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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他们已经分手了,程乐颐还是免不了会有些怅然。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他没有推开商鹤云,他们一直在一起,现在会是什么样……
“咔嗒——”
浴室门打开,程乐颐立刻收回思绪,专注地盯着屏幕,好像从没有一刻走神一样。
穿着T恤长裤的商鹤云顶着略显凌乱的头发走了出来。
这样的他太居家太日常,冲淡了平时略显正经的气质,没有精致造型的头发更显得有种随意的风流,更别说那张在大荧幕上都让人移不开眼的脸,全素颜的状态都精致如画。
程乐颐有瞬间的失神。
他见过穿着僧袍的他,也见过不穿衣服的他,甚至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头发。
但现在这样的商鹤云是他没见过的,除了好看之外,更让他觉得陌生。
在这一刻,程乐颐终于有了“物是人非”的实感。
他的小师兄明澈,是真的不见了。
好像只是他一个人的梦。
那么瑰丽、那么迷离,醒来之后渺无踪迹。
想到这里程乐颐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
“你不去洗澡吗?”商鹤云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了,别总熬夜。”
程乐颐那时候也经常被小师兄催着去洗澡、去睡觉,十次有九次都会耍赖拖延,但那九次里总有八次都能成功。
因为他的小师兄温柔得就像是风,可以包容他的所有任性。
现在梦醒了,人散了,他也应该醒了。
程乐颐默不作声地关了电脑,看都不看商鹤云一眼,拿着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浴室里湿润的水蒸汽带着薄荷混杂着淡淡的沉檀的香气,甘冽又带着丝丝凉意。
商鹤云刚刚在这里洗完澡,这里留下了他身上的味道。
一想到刚才商鹤云赤身裸|体站在这个花洒下面,温热的水浸润他的头发,顺着他的额头、脸颊,一直到锁骨、胸膛、腹肌,然后……唔。
程乐颐猛地捂住发热的鼻头。
那时候他眼睛不好,每天都是商鹤云跟他一起洗澡,也是因为有了那些身体接触,他才会越发大胆,敢对师兄起色心。
想到这里,程乐颐又想起了下午商鹤云在房间里换衣服的场景……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不能再细想。
程乐颐做贼心虚,不敢在浴室多待,生怕又被商鹤云找到借口调戏。
三两下把自己冲洗干净,再三确定自己没有流鼻血,做好了心理准备走出浴室,又磨磨蹭蹭地用最小档冷风吹头发,拖延了半个小时才从浴室出去。
原本程乐颐以为商鹤云可能还是会坐在刚才那里看剧本,顺便陪着他打游戏,也可能是看看经书盘会儿手串。
却没想到人家已经上床休息了。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程乐颐打好的腹稿全部白费了。
然而这个时间点,程乐颐根本睡不着,他习惯了日夜颠倒的直播作息。
10点半这种到早不晚的尴尬时间段,真让他睡又睡不着,但继续打游戏,又怕吵醒了同处一室的商鹤云。
真是个坏东西!
这人肯定是不想让他再熬夜打游戏,所以自己倒头先睡了。
不得已,程乐颐也只能默默倒上床。
薄荷沐浴露的味道在浴室里非常馥郁,出来之后就慢慢消散,空气里只留下了淡淡的檀香味。
就好像回到了在白螺寺那时一样。
“叮咚——”
程乐颐拿起手机一看,是节目组发来的通知。
【温暖小屋:明天早上九点将在客厅揭晓今日投票结果,所获票数只能本人在APP上查看,票数更高的人,将拥有福利优先选择权!】
程乐颐心想,节目组还真会搞事。
要盲投还要选福利,就这还怎么好意思说不是恋综?
人家真恋综节目都没有你们会搞事!
而且这结果还能有什么悬念啊?
要是商鹤云不是第一,别说观众了,他都会怀疑谁做票了!
【温暖小屋:哦还有,第一位早起的嘉宾,还会得到节目组送上的惊喜礼物哦!】
程乐颐:……
起不来,真的起不来。
这礼物注定和我无缘。
程乐颐刚准备放下手机,又听见叮咚一声。
还有完没完!
【云过千帆:乐乐怎么样,一天下来有什么发现吗?】
坏了!
他完全忘了帮姑父探查小表妹的恋情了!
程乐颐狠狠瞪了对面床的商鹤云一眼。
坏东西,果然耽误事!
【橙61:今天没机会,明天我想办法去工作人员那边看看。】
【云过千帆:[抱拳]】
放下手机没几分钟,程乐颐的呼吸就开始趋于平缓,刚刚还精神奕奕的人,转眼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对面床的商鹤云却在下一秒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着急坐起来,而是让自己适应了黑暗之后才从床上起身。
商鹤云身体克制地停在一步之外,眼睛却把这个想了好几年的人看了又看。
长高了一些又白了一些,那双又圆又亮的大眼睛看起来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小嘴还是跟以前一样叭叭,像灵动的小雀儿一样,看到谁都能说一嘴甜话。
偏偏就是不愿意跟自己亲近。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还真能睡得着。”
商鹤云痴迷一般看了又看,忍不住将眼前人和烙印在心里的少年一一对应。
“最怕痛的娇气包,居然还去打了耳洞。”
程乐颐在怀念曾经,商鹤云又何尝不是。
他没有骗秦偲,离开了程乐颐之后,他的确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现在人就在身边,他也一样睡不着。
他这不是生理疾病,而是心病难医。
四年前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十几天,但他已经习惯了每晚都有程乐颐在怀里的感觉,失去之后心也跟着空缺了一块。
那缺口一直汩汩流着血,四年了,不曾愈合。
不想也疼,想了就更疼。
秦偲不止一次问过他们分手的原因,商鹤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是因为有第三者介入,也不是因为他们三观不合。
而是因为那时候的程乐颐刚刚成年,懵懂又天真,对感情有冲动,却在情到浓时付诸行动的时候退缩了。
这一退就把商鹤云的全部骄傲击得粉碎。
他该怎么告诉别人,在他以为最甜蜜最亲昵的时候,怀里的人是怎么颤抖着抵抗,恐惧地说着不要,又是怎么决绝推开了他,头也不回地逃开。
没有任何男人能忍受那样的事。
那时候的商鹤云也想不明白。
明明是两情相悦,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却像是他强人所难一样。
时隔四年,商鹤云毅然记得当时程乐颐的表情。
恐惧、害怕、厌恶……唯独没有喜欢和从容。
那一瞬间,商鹤云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他第一次动情喜欢的人,从心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