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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就安静的看着宋眠吃饭,宋眠真的饿了,所以这肉烤得马马虎虎,她也全都吞了下去。
终于填饱了肚子,宋眠才转过头。
这条鱼的视线几乎已经化作实质,就算她想忽略都很难。
她伸手,去遮挡人鱼那双几乎不会眨动的眼睛。
宋眠觉得自己没长进,她明明应该已经熟悉这种长久的注视的,但是被他这样看着,她还是会觉得脸上还发烧。
这个时候,人鱼居然乖顺无比,他非常配合的扬起了自己的下巴,将自己的一双眼睛递到了宋眠的手心。
他们贴近的时候,它敏锐的感官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水汽化成无数个细小如尘埃般的微粒,一丝丝一点点渗透进宋眠的皮肤之中,让她的身上更多的沾染他的气味。
宋眠有点纳闷的看着这条忽然老实下来的鱼,不明缘由。
当这条鱼慢慢朝她靠过来的时候,刚刚因为吃了食物在积聚在宋眠身体中的热气又一点一点的消散了。
人鱼那张脸凑的更近的时候,宋眠也注意到了许多从前没注意到的东西。
比如这条鱼身上的鳞片并不都长在鱼尾上,他的肩头、侧腹,都长着斑驳的鳞片,鳞片的颜色并不像尾鳞那么浓郁,但是却恰到好处的点缀了他结实流畅的肌理,那双鱼尾在水面上沉沉浮浮,慢慢消失在腹部的半透明鳞片看上去应该是很软的。
宋眠看得手痒,很想伸手摸一摸,但是她怕把手伸到那里,会被这条鱼直接拉下水去。
正当她感到遗憾的时候,她的眼睛一转,忽然就亮起来了。
宋眠从没留意到过对方那总是半掩藏在黑发之下的半透明鱼鳍。
那对耳鳍长而尖,在朦胧的夜光之下,像是撒上了金红色的宝石粉一样,或许就连这条鱼自己都没发现,在他关闭了眼睛,所有感官都变得更加敏锐的时候,唯有那双脆弱美丽的耳鳍轻轻的抖动着。
宋眠这次真的没忍住,身体快过脑子的捏了上去。
“噗通——”
霎时,宋眠还是被一股大力拽进了水里。
被捏住了耳鳍的一刹那,人鱼倏然睁开了眼睛,竖瞳危险又敏感的眯成了一条直线,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扬起双手,将宋眠套进了自己的臂弯,然后将她整个人都拉下了水去。
宋眠受惊不小,但她又有点理亏,有种不怕死的捋了老虎须的感觉。
她与那条危险的鱼一同坠入了深潭之中,在水光的折射之下,那双兽瞳一开始只是威胁,但是的,那威胁就变了味道。
威胁的目光变得缓慢而粘稠,宋眠被变质的目光包裹,只觉这清澈甘冽的深水都变成了笨重黏稠的金黄色蜂蜜,她浸泡在其中,手脚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每动一下都十分艰难。
她一只手抓到了人鱼绷紧的小臂,另一只手胡乱的划着,不小心摸到了对方靠近下||腹的软鳞。
鳞片与那层青白的肉交接的地带,触感十分奇特,因为衔接处的鳞片薄而脆弱,所以当一根一根柔软的圆弧形鳞片被指尖挑动着掀起,宋眠的感觉非常微妙,鳞片下缝隙的浅红颜色像是脆弱的伤口,薄而细的鳞牵扯着皮下错综的每一根神经,根根连动,轻微脆弱却有力致命,让人鱼的额角都绷起青筋。
那点轻扯的疼对于健硕矫捷的人鱼来说就像是在挠痒一样,可是这点痒意根本就无法抵消刚才体内激起的热,反而随着这种无法让人满足的痒,他四肢百骸的神经全都被挑起来,仿佛有一股不服管教的水柱在体内横冲直撞,迫切的需要破坏一些什么,才能让他的情绪重新变得平静。
很奇怪的,明明就在水里,但是他却感觉到了饥饿与焦渴,那是血肉与水无法满足的。
宋眠好奇的碰了那么一下,就飞快的收回了手去。
明明身处寒潭,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升温,宋眠的目光穿透朦胧的水,捕捉到了他们投射在岩壁上飘晃的影子,深色的影子中,他们的长发在水中缠在一起,她坐在那条可以掀起惊涛骇浪的鱼尾上,抓着他的身体,随着水流一起往深潭下陷落。
人鱼的身体在散发不该有的温度,而她,正贴在他的身上,所以,她才会觉得水很热。
宋眠的脸红了,但是现在光影都太幽暗,所以没人能发现她的脸红。
她伸手去推,却怎么都推不开,猛地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无辜的眼瞳。
似乎是为了提醒她,对方将放在她腰上的双臂收紧,宋眠感觉到一股束缚,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把对方的双手给绑起来了,自然无法放开。
可宋眠开始不满意了,她一点也不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这条鱼肯定是故意的,就他那样的力气,如果他真的想要挣脱那条牛皮腰带的束缚,宋眠相信,并不是难事,但他就一直这样保持着原态,宋眠也不知道该说他乖顺,还是该说他恶劣。
宋眠挣脱不开,贴着发烫的身躯,在水中也不觉得冷了,反而不打算挣扎了,她报复性的又在人鱼腹部的软鳞上拨了一把,像是在拨弄琴弦。
原本就濒临边缘的人鱼眼睛红了一片,竖瞳中流转过猩红的光,只见透彻月光的照耀之下,水下岩壁晃动的叠影陡然浓重,紧接着,被人躯结结实实的覆盖,“砰”的一声,水声涌动,潭面波涛翻涌,潭下水泡急促的串串冒出,涌到潭面的波澜之中,羞涩的爆开。
人鱼的后脊撞击在岩壁上,汹涌的暗流刮过宋眠的皮肤,她见这只鱼被刺激得发狂,趁机将自己的手从后腰绕过去,牵着那条水蛇一般在水中摇曳的腰带,一点一点将牢固套在自己后腰的双臂牵扯着、扬了起来,反扣在了岩壁上。
那条腰带的尾端被她手指翻动,轻巧的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宋眠慢条斯理的动作刺激着人鱼的神经,女孩原本总是安宁的圆瞳有促狭的笑意。
熟悉她的人,就像祁宗,他会知道,其实宋眠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绵软好欺负,就像她在懒散中偶尔蹦出的一两句惊世骇俗的话语一样,就像她撺掇着曾经的贵妃去摄政一样,其实她绵软的皮下藏着又韧又硬的东西,看似矛盾,却又怪异的协调。
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就连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但是,这就是宋眠。
在慢慢升腾而起的泡泡中,宋眠牵着那条腰带,慢慢往人鱼的身上凑近,然后,张开牙齿,在那柔软的耳根下咬了一口。
她看出了这条人鱼隐匿的渴望,但是那又怎么样,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她才不要跟一条鱼胡来。
可就只这样,那半透明的金红色耳鳍便狠狠颤动了一下,继而充血般的变成了更红色颜色。
尚未经事的人鱼在焦躁中变得兴奋,但是怀中紧急贴着他的人却已经抽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