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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公子出去过,见过这位扬州来的宁家表姑娘,生得水灵貌美,让人见之难忘,剑安识得。
“宁姑娘有什么事吗?”
剑安不似戟安,人老实木讷,平日里见了漂亮姑娘就局促,今儿见了宁姑娘,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
“听闻你们家公子醒了,我过来瞧瞧,但又想着你们公子才大病初愈,应当十分疲乏,便不过多打扰了,劳烦将这些伤药和补品代我们拿给你们公子,我们这就告辞了。”
这就是宁姝打着的主意,人过去意思一下,也不算失礼了。
然这都是自己的预想,话刚说完,宁姝刚抬脚想走,就听见里面传来秦琅的声音。
“是谁来了?”
就算是病中,秦琅也比旁人中气足些,但宁姝还是能听出他现在很虚。
剑安听见主子发问,连忙扬声回道:“公子,是宁姑娘来看你了……”
宁姝根本拦不住这大嗓门,抬起的手都被迫放下去了,沉默地叹了一口气。
她只是来走个过场的。
“叫人进来吧。”
似是没有半刻停顿,里面又传来了秦琅的声音,这让宁姝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
有些奇怪,但她是来探病的,若是甩脸走了,那叫什么事。
于是,宁姝硬着头皮,带着莺声和燕语进去了。
起初,宁姝本想带着秦珊那小丫头的,但走前想起小丫头这个时辰也在睡觉,便只能自己来了。
裙裾飘摇,宁姝进了芙蕖阁的门,在外间顿了一下,望着由珠帘遮挡的里间,还想着要不然找个理由回去算了……
“爷在里面,在外间傻站着作甚?”
心头的犹豫被击溃了,宁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婆婆妈妈了。
有什么,不就是进去吗?秦琅现在一定虚得像条狗,肯定气不着她。
抱着这种想法,宁姝突然来了些精神气,提裙走了进去。
珠帘脆响,床榻之上,秦琅半靠在枕头上,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好似要送他上西天。
少女脚步声轻盈,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
宁姝来时,他本迷迷糊糊地在睡觉,忽而听到那个宁字,他困意全消了,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宁姝来看他了!
正当秦琅心里乱纷纷时,又听人要走,他忙不迭喊话了。
等如愿将人盼进来了,秦琅又莫名局促,不知道说什么。
“你来了。”
憋了半天,秦琅憋出三个字来,让宁姝有些意外。
她以为,以秦琅的性子,自己害得他被蜱虫咬,说不定会埋怨她几句,然事实却是没有,甚至还来了句你来了,好像两人很熟的样子。
“对,本姑娘来了,看看你虚成什么样。”
宁姝平时跟旁人也不爱逞什么口舌,但对上的人是秦琅,宁姝就来劲了。
先发制人,总是没错。
但也不知是秦琅真虚了,没力气跟她计较,还是其他的原因,秦琅竟没怼回来,只是看着丫头手中的东西,语气好奇道:“这是给我的吗?”
宁姝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没心思跟他较劲了。
“对,听说被蜱虫咬了,皮肤会起红疹,严重地还会溃烂,这是我们扬州特有的伤药,或许会有效些,你,爱用不用……”
宁姝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语调有些公事公办的意味。
秦琅咳了两声,道:“将东西放那吧。”
“你来探病,倒是让我挺意外……”
秦琅这句话,是个实打实的心里话,他知道宁姝嫌他,原以为她根本不会理会自己。
说到点子上,宁姝也来了兴致,自顾自往秦琅屋里圆凳上一坐,姿态闲肆地紧,就像这是自己家,让秦琅多想了些。
“其实我也不想来,只是你这病,说实话,你这病,是端午那日在槐树上被咬出来的吧?”
两人鲜少如此心平气和地对话,这让秦琅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看着凳子上身姿曼妙,神态和气的少女,秦琅故意道:“怎么,心里愧疚啊,那就说两句好听话来爷听听……”
宁姝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你少蹬鼻子上脸,又不是我非要你上去的,你被咬了,难道都要赖在我身上,我可告诉你,我才没愧疚!”
知道宁姝嘴硬,秦琅又不是第一次领略,只笑着回道:“没愧疚?那你今天还来看爷?”
宁姝被这小子卡住了七寸,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真被这厮说对了,她还真是生了愧疚之心才过来的。
“二郎,我将东西取回来了!”
正在二人僵持间,屋外传来了响动。
是秦琅身边那个机灵些随侍,宁姝不知道叫什么。
只见他好像浑然不知宁姝在里面似的,直接一股脑冲了进来,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
说得有些不清楚,宁姝只听到了什么一百金什么的。
戟安进来后,蓦地瞧见宁姝,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他家主子,连忙给宁姝问了一句安。
见戟安冒冒失失进来打断他,秦琅忍不住黑了脸,只道:“剑安没跟你说屋里有客吗?就像头驴一样就拱进来……”
戟安也知自己冒失了,然知道他家公子不会真罚他,便老实道:“剑安不在,不晓得去了哪里,再说我也是给二郎送东西嘛。”
秦琅看着戟安手里的锦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拿来吧。”
今晚就是她的生辰,不出意外这是将生辰礼给她的唯一机会,然东西攥在手中,直到出了汗,秦琅都没敢对上宁姝的眼,更别提说出那一句坦然的“生辰吉乐”了。
宁姝见时机已到,也不想在秦琅这逗留了,站起身来,目光下意识在那锦盒上一扫,便移开了目光。
“不同你废话了,走了。”
说完,宁姝只留了个背影,踏着满室余晖走了出去,压根没有给秦琅挣扎的时间。
捏着锦盒的指尖轻颤了一下,秦琅眼睁睁地看着人消失在眼前,浑身像脱力一般仰躺在床上,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候,剑安不知从那回来了,也窜进屋子,看着自家公子如行尸走肉一般躺在床上,有些不解。
戟安瞧见了他,质问他刚刚去了哪里,剑安解释说自己刚刚闹肚子,去了茅房。
两人缠了几句,直到秦琅突然又像诈尸一般坐起来,让他们出去凉快,两人才偃旗息鼓。
第48章 玉簪
确定秦琅转危为安, 宁姝再没了顾忌,抓紧时间将秦家姐妹都请来,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过了个生辰。
生辰宴散去,流芳阁归于平静, 只余夜半虫鸣声。
因为就在自个屋里, 宁姝便放开胆子多吃了几杯酒, 晚上睡得也十足地沉。
海棠花凋谢,只有绿叶重重, 在月光的照耀下光影摇曳, 与满院清辉相和。
就在万籁俱寂,整个棠梨院都陷入平静时, 院落的东北边院墙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