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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梓菱身后的两名小仙侍盈蕊和尚茗端的是惊得心头咯噔了一下。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他们蓬莱可人人都很好奇呢!
只不过,这已然成了一个禁-忌话题。
五百年前,女君外出追捕偷盗上古仙草的妖兽,这一走便是数十年。
而她们蓬莱皆为修习防御术与医术的女仙,不善攻击,虽是女君失踪,可众人也不敢外出找寻,更加不敢声张。
等啊等啊,终于在某日见着自家女君昏倒在蓬莱的蕲春谷中。
蓬莱护-法箬蕴仙子通司命之术,当即推星占卜了一番,才方知女君这是历情劫归来,已突破大罗金仙之境,飞升为九天玄仙了。
本是一件值得载歌载舞之事,可女君不仅身上伤痕累累,那双眸子也黯淡无光,盛满心如死灰般的神色,想必是在凡间被某个野男人伤透了心。
那日的女君只笑容惨淡地道了句:“不过是一场情劫罢了。”
而后便再未对历劫之事提及一语。
女君命人取了忘忧泉水,这段记忆便就此烟消云散,蓬莱所有的知情-人士也对此闭口不言。
所以梓菱只知历劫归来后,自个儿便把前世忘了个一干二净,而她也没兴趣去探寻那些凡尘往事。
如是想着,梓菱歪了歪脑袋,回应道:“好像就是睡了一觉吧,本君也不太记得了……”
睡……睡了一觉??就飞升了??
龟丞相听罢,老眼放大,双-腿紧跟着一颤,只觉这漫长的龟生都顿时失去了意义。
梓菱此番造访西海,是为了两日后好姐妹潇芊仙子出嫁一事。
潇芊与天帝外甥清源妙道真君历经磨难,此番终于是要修成正果了。
她身为蓬莱仙岛的主君,必得让小姐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她要让三界皆知,万万不是潇芊高攀了天帝一族。
指着前方那片光怪陆离的珊瑚海,龟丞相回头道:“女君,明月珠都在这儿了,您看着挑就是了。”
梓菱身为女子,虽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神仙,但依旧是喜爱这些精致夺目的稀罕物。
她黛眉轻轻一扬,求证道:“随便挑?”
“女君送了这般多奇珍异草来,那可不是随便挑嘛。”
思及此,龟丞相笑得满脸皆是褶皱,单靠那株长生草,他再怎么也能多活一千年呢。
“明月珠咱们西海每百年都产一批,多得就跟外边儿的石子似的,您想全拿走也不成问题。”
嗬,这话说得,是想羡慕死谁?
既如此,梓菱也没必要客气,她朝那队侍卫招了招手,洒脱道:“大的,亮的,圆的,通通给本君包起来!”
“是!”侍卫们应声而上。
“哎——”梓菱拍了下仙侍尚茗的胳膊,抬手示意道,“看见没,那个,脑袋大小的那颗,届时让人镶到辇车的顶上去。”
“还有,那一堆粉色的,给本君沿着车檐嵌一圈……”
盈蕊同尚茗一人端着一本小簿子,梓菱边说,他们边记,二人心下皆是忍不住犯嘀咕——
镶嵌这般多明月珠的送嫁辇车,这得多少匹天马才能拉得动呀?
吩咐完装扮辇车的事宜,梓菱便脱了鞋袜亲自下水捞明月珠去了,明月珠有的个头类似珍珠那般大小,她寻思着溜一串来挂在腰间做禁步也不错。
海水清澈透亮,姑娘白嫩的脚趾合拢,正是夹住一颗闪着蔚蓝光芒的小珠子。
她这厢堪堪伸手拾起,鼻翼忽地一动,嗅到了什么烧焦的气味,有点像——
未等她思绪落定,盈蕊那丫头已率先开了口:“咦,是有人在烤肉么?”
“咱们西海禁烟火,那是天庭的三太子又在上头放火烧妖了呢。”龟丞相如是解释道,听着这语气,像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三太子!”
“是与清源妙道真君一般英明威武的那位哪吒三太子么?”
闻此名号,盈蕊忽地颇为激动,用不着看她的神色,都能猜得出眼里多半儿是能放出星光来的程度。
梓菱漫不经心地挑拣明月珠,初听“放火烧妖”时,只觉此人似乎有些暴虐,但此刻,她突就来了几分兴致——
天庭竟还有与清源妙道真君一般英明威武的神仙?
心下按捺不住,梓菱这便起身转了回去,朝盈蕊招手道:“那三太子是谁?什么来头?与本君详细说说。”
第2章 故人归(二)
幽冥地府,凛冽的寒风一阵接着一阵淌过奈何桥,庭燎里跃动的火焰呈现出诡异的幽蓝色,四处阴冷森然。
“莫挨老子,老子不投胎,老子才不要当石头桩子!”
一阵突兀的喊叫打破了四周的死寂,紧接着只见一只张牙舞爪的猞猁妖狂奔而来,身后紧跟着的是两名妖冥使,一个拖着豹尾,一个长着鸟嘴。
这猞猁妖有个上千年道行了,妖冥使本押送他去入轮回,谁知一个不留神就让他挣脱枷锁给跑了,都说猞猁狡猾,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生死门不过百步之遥,只要钻出去,就还有一线生机,出于对红尘俗世的渴-望,猞猁妖使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几近脚底生风。
可就在那最后关头,生死门后闪进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猞猁妖惊得瞪大了眼,脚后跟抵地滑行了数步,才得以堪堪停在那人面前。
猞猁妖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僵持片刻后,最终挂上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颤-抖着嘴唇转回身去道:“呜呜——,二位大哥,我老猞跟你们走。”
他吃人时没赶上良辰吉日,正就撞上中坛元帅外出捉妖,顺手就被送到阴曹地府来了。
这位爷可比阴司鬼差可怕多了!
豹尾同鸟嘴暗自长吁了一口气,看向那眉眼冷峻的红衣男子,二人连忙屈腰行礼道:“嘿嘿,多谢三太子,您又来了呀!”
收回落在猞猁妖身上的视线,哪吒淡淡应了一声“嗯。”
毕恭毕敬地目送前者朝内殿走去,甫一回身,豹尾便朝那猞猁妖踹了一脚,怒道:“现在知道怕了,就逮着咱哥俩好欺负呢!”
这要是真跑了,他俩可没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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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王殿,檀木桌上燃了几盏明亮的油灯。
一如往日,功曹搬来了最新入库的生死簿,一本本翻阅完后,阎罗王捋着胡须道:“三太子啊,还是没有您要找的那个姑娘呀。”
五百年了,阎罗王殿的门槛儿都快被对方踏出印子来了,这要么就是没死,要么就不是人,不然怎会有生死簿上查不到的转世呢?
该说的话,阎罗王也都说过数遍了,可对方还是如此执着,除了叹气,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啊!
哪吒握住圈椅扶手的手掌不自觉收紧,低垂下眉眼看不清神色,呆坐片刻后,他起身道:“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