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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菱眼瞳遽震,连忙唤出行云去追。
可距离太远,下落太快,行云的速度根本就赶不上。
“腓腓!”停在云端,梓菱无力地跪了下来。
双手死死攥着裙摆,正绝望得想哭之际,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条泛着金光的红绫。
犹如矫健的火龙,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云层下方冲了去,而后缠住那团毛茸茸的小身子,用力一拽,就将其朝自己的行云抛了过来。
梓菱连忙运气,稳稳接住,带着满腔心有余悸,紧紧地把腓腓搂进了怀里。
明明大清早就拜托龟丞相送它去九重天了,怎的又回来了呢?
回头一望,只见天梯一侧,龟丞相正杵着拐走靠在巨石上,似乎正在顺气,向来是被这小东西折腾得够呛。
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梓菱垂眸靠上怀里软乎乎的小身子,内心被酸涩填满:“傻孩子。”
飞速的下降让腓腓头昏脑涨,四肢发软,但是它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己威风凛凛的爹,小东西激动得喵呜了两声,立时就恢复了精神,大尾巴转得像只风车。
漫不经心地朝后瞥了眼,哪吒神色很淡,瞧不出情绪。
荣颜如玉,身姿颀长宛若青松,见其一袭红衣金甲,满身杀伐之气凛冽似火,不消问,也知晓来者何人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黎洛微笑道:“久仰三太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本帅也早有听闻阁主威名,幸会。”清昶的音色沿着云层荡开,给他唇角提起的弧度染上几分冷意。
显然,这是一副来者不善之姿。
但黎洛可就搞不明白了,这人被退了婚,且今日还是那个女人同别人的婚礼,他来凑什么热闹呢?
这天庭的男人,难不成就爱犯贱??
心下如是嘀咕,黎洛面上带着笑,仍旧客气道:“据本座所知,三太子与蓬莱早就没了瓜葛,又为何要插手蓬莱之事?”
“阁主方才难道没听见么?腓腓姓李,你意欲摔死本帅的闺女,难道本帅不该管么?”负手在后,哪吒略略歪头,答得一本正经。
而梓菱也是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的口不择言。
藏在袖中的手指深嵌,她有那么些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般说辞让黎洛十分无语,只觉这天庭之人不仅犯贱还多少有点毛病。
“是这小东西先咬的本座,三太子怎反倒与本座兴师问罪?”黎洛道。
“哦?”步子一顿,哪吒挑眉道,“那看来是本座教女无方,如此,便更加得管了。”
“……”
行了,我知道你就是贱,被女人一脚踹了,还非要觍着脸来管她的破事儿!
深感此人简直就是男人的耻辱,黎洛很想当场啐一口,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战况有变,远处的修罗族大军之中,旭尧前忙来禀:“尊上,李家的三太子来了。”
慢悠悠放下茶盏,苍寰眼如鹰隼:“本尊没瞎,看见了。”
“……”
“速去把邢泽召回来。”苍寰沉声。
“是!”
云山苍苍,阴风肃肃,杨戬一袭墨袍银甲,出现在了天梯之外。
黄天化也已经换上了战甲,牵了玉麒麟,他迎上去道:“你可知这十方阵是作甚用的?”
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杨戬点头:“知道。”
“那你不拦着他?”剑眉拧紧,黄天化急声。
摇了摇头,杨戬道:“女君今日要是献祭苍生,他会发疯的。”
兀自愣了愣,黄天化到底是闭上了嘴。
如今,大家都是心有所爱之人,自然是能理解他的。
苍寰犹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轻轻吹开浮沫,那双锖色的眸子淡淡掠过水面,旋即掀起了眼皮。
“本尊当是谁呢?原来是傕汜将军啊!”抬头望去,苍寰泠然道。
傕汜道人的神魂正就飘在半丈之外,青灰色的影子倒映在水中,仙气翛然。
“难得魔尊还记得老夫。”他嗓音深沉而缥缈,仿佛能将人拉回久远的年岁。
“怎么?”苍寰眯眼,“傕汜将军也想掺和蓬莱之事?”
沉默了会儿,傕汜缓缓道:“这……是羲和的蓬莱。”
轻笑一声,苍寰立时就悟了:“啧,真是没想到,咱们威严神武的傕汜将军也是个痴情种啊!”
面上虽仍旧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但那双眼明显沉了两分。
这两个人一起掺和进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果断撂下手里的茶盏,苍寰撩袍起身,几个瞬移就来到了前线。
见状,黎洛赶忙行礼:“魔尊。”
宽大的墨色披风飘在身后,直视着对面一袭金甲的青年,苍寰朗声道:“良禽择木而息,三太子为那天帝老贼办事,未免太屈才了些,何不来我修罗族大展宏图?”
堂堂魔尊亲自前来招安,不仅哪吒尤为诧异,也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端量片刻,哪吒昂首道:“与虎谋皮,敢问魔尊,本帅能得到什么好处?”
“女君,给你!”许是早已想好说辞,苍寰答得不假思索。
扬唇一笑,他展开双臂,一副慷慨之姿:“听闻昊天老贼让你受了六道天雷?”
“啧,”苍寰摇头,流露惋惜神色,“这老贼可真是好狠的心。”
“若是本尊,定会为三太子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以作祝福!”
这种像在看物品一般的眼神,让梓菱觉得十分恶心。
果然在妄自尊大的男人眼中,女人不过就是件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衣服罢了。
听了这些话,桑洇的脸色也很难看,内心对魔尊的些微愧疚,蓦就荡然无存。
不愧是狡猾了几千年的老妖精,装模作样很有一套。
略略提起嘴角,哪吒目光幽邃:“魔尊怕不是搞错了,女君现在的未婚夫可不是本帅。”
苍寰一听,立即就笑了:“这女人呐,就是拿来征服用的,三太子若是担心搞不定,本尊有的是法子帮你!”
污言秽语,态度轻蔑,狠狠盯着这大放厥词之人,梓菱有那么些想吐。
天帝虽阴险狠辣,凡事以自己的利益为重,但高低也还算是个正道人士,可这位魔尊却是当之无愧的寡廉鲜耻,狗彘不若,竟还妄想招安他?
强压住眼底的嫌厌之色,哪吒面无表情道:“那本帅若是不愿意呢?”
张狂的神色霎时一僵,苍寰转为皮笑肉不笑:“你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帅一向如此。”唇角提起弧度,哪吒漫不经心道。
上一个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人……哦,不对,这辈子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
脸色倏尔沉下,苍寰锖色的眸子怒意勃发。
邢泽从后快步而来:“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