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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还有阿眠。哪怕只是丝毫,都让我万死莫赎。”

下了十八层地?狱修不到来世,在乌昭神明面前,他永远都是一个耻辱。

姜重山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看着,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宴云笺额头上重重戳了一记。

“原来只有平安无事的时候,你才拿我们?当家?人?,等遇到了难事,就只想着自己扛,”姜重山道,“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听得懂,即便?你不讲,我也能猜的到你的心思——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说了,我就会对你的事不闻不问,随便?任由你置身危险,再不理会了?”

“阿笺,你没当过父亲,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

姜重山叹过这一句,眉头一拧,不轻不重一踢宴云笺膝盖:“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像什么?样?子?”

“你不肯说,那?也罢了,”姜重山不再给宴云笺机会,将手中信纸折了几折,收进袖口,下巴冲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你一向敏察,应当知道门外有人?,你可知那?些是什么?人??”

他这样?问,宴云笺下意识向门口看一眼,他早察觉出姜重山来的时候,身边还跟了几人?,只是他没让他们?进来。

此刻房门紧闭,纵使他能判断出人?数,也无法得知门外人?的具体身份。

姜重山扬声道:“进来吧。”

房门应声而开?,从外面走进来三?人?。

不,准确来说,是走进那?两人?,还有一人?是趴在地?上爬进来的。

爬进来的人?一身污泥,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也不知他穿了多久,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发一片一片的结着块,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走进来的那?两个人?,却是老熟人?了。

宴云笺目不转睛盯着范怀仁和?范觉,知道眼下情状已非他所能控制,一颗心沉沉下坠。

范怀仁懂宴云笺的心思,歉声道:“公子,实?在抱歉,我们?抗衡不得姜大将军……”

“你也不用看着他们?,”姜重山在一旁道,“他们?确实?听你的话?,根本没打算出现?在我面前,但那?书信为我指了明路。他们?带着这么?个人?,实?在跑不快,这才被我请到了。”

姜重山垂眸,望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乞丐,话?确实?对着宴云笺说:“你应当也没见过此人?吧,想必他嘴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宴云笺拧眉:“义父……”

姜重山却不管他了,径直向前走去,在乞丐面前停下。

“抬头。”

乞丐小心翼翼抬头。

姜重山目光一顿,虽时间推移变得锐利:“甄大人??”

甄如是愣住,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姜重山看了很久,渐渐地?,他目光变得不可置信:“姜大将军……你是姜重山将军!”

“将军!求您救我!求您救救我啊!”

姜重山不动声色俯视他:这人?失踪已有二十多年了。

他回?头看一眼——阿笺找的人?,竟然是曾经的太医院院判甄如是。

姜重山微微抬手,没给宴云笺开?口的机会,看着抓他衣衫一角的甄如是:“甄大人?,对你感兴趣的人?不是我,是他。但在这个屋子里,对你的命说了算的人?,是我。”

“我对你的生死和?你掌握的东西,并不十分?在意。你能说最好,不说也无所谓,”姜重山慢慢抽出腰间长刀,冰凉的刀刃抵在甄如是脖子上,他动作随意,锋利的刃边已将甄如是的肌肤破开?一道小口子,“说了秘密,我会考虑保你的命。一字不说,我立刻砍了你的头。”

对他的儿子,他没办法。好话?说了没用,歹话?不舍得说。但对于甄如是,姜重山不介意用最快最稳的办法逼迫。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甄如是抖个不停,舌头也有些不利索,“只要……只要你们?能保我的命,保我绝不会死在那?些人?手里,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虽然惊骇之极,但还没到吓傻的地?步,懂得怎样?才能保全?自己:“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让你们?满意……当年大昭灭国大有冤情,我是重要的证人?!我……我手上还有一份证据。只要你们?保我不死,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作证——为乌昭和?族伸冤!”

姜重山瞳孔微微颤动,目光如黑沉深渊般钉在甄如是身上。

片刻,他回?头看宴云笺。

明灭扑朔的火光下,他温润如玉的侧脸棱角分?明,乌净的眼眸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

不惊诧,也不骇然。

平静的像一泓静深的水。

第64章 鹤归华表(三)

姜重山看了宴云笺很久。

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几乎摸到了他性子中的底色。凿开深深的冰层, 听见底下汩汩流淌的泉水。

到此刻才知,那些暗流,不过是他?身外的一层护甲。他内心的深渊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不见底。

宴云笺没说话, 迎上他目光看了一眼。

姜重?山忽觉心头一刺,转过了脸。

“甄如是,”他?声线冷漠, 望着伏在地上破烂抹布一样的男人,“你消失二十多年,若本将军没记错, 你办的上一件大事,便是奉帝命带着药材,前往大昭抵抗当时正流行的瘟疫。”

甄如是嗫嚅:“是……”

“接着你便销声匿迹, 不知死活, ”姜重?山上下扫一眼,看他?满身泥垢狼狈, 也知过的什么日子,“不成?想是逃亡了这么些年。说说看, 为?什么。”

甄如是咽一咽口水,抬眼:“姜大将军,您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如今小人只是您脚下的一滩烂泥罢了。只要您答应保我这条命,我定?知无不言, 可若将肚子里的秘密掏出来, 反倒害了自己性命, 那么小人就算是死, 也要揣着一肚子私隐下去?见阎王老爷申冤。”

姜重?山道:“我如何答应你,你才敢放心交底呢。”

甄如是的眼目光飞速在宴云笺和姜重?山身上巡视两个来回。

他?只是流亡逃命, 却绝对不傻。更?何况,市井东躲西藏二十多年,更?是练了一身识人的本领。

那年轻男人皮相这么漂亮,看眉弓骨相走势,倒不大像梁朝人,像西南那边的模样。

生一双异瞳,还命人抓自己,什么身份,他?心里有底。

而姜重?山,却愿意站在他?前面。

不,不是站,是挡。一字之差,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微妙。

甄如是眼皮耷拉下来,浑浊的眼珠快速地左右一转——姜重?山和这年轻人的关系不简单,他?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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