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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姜眠咬唇望着他:“但这个办法对你?来说,有利而无弊。”

“是?啊,可?我?听着却有些矛盾,你?既心疼家人,又?为何期待他们招供呢?”宴云笺慢慢在牢中走了一个来回,“招供之?后,便只剩惨烈的?死法,砍头?,车裂,腰斩,凌迟。”

他一一细数,犹如鬼魅:“我?想不通,这么做于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姜眠心脏砰砰跳起来,她并非没遇到过危机,面对的?也有凶神恶煞的?歹人,可?这一次是?宴云笺。

宴云笺是?她平生所遇最强的?对手。

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察觉端倪。

姜眠道:“我?们一家本就没有活路,既然如此,不如痛快一些。我?了解他们,即便受尽酷刑,莫须有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招认。但若尝此酷刑的?人是?我?,他们熬不住,即便冤屈也会认下来。即便过后难逃一死,可?我?只想他们身受之?苦,越少越好。”

宴云笺在她面前微微覆身,那双暗金色眼眸陌生的?让她既恐惧,又?伤心。

“你?能熬得住吗?”他轻声说。

“辛狱司有三十七道酷刑,你?知?道蛇纹鞭么,一鞭下去就能要你?半条命,两鞭就可?以打死你?。姜重山见了,这罪名还怎么能做的?实?”

宴云笺微微歪头?,沉静的?眼打量她:“要不要换一种方式。不叫你?疼,一样?能让你?生不如死。”

姜眠心一慌:“阿笺哥哥……”

“你?再敢这样?唤我?一句,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姜眠噤声,稳一稳心神道:“我?知?道你?手上有数,不会轻易让我?没命的?。你?想怎样?待我?,都随你?吧。”

到了这个地步,宴云笺如何、甚至未来如何已经不重要。

只要她的?父母兄长不受一丝伤害,好好活着也就够了。

而宴云笺不说话,漆沉的?眼像粘稠深渊,让人根本看不透此刻他在想什么。

姜眠贴着牢房冰冷墙壁,寒意一阵一阵从肌肤透进?骨髓。知?道自己不该想,但还是?忍不住:若是?她的?阿笺哥哥见她这样?,一定?会心疼的?。

他肯定?不会轻饶胆敢欺负她的?人,然后把她抱进?怀里,怕她冷了,用自己的?披风将她紧紧围住。

可?此刻他已经变成了她的?敌人。

恐惧伴着伤心,已经将泪水往回咽,但这种念头?想一想,视线便渐渐模糊,眼泪一颗颗砸落下来。

宴云笺寒声道:“把眼泪收回去。这样?只会更招我?厌弃。”

姜眠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宴云笺,其?实他毒发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她用手背擦了眼泪,忍住不哭。

宴云笺喉结微滚。

昏暗光线下,眼前小姑娘衣衫单薄,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明明害怕却极力忍着,这副模样?比方才还要可?怜。

薄唇微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是?没想过放她一马,毕竟只是?个弱女子罢了,可?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他本不欲与女人为难,可?只有她,他就是?放不下——无论她怎样?做,他总是?更恨一分。哭也好,忍住不哭也好。

钻心的?恨,刻骨的?恨。

恨到想让她尝尽这世?间生不如死的?每一道酷刑,他现在就可?以用鞭子抽烂她的?身体?。可?是?他不想动手——似乎对她的?恨,不仅仅如此表面。

宴云笺一时心乱,再不想看见姜眠,一字不言转身向外走去。

他步子迈的?很大,姜眠想追,他已跨出牢门,狱卒拿了铁链子一圈一圈缠上。

姜眠跑到栏杆前,双手握住漆黑冰冷的?铁条:“阿……”

“……宴大人,你?再想一想好吗?再想一想我?们曾经的?过往。你?在姜家经历过的?事?情,最终怎么生了恨……”

事?到如今,她相信三年后那个为姜家平反,最终在高塔决绝跃下、粉身碎骨那个人就是?阿笺哥哥。结合现世?心理学科分析体?现的?结论,她相信一定?有什么契机,在三年后解开他体?内的?毒。

宴云笺被姜眠叫住,停下来,听她说完后转身。

曾经温柔疼爱,宠溺到极点的?眼神只剩下冷戾:“话我?只说一次。”

姜眠握着栏杆的?手微微发抖。

“你?最好祈祷我?不想那些。否则,我?也不清楚你?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他走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头?也不回的?背影。

姜眠没有哭,只是?呆呆的?。

那天?月下,他对她说不用怕,他抵挡得住,不叫人欺负他们家。

那双充满保护力量的?手。

终究还是?毁灭了这些。

***

姜重山一案证据不足,又?过两日,才终于迎来转机。

始终没有搜到姜重山与两国往来密切、共谋后事?的?书信,这一日终于在他书房暗室中找到了。

一时之?间民怨沸腾,人们都不敢相信,一直以来万般敬仰的?战神将军背地里竟如此不堪。

而在无数怒骂与恶言中,最欢悦的?,当?属皇帝。

“好好好,好啊,有了这份证据,姜重山通敌之?罪算是?铁证如山,再无半分可?辩驳的?余地。”

皇帝笑得开怀,亲自走下龙椅搀扶公孙忠肃:“爱卿辛苦,拿到这份铁证,你?居功甚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微臣不敢。为陛下分忧是?微臣分内之?事?。”

“哈哈哈……好啊,朕这就拟旨,姜重山一家死罪论处。虽说他护过北境与东南,可?毕竟目的?不纯,这功过不能相抵。”想了片刻,皇帝道,“也罢,这点苦功,便算看在姜氏一族凋零人丁,只开罪姜重山及亲眷,不再株连任何人。”

公孙忠肃垂首道:“陛下宅心仁厚实,乃梁朝之?幸。”

“现在只差姜重山的?一道画押了,怎么?他还是?没有招吗?”

这句话,是?看向宴云笺的?。

“并未。”

“怎么回事??顾越一向是?个利落的?人,在他的?辛狱司,朕还未曾听闻有超过五日还不认罪的?。”

宴云笺道:“辛狱司是?顾大人掌势,微臣无权过问。只是?顾大人念旧,不肯动刑,此事?推不下去。”

皇帝皱眉:“顾越一向明事?理的?,如今是?为了些不堪的?东西,竟是?疯魔了。念旧也罢,此事?涉及姜重山一家,他理当?避嫌。辛狱司暂由你?接手,三日之?内,朕要看见姜重山的?画押书摆在朕的?案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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