宴云笺,不确定小声问,“宴云笺怎么了么,为什么罚他下?跪?”

见女?儿来,姜重山冷厉的眉眼柔和?许多:“并非我罚他,”转而俯视宴云笺,“你想?说什么,起来回?话便是。”

听姜重山这样?说,姜眠转身扶住宴云笺手臂:“宴云笺,你先起来吧,你的腿本就伤到了骨头,这地上又凉又硬,你这样?跪着疼,如?果再留下?病根就更糟了。”

她声音又轻又软,手也?是。

宴云笺不敢受姜眠这一扶,可躲开手,让她的关切温柔落空罪过更大?:“姜姑娘,我身体?无碍,下?面要说的话……冒犯姜将?军,如?若平身陈述实在无礼。”

姜眠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事?”

姜重山接道:“不是多大?的事。他不肯易姓,亦不愿入族谱。”

果然?是这件事。

姜眠愣了愣,先瞄一眼姜重山,他神?色如?常,绝不是生气的模样?;再瞅瞅宴云笺,他眉宇间只见惭愧,却不像是抵触反感的样?子。

虽然?不解又担心,但?这两人的气场倒让她放心不少。

姜重山略略抬手:“无妨,你有何缘由说来便是。”

宴云笺直起背脊,抬手微顿后,合抱于胸前推出,这是一个礼数周到的梁朝晚辈之礼:“姜将?军,请恕云笺言语无礼。”

他声音低低:“一来在下?此身微贱,若进族册,恐扰姜氏英烈安宁;二来皇上当不愿看见在下?成为真正的姜氏之子,必定有旨在先,将?军此举日后若露,便是欺君抗旨,实在危险;三者……”

这第三条原因,他默了很久才微微启唇:“于我本心,也?不愿更名异姓,改入他门。”

姜重山和?姜眠都还没说话,一旁姜行峥先淡淡笑了:“我原还想?会有多失礼,这第三条你本可不说,只凭前两项也?足以说服父亲。要这么听,你前面所?说的倒像是你不想?改姓为姜的借口。”

宴云笺声音发涩:“绝非如?此,在下?只是不愿有半分欺瞒。”

他们?这一问一答落地后,偌大?祠堂内很久都没再有声音。

在这样?的安静里,姜眠忽然?再度弯腰。

她双手一起搀着宴云笺手臂:“宴云笺,你先起来。”

当时在书上看到这一段时,她只是拼命速记,而不太理?解。但?此时此刻站在这里,面对着他二人——一个是她无比了解的父亲,一个是来此之后相处最多交道最深的人。

一瞬间就通透了许多东西。尤其是,他们?二人对待此事的立场。

姜眠加了一点点力气,但?仍然?很柔软:“我知道你手臂也?伤的重,所?以不敢太用力碰你。你站起来,我帮你和?爹爹说好不好。”

宴云笺不可抑制地侧头。

这一刻,她手碰触的不是他的躯体?,而是他的心。

“姜姑娘……”他唇几不可察地抖。

“听阿眠的,先起来。”姜重山道。

宴云笺缄默,静静顺从姜眠的手势站起。

姜眠侧头看他一眼,见他站的还算稳,看不出是折骨后勉强站立的模样?,略放心,松开手迎上姜重山温和?思虑的目光。

“爹爹,有些话宴云笺他不好说。”

姜眠停了一下?,这一瞬间她脑海中涌起许多画面——他说自己是乌昭和?族人时的坚定,以乌族手势发誓的庄穆,郑重其事说绝不辜负语气里的肃凛。

她低声道:“他是乌昭和?族人,这身血脉是他最珍视的,重逾生命,不可舍弃这个身份另入宗族。但?是世人对乌昭和?族成见太深,如?果宴云笺直接讲明他对自己身份的重视,便仿佛低视姜氏一门,所?以他没有办法讲的再清楚了。”

宴云笺的姓名代表他的身份,这身份的背后,是支撑他的信仰。但?,甲之蜜糖,乙之□□,这一点在姜重山看来,恰恰这层身份与信仰是枷锁,是泥沼。

他想?赋予宴云笺一个新的身份,让他斩断过去,这绝对是为了宴云笺好。

姜眠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巡过一回?,软声道:“爹爹的考量,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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