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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贴在了窗扉上。
抬眸注视,月姝也面露欣悦,仿佛又瞧见了记忆里那个澄澈无邪的少年郎。
正月初三,黄昏时分,天上飘起了细雪。
晚膳过后没多久,月姝破了羊水。
冷夜沉沉,天际昏暗如墨,碎琼乱玉纷纷扬扬似滚滚鹅毛,无穷无尽地下着,将整座四合院都覆在了皑皑白雪之下。
红灯笼被风吹得晃动不息,洒下的暖黄光影斑驳明亮,将男人玄色的身影照得忽明忽暗。
哪吒在廊下来回踱步,时而负手在后,时而双手抱拳。
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吐息声落在雪夜里,深重且悠长。
忽而,屋内声嘶力竭的喊叫沉了下去,没过多久,里头的人就快步走了出来。
“娘子生了,恭喜将军,母子平安,是个大胖小子!”丁香嬷嬷满头大汗,生了褶皱的脸笑意盈盈。
面上一喜,哪吒悬心落地,迫不及待就跨进了房门。
那些杂乱的脏污尚未收拾干净,空气里飘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自春莺手中接过孩子,哪吒小心翼翼地捧着,来到床旁,坐在了小几凳上。
“你瞧,这是我们的承焱。”男人温声,语气里激动难掩,一双星眸微光闪烁。
发髻散乱,面色苍白,月姝形容憔悴,瞧上去十分虚弱。
她缓缓抬起手,想去触碰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哪吒顺势握住,同时惊了一惊,而后赶忙去摸她的额头。
“大夫!”男人转头,神色骤然转为焦急,“她怎会这般烫?!”
前来接生的除了稳婆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大夫。
闻言,女大夫赶忙道:“公子,夫人的身子还是太娇弱了些,生产时气血流失过多,起了高热,药已经备上了,让她好生休息会儿,喝几盅药就会恢复的。”
听了这话,哪吒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又蓦然想起她在大火里气息奄奄的模样。
内心被疼惜盈满,男人颔首,沉声道:“多谢。”
雪影悠悠,月色晻暧,房内烛火哔啵。
约莫三更天时,月姝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
那厢男人正披着大氅在房里哄孩子,见她醒来,连忙将襁褓放回摇篮里,去扶她坐起了身。
“来,先把药喝了。”端过温在食盒里的药碗,哪吒舀起一勺,递到了面前人的唇边。
好生睡了一觉,月姝的气色已然恢复了些,喂完药,哪吒又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摇了摇头,月姝轻声道:“把承焱抱过来吧,该给他喂奶了。”
无论厨艺还是医术都是为了这个男人学的,跟在军营里整整十年,月姝通读医书,对生产育儿一事也早就熟稔于心。
诸如几时喂奶,一日几次,一次喂多少,她皆有考量。
承焱小小的身子在她怀里缩成一团,眼睛都睁不开但吸得十分香甜。
而他那高大威武的爹便杵在一旁,眼巴巴的,瞧得很是认真。
美眸轻移,月姝打量他道:“作甚一直盯着?”
“羡慕。”哪吒道。
知晓此话何意,月姝不由弯唇,嗔道:“你羡慕什么,你平日里吃得还少么?”
闻言,哪吒也笑了,烛光在他眼底昱昱生辉,晕染开一片柔情潋滟。
起身坐到床畔,他将人拢进怀里,温柔地亲稳她的额头:“以后孩子都由我来照顾,你好好养身体。”
说这话时信誓旦旦,但当真实行起来的时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咱们威风凛凛的三太子,属实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换尿布这种小事难倒。
承焱光着屁.屁张牙舞爪地嚎啕大哭,而站在桌旁的男人手持尿布,眉宇微攒,琢磨了好会儿都未寻得其中诀窍,十分地手足无措。
这画面瞧上去委实有那么几分滑稽。
丁香嬷嬷连忙跨进房门,笑得含蓄道:“将军,还是让老身来吧!”
那厢月姝正在廊下分拣草药,见着男人一脸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也不由哑然失笑:“咱们的大将军不行呀!”
“……”
只觉她成婚后是愈发调皮了,哪吒阔步靠近,一伸手就把人禁锢在了怀里。
低头稳上她的脸颊,男人沉声道:“等你身子恢复,为夫就让你知道我有多行!”
他嗓音里蕴着魅惑,大掌上下摩挲着,哪怕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都能瞬间燃起一股灼人的欲-念。
月姝脊背一颤,耳根子霎时泛起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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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转眼就到了百草权舆的季节。
日落之后下了一场小雨,而今已经停了,晶莹的水珠悬在屋檐下,经风一吹,滴答而坠。
夜深了,支摘窗“砰”的一声阖上,阻隔了窗外飘着的青草香,也挡住了满室温暖的光亮。
纱幔之后,月姝站在摇篮床旁,解开自己的衣裳,将奶团子抱进了怀里。
而那同样着寝衣的男人则在后拥着她,抚弄自己儿子的小手,饶有兴致地观摩。
承焱一口一口地咕噜吞咽,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将人放回摇篮床里,月姝正想去浴房清洗,身后的男人却忽而揽着她转了个身,低头覆了上去。
顷刻之间被濡湿与温热裹挟,月姝杏眸微睁,手指紧紧掐住了男人的胳膊,才没让自己嘤咛出声。
烛光投射而来,勾勒出二人的轮廓,像极了一只正在采撷蜜桃的鸟儿。
觉察到了他的瞬息之意,月姝面染微红,小声制止道:“你别闹,这是给焱儿吃的!”
颈下的男人缓缓收舌,抬头笑道:“放心,我只想吃你。”
两相对视,他墨瞳幽邃似一汪能让人沉醉的深潭。
小手撑在他的宽肩上,月姝也不由自主起了几分躁-动。
“三个月了。”哪吒温声吐息,大掌置于纤细之处摩挲。
诞下承焱已经三个月,每晚搂着这样一副玉软花柔的玉区在怀,天知道他是怎么扛下来的。
碧网交红树,清泉尽绿苔。
仿若被点燃引线的焰火,须臾过后,帐子里逐渐荡开一圈圈热浪。
娇体袅娜,此起彼伏,月姝映在烛光下的眼尾泛着红。
不远处,被施了安神咒的承焱呼吸清浅而绵长,睡得很是香甜,对耳畔缭绕不息的疾风骤雨浑然未觉。
忽然之间,旁侧传来一声沉闷的钝响,像是木头从中断裂。
架子床随之倾斜,说时迟那时快,哪吒身手迅疾,一把就揽住怀中人滚到了羊绒毯上。
紧接着,床头塌陷而下,“咚”的一声,震得珠帘都为之一颤。
月姝简直惊呆了,雾蒙蒙的一双水眸瞬间清明,羞得只想当场掘地三尺。
“你还有脸笑!”鼓起小嘴,她红着脸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