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5


方向瞧了一眼。

咬了咬舌尖:“不——”

殿下的太子妃好不好看?

好不好看?

殷臻想,似乎是好看的。

一直没说话的宗行雍凉凉:

“死了。”

死了。

死……了。

鸦雀无声。

薛进一匕首差点扎进自己胳膊,一众将士面面相觑,尴尬气氛从每一个人眼中蔓延。最后终于有人打哈哈道“这样啊”“没事”,又有人一言揭过了话题。

他们常年在军中,也没什么坏心思,自觉戳到人伤心事,望天望地再不望殷臻,装作若无其事地接着跟身边人攀谈。

月光满溢,人声嘈杂,和宫中冷清截然不同。

殷臻放在沸水中的心静了下来。

他隐约笑了下。

“王爷怎么知道孤死了太子妃。”他袖手,慢吞吞问。

宗行雍咬字:“太子。”

没关系。

殷臻冷静地想。

孤只要小心一点,不被抓住把柄。

没有什么东西是藏不住、戒不掉的。

篝火燃尽,冷烟上窜。天边圆月光晕朦胧。

裤脚被枯草上露水染湿。

坐太久,殷臻腿麻,起身时差点跌倒。他忍着酸胀去揉腿,小口抽气。

宗行雍:“又抽筋?”

殷臻低低:“嗯。”

宗行雍在他面前弯腰:“上来。”

殷臻又一愣。

“孤自己走。”他直起身。

宗行雍回头,要笑不笑:“想本王抱你?”

“……”殷臻默默攀上他后颈。

大部分人打着哈欠回了军帐,场地只剩寥寥几人。

“明日本王会传令,军中见太子如见本王。”宗行雍道,“想查什么去查,有问题来找本王。本王解决。”

嘈杂声远去,周遭静下来。殷臻趴在他背上,忽然道:“孤从来没有……过太子妃。”

声音很轻,还是飘到宗行雍耳中。

他没说“孤没有”,他说,孤从来没有过。

宗行雍脚步一停。

“告诉本王干什么?”宗行雍问。

殷臻在他后背闭上眼,不说话。

宗行雍非要追根究底问个答案:“跟本王说这件事干什么?”

殷臻被问得不耐烦:“孤今日看见了空营帐,要……”

“不行。”宗行雍拒绝得很快。

殷臻:“孤话还没说完。”

“想都别想。”

宗行雍:“本王让你出去查张卫的事就够了,你还想住出去?”

话音刚落他耳朵被拧了一下。

宗行雍:“……”

殷臻再次重申:“孤要住出去。”

“住出去住出去。”宗行雍眉心直跳,“大不了本王天天去爬床。”

等等,他眯了眯眼:“为什么要住出去?”

殷臻:“……张松有什么嗜好?”

他捏着宗行雍耳垂,犹如掌住一头野兽的命脉。

宗行雍:“赌。”

殷臻皱眉:“军营附近有赌场?”

“怎么没有?”

“军中生活乏味,睁眼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第二日太阳。本王从不限制一切能发泄精力的行为。”宗行雍浑不在意,“只要不赌到本王跟前,本王一概不管。”

睁眼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第二日太阳。

殷臻心里一颤。

举目望去旷野无垠,二十七城池河山尽在脚下。他伏在宗行雍背上,明明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他想问你有没有后悔苦守边关四年,想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孤,想问能不能不造反。

最终缄默地、无声地收回了手。

孤没有立场。

殷臻想。

且宗行雍完全不在意孤的感受——真古怪,他脑子里只有“本王喜欢你,那你就是本王的人”这一连串逻辑,对方的感受如何,是不是接受,对他毫无影响。

殷臻觉得不太对劲,又具体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对。他在感情上的空白更甚于宗行雍,身边又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范本。

他能知道他跟宗行雍先滚上床再认识的事不对都不错了。

宗行雍再回头人就睡着了,白天太累,手指还勾着他一截衣角,呼吸清浅,面庞沉静。

——想跟本王分床睡。

宗行雍心中斩钉截铁,不可能。

篱虫进到主将军帐中时宗行雍仍在处理军务,他身后床帐拉下,油灯被挑暗,影影绰绰露出人影轮廓。篱虫只抬头一瞬,立即低头。

“张松在军中三年除了嗜赌外并无异状。张卫死后军中发了一大笔抚恤金,全给他赌没了。赌场少东西闻息风曾来过一次,来要人。”

两年前宗行雍重伤昏迷,他抽身去找阙水,因此并不知具体情形。

“此事暂缓。”宗行雍道,“本王要你回京,确认一件事。”

篱虫作为死侍首领,唯一职责是保证宗行雍安全,他这些年只离开过两次,第一次是摄政王府那一年寸步不离跟着殷臻,这是第二次。

宗行雍:“去看看东宫小皇孙,他今年应该刚过四岁生辰。”

四岁。

篱虫猛然抬头:“此事不用告诉家主?”

宗行雍向后一靠:“本王的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

篱虫神色多有犹豫,他飞速看了一眼帐中人,道:“少主造反的事……”殷臻既然是太子,他心中疑虑宗行雍的计划还会不会正常继进行。汝南宗氏上下对宗行雍戍边四年耿耿于怀,他甚至不知道宗行雍对殷臻四年多前的重创抱何种心思。

宗行雍眼底幽暗一闪而过:“继续。”

“那少主会如何处置太子?”篱虫问。

“别用那个词。”摄政王不满地,“本王看起来像动不动处置别人的人?”尤其是殷臻。

篱虫噤声。

摄政王思索半天,又反问道:“皇帝很好做?”

这话篱虫不敢接。

“做摄政王妃不好吗?”宗行雍面露不解,“本王给他最大限度的自由,让他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一个要求,在本王手心好好待着,别总往乱七八糟的地方跑。”

篱虫仍然不敢说话。

摄政王一旦下定主意无人能更改,他有自己一套既定的行事准则。对殷臻好是真的,喜欢这个人也是真的,想让他做笼中雀也是真的。他不在意殷臻这个人对他是什么感觉,因为最后的路殊途同归,无非是过程波折。

造反和夺人在他心中毫无冲突。

“算了,”宗行雍舔了舔犬齿,理所当然道,“本王要替他筑一座最华美的金笼。”

黑暗中,殷臻睁开了眼。

他袖中刀片极快翻转,在帐中闪过冰冷的银色。

半夜三更,宗行雍终于批完他比山更沉重的文书——他不耐烦这文绉绉屁话没有的请安折子很久了,偏偏还要忍着恶心屎里掏金,免得一不小心错过什么重要军情。

不过今晚好歹被窝不是冷的。

摄政王美滋滋摸上榻,刚脱一件外衫,心口猛然一痛。

电光石火间他迅速握住刺向胸口的刀片,手上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