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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您无论大事小事都可从容应对,当也该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才是。”
感情?
闻此一言,梓菱不由愣神。
他们之间,仅差那最后一步了,可她却从未认真思考过,她对那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因为他打了她的擂台,是她名正言顺的未来夫婿,而同他在一块儿,能予她舒心之感,他血气方刚,对她予取予求,所以这一切就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梓菱心头纷乱,颇想好生理理思绪。
僵站片刻,她淡淡出声道:“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看得出她此刻有所思虑,想必是将那些话听进去了。
箬蕴不好再继续逼进,转而道:“讨要桑洇做仙侍,您可是答应?”
“本君允了。”这回梓菱无所动容,应得干脆。
见状,箬蕴与云苒相视一笑。
想来女君确实未将桑洇放在心上,仅是想同三太子置气罢了。
“那女君早些休息,箬蕴先行告退。”
那厢云苒也紧随其后,一块儿走出了房门。
夜风轻拂而过,黝黑的天幕上,弯月如钩。
月华清凉皎洁,倾洒而下,在地面拉出两道颀长的倩影。
走出羲和轩不远,箬蕴缓缓抬头,清冷的眸子里映出点点繁星。
云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眸光微动,轻声道:“荧惑守心。”
话音将落,二人便齐齐顿住了步子,裙摆垂落在夜色里,周身寂静,隐含丝丝凉意。
“北冥星区乃修罗族之灵府所居,北冥荧惑守心,只怕……”箬蕴音色空灵,眼底神色愈发沉冷。
她们二人皆对星象颇有研究,云苒知晓她的意思,接话道:“难道是修罗族那位魔尊要出关了?”
修罗族魔君苍寰,乃巫妖两族之后。
据说一千年前,苍寰在巫族古墓内寻到了开启罗刹血阵的钥匙,从而获得巫后传予他的那朵灭世黑莲。
苍寰闭关修炼一千年,正是为了将灭世黑莲的灵力彻底占为己有。
待他出关那日,修为必定今非昔比,只怕连天帝都得为之忧思,更别说她们蓬莱了。
自胸腔间舒出一口浊气,箬蕴回头,朝羲和轩内望去。
院中一片岑寂,唯树梢跃动,灯影婆娑。
箬蕴凛声道:“所以,女君与三太子的这桩婚事必须成。”
若想让天帝出兵相助蓬莱,除非群臣劝谏,否则想都别想。
真君是天帝的外甥,而三太子与他又都背靠玉虚宫,这二位,当是护住蓬莱的最优利器。
语毕,她转头去瞧云苒,“苒苒,还有你。”
“我……”云苒无奈且委屈,“我努力过了,阿蕴,可他全然无动于衷,我真没法子了。”
那个男人该占的便宜是一点儿没少占,可实际行动却分毫未见。
罢了,云苒此刻也已然认定,他们玉虚宫就是仗脸行凶!
她水眸盈盈,道:“还是帮我想想怎么把镯子讨回来叭……”
男人可以不要,但钱财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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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江口浮玉山。
山风卷起明黄灯笼打着圈儿转,灯影摇曳,不多时,月洞门后有脚步声徐徐而来,打破了院中清静。
郭申行至廊下,方想敲门,一道颤音蓦就顺着门扉的缝隙钻入耳中。
抬起的手连忙顿住,郭申鼻息微凛,面色略略一变。
这般动静,平日里他们也是撞见过许多回的,虽说这里是书房,但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他手中握着草头神自蓬莱送过来的香囊,心下思忖,还是明日再呈递给真君罢。
毕竟也不是什么火急火燎的大事儿,怎能打扰真君同夫人共赴春宵呢?
郭申这厢正想往回走,谁知那扇门竟是从内掀开了。
一缕烛火倾落于台阶上,男人沉淡的嗓音倏尔响起:“何事?”
郭申连忙站定,恭谨道:“回禀真君,蓬莱女君送了封书信来,托您将此物转交给三太子。”
语毕,他将香囊与书信一并奉上。
杨戬接过,展开书信扫了眼,原本清冽的面容上有了一丝生动。
他尤记得,正是不久前,那位三太子还信誓旦旦,言:这回定要将人捧在手心里疼。
这才几多时日,竟是就闹出龃龉来了?
男人英挺疏朗的眉宇不由轻攒,委实有几分头疼。
趁他看书信的功夫,郭申视线游离,一不小心就瞟到了书房内的光景。
只见那锦织珊瑚纹的地毯上,墨袍与粉衫堆叠,绣有花鸟纹的女子绣鞋凌乱落于桌下,以及彼此交缠的腰封,还有……
还有一双裸足静静垂落于圆桌一侧,经烛火一照,细腻如雪,端的是白得发光,而他们家真君那条经淡黄袍所化的黄云仙绫,正就缠在女子的脚踝处……
触及此,郭申赫然转眸,对这满室旖旎再不敢窥测分毫。
他垂首静候,只听立于面前的男人吩咐道:“这便派人给三太子送过去。”
“是,真君。”
郭申领命,转身而去。
杨戬阖门往里,知晓潇芊定是坐不住了,便将书信递给了她。
未承想,潇芊看完,近乎是毫不犹豫道:“郎君,我得回蓬莱一趟。”
见她去捡自个儿的衣裳来穿,杨戬:“……”
“在夫人心中,为夫与女君相比,竟是如此一文不值?”男人舒展长臂,一把就将人圈入怀中,牢牢锁住。
坚毅之感蓦地袭上后腰,那滚烫的温度仿佛在提醒她——“夫人若是走了,这漫漫长夜,让为夫如何度过?”
潇芊浑身一颤,本攥在手中的小衣陡然滑落。
男人那张玉面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缭绕于耳畔,潇芊面颊发烫,缓缓转头,轻声道:“郎君,可是青儿她……”
“他们的事情,让哪吒自己去解决,嗯?”
杨戬墨瞳如炬,语气里带有那么些不容置喙,仿佛若是她再不听话,他便立时将她拆骨入腹。
旁的事他都愿意听她的,唯有这桩,绝无退让的余地。
目及他眼中那道如掠食者般兴味盎然的涌动,潇芊识趣道:“好。”
她凑近,讨好似地吻了吻他的喉结。
见此,男人那双眼蓦就染上柔软,温声道:“在这儿?还是回去?”
潇芊转了转眸,道:“在这儿?”
这回答显然颇合对方心意,她话音甫落,整个人就被从后带起。
“就知道夫人喜欢玩野的。”男人夹带笑意的嗓音落在房内,清润低醇。
潇芊尤在怔愣之际,一双手已被其贴在了门扉上。
这动静不小,此刻月洞门外正有打着灯笼巡逻而过的草头神,几双眼睛不由直愣愣地望了过去。
只见书房的门扉上映出两道交叠的身影,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