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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慢悠悠转眸,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若是你我三人效仿孙悟空大闹九重天,不知届时局面会是如何呢?”
只怕就算是西方二圣来了,也难以收场吧?
哪吒很喜欢这个回答,人生知己难寻,真爱难觅,若是有人硬要阻拦,大不了,就冲冠一怒为红颜了,既然有这个能力,大可不必畏手畏脚。
他们二人举杯相碰,算是达成一致。
唯有黄天化不置可否,哪吒用胳膊肘顶了下他,前者这才端起酒杯,提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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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宴后,哪吒送蓬莱众人离开九重天。
其余人行在前面,刻意拉开一段距离,得以让他们二人独处。
待走出南-天门甚远时,哪吒终是忍不住伸手,将身旁人带进了怀里。
梓菱顺势勾住他的脖颈,仰头道:“怎么?舍不得我?”
大掌置于她身后摩挲,哪吒唇角轻勾:“你说呢?”
想他当是恨不得夜夜缠-绵,梓菱面露娇怯。
其实她也挺想与之待在一块儿的,遂主动道:“那等过两日-你休沐,就来蓬莱找我?”
“好!”哪吒应声,随即低头去吻她的唇。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唇-齿交-缠,依依惜别时更为难舍难分,直待她喘-息急促,男人才肯放过她。
靠在那堵胸.膛上,梓菱低声道:“我不方便拜见李天王与李夫人,不如我在蓬莱设宴,请他们过来?”
依照规矩,他是臣,她是君,哪怕互不相辖,也得以君臣之礼相待。
哪吒身为赘婿,本该李家夫妇亲自去蓬莱送求婚书与聘礼,但眼下这种状况定然是不可能的。
但梓菱深明大义,见不得自己的男人受委屈,若是她主动放低身段,设宴款待李天王,能让哪吒的处境有所好转,她也是愿意的。
哪吒明白她的考虑,如此,就更加舍不得让她做出牺牲了,而且李靖这人,压根就不值得一见。
他回应道:“不必麻烦,待我备好聘礼,找机会,让你见见我娘即可。”
男人态度强硬,神色不容置喙。
如此,梓菱也只好顺其自然了,她点头道:“行,那我先回去了。”
云层涌动,霞光瑞丽,目送蓬莱的车马远去,哪吒打道回府。
直待这道红色身影消失,一直隐在暗处的卞庄与霍骁二人才现身。
“你说,那个女人就是蓬莱女君?”卞庄侧目,如是问。
“是,”霍骁点头肯定,灰狼的鼻子最为灵敏,“属下不会闻错的。”
“所以,他们二人早就勾-搭上了,那今日的比武招亲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让天帝亲手做嫁衣,来促成他们的婚事,把三界众仙都当猴耍?”
“李哪吒这是吃准了没人打得过他是吧?”卞庄负手在后,不由冷嗤,“当真是有够狂妄的。”
霍骁垂首静立,不予置评。
俄顷,卞庄又问:“可还有打听到什么别的消息?”
霍骁思索半瞬,禀道:“那日,三太子还带了三只妖回来,瞧着道行,应当是凡妖。”
“凡妖?”
闻此,卞庄神色愈渐微妙,旋即轻轻一笑,道:“走,咱们去天牢。”
天庭牢狱共分两处,一处被九龙鼎镇压于凌霄殿下,封印着为祸三界的大凶大恶之徒。
另一处便是置于典狱司的天牢,用于关押普通囚犯,其中情节不算严重者,大多被送去兜率宫炼药。
天牢阴森幽暗,寂寥如死水,两侧林立的铁栏间,一条冗长的甬道贯穿东西。
狱卒领着卞庄二人往前走,脚步声槖橐四溢。
在一间牢房前停-下,狱卒恭敬道:“元帅,就是她们仨了。”
朝三妖投去睥睨的眼神,卞庄昂首,漠声道:“好,你先退下。”
“是,元帅。”狱卒应声而去。
牢房内,三妖跪坐在地,目光空洞无神,仿若木偶。
被关押在天牢里的妖无一例外都得被药物洗脑,从而成了她们这副模样。
若想知晓她们的来历,只需查探记忆即可,于是卞庄手中腾现银光,朝三妖的脑门打了过去。
多日前的画面悉数于眼前闪过,良久后,卞庄面上的神情愈发显露得逞。
“李哪吒,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卞庄唇角牵出讥讽的弧度,轻笑出声。
光“私自下凡”这一桩,就有得他受的!看他日后还如何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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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梓菱后,哪吒先去了司武殿,直待掌灯时分才回到云楼宫。
如他所料,李靖一直坐在大堂内等他。
房内灯火通明,檀香氤氲,哪吒进门问好。
李靖放下茶盏,看向他道:“为父已经派人去召你大哥了。”
青年挺身而立,没什么表情,仅是“嗯”了一声。
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态度,真真是令人怒火中烧。
李靖竭力保持平和,站起身与他面对面,将话挑明了道:“你就当真如此不在意你手上的兵权?”
在旁人看来,三太子敢违逆天帝,定是认为自己无可替代。
可作为当事人,哪吒从未这样觉得,毕竟只要他的大哥二哥愿意回来,照样能碾压天庭众武将,为天帝效犬马之劳。
“有大哥在,定能保住这十万天兵天将,父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在意的仅是兵权和李家的声誉,从不是他这个儿子。
五百多年过去了,他们父子俩终究还是没能和解,说实话,身为一个父亲,这并不是李靖想看到的局面。
深感他委实是一意孤行,油盐不进,李靖垂眸长叹,无奈道:“我李靖,怎会生出你这样没有出息的儿子?”
这话,哪吒听了只想笑,随口就回怼道:“生我的,是娘。”
“你!”李靖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当年打坏他的金身,这件事,确实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太过莽撞。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一起闯过五百多年的风风雨雨,哪有全然放弃的道理?
所以,怀着那么些歉意,李靖兀自缓了好半晌,还是打算再好生规劝一番,“为父知道,你是想报答那蓬莱女君的救命之恩,可难道就非得赔上自己的前途么?”
“况且她已经全然不记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算了,男儿当以功业为重,岂能执着于儿女情长?”
“还有,五百年前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你狠得下心离开她……”李靖盯着面前的青年,言语愈渐犀利,“……说明你仅是馋她的身子,根本就不是爱,你明不明白?!”
此话一出,只见哪吒的神情明显狰狞了半瞬,像是被狠狠击中了内心深处最阴暗的一处角落。
他心底有颤意在向四肢蔓延,不自觉双拳握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