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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神明降下庇护。
祈求神明消灾弥难。
或者向身为医药之神的阿波罗祈求健康,远离病痛——为亲人、为自己、为友人。
或者……
阿波罗睁开了眼睛。
在如海水般汹涌而来的祷言中,他突然抓住了一个名字。
——赛尔特。
倒不是这个名字有多么稀奇,在广袤的大地上,找出几个姓名相同的人类不是难事。
若非之前哈迪斯嘱托他留意叫这个名字的人类,阿波罗不会对此投以特殊的关注。
但是他记得,当时哈迪斯向他嘱托这件事的时候,还特地划出了对应的范围。
哈迪斯是要找一个——身处海域附近城邦的、名叫赛尔特的、相貌温和的人类。
阿波罗留意了一下说出与赛尔特相关祈祷的人的位置,发现是在一个名为库赛尔的城邦的神殿中。
而库赛尔的位置恰好是在海边。
哈迪斯提出的三个要求满足了两个。
阿波罗眉梢微挑,打算去验证一下第三个。
阿波罗到达时,拉扎尔失魂落魄的坐在赛尔特的床前。
床上的赛尔特气息起伏几近于无。
拉扎尔找遍了城内的医生,却无一人有办法让赛尔特醒来,最后他前往阿波罗的神殿,祈求医药之神降下神迹,救救他的小主人。
但是看着赛尔特的面色越发的苍白,拉扎尔逐渐被绝望淹没,他坐在椅子上塌下双肩,面上满是无助。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拉扎尔起身开门,却在抬头的一剎那怔住了。
来人身形高挑,相貌英俊至极,灿金的长发像是阳光泼洒在肩上,他垂眸看着拉扎尔,蓝色的双眸像是平静的海面,如太阳般温暖热烈,同时又如太阳般遥不可及。
几乎是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拉扎尔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没有怀疑,无比笃定,像是世界将这个名字送到他的舌尖。
“阿波罗……”
拉扎尔神情恍惚。
阿波罗做了噤声的手势,示意对方不要将他的名字说出。
“我来看一下赛尔特。”
阿波罗说,一抬头,却看见塔纳托斯百无聊赖的靠在墙上,手中把玩着一把短刀。
——死神习惯在夜晚行走于人类的居地,然后用短刀割下死者的头发。
塔纳托斯显然在这儿等了有一段时间了,要割谁的头发不言而喻。
阿波罗:“……”
他将视线挪到床上躺着的人影上,发现赛尔特几乎已经只有出的气了,如果死亡是泥潭,那么赛尔特半个身子都已经掉了进去。
阿波罗有点犯难。
他既然响应了信徒的祈祷,自然也存着救一救赛尔特的心思。
但是这个救治应当在法则允许的范围内,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如果真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要救治也很困难。
而且他答应了哈迪斯帮他寻人,但如果最终寻到的是一具尸体,也不知道哈迪斯会怎么看他。
阿波罗走到了赛尔特的床边,打算还是先看一看情况,毕竟不论怎么说对方还剩着一口气。
拉扎尔看上去很激动,原本死寂的双眼顷刻间燃起了希望的光,他亦步亦趋走在阿波罗身边,说话难得有点颠三倒四。
“不知道怎么回事赛尔特这段时间一直表现的疲惫、嗜睡,但是身上又没有什么病症。”
“身上的伤口也几乎不会愈合,前几天晚上突然晕倒了,然后就……”
“他这种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阿波罗打断了他的话,神情凝重。
拉扎尔见状眼中顿时弥漫上强烈的不安,整个人像是要在残酷的真相面前摇摇欲坠,他报了一个时间,又小心翼翼补充道:“好像从勒拿湖回来就这样了。”
阿波罗眉心隆起。
一旁的塔纳托斯原本是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阿波罗突然出现在这儿是为了什么。
但是见到此刻阿波罗的神情,死神也不由的严肃起来。
毕竟大概除了为情所困,不然很难在阿波罗脸上见到诸如悲伤、难过、苦恼等负面情绪。
顺着阿波罗的目光,塔纳托斯的视线落到了床上的赛尔特身上,他猜测这个人类的身份并不一般。
此刻阿波罗已经将赛尔特大致检查了一遍。
“没有生病。”
阿波罗摇头,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取了生命力。”
塔纳托斯闻言立刻上前几步,在触碰到赛尔特身体的那一刻,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他的灵魂并不完整。”
“像是被什么虫子吃了一样。”
拉扎尔身为人类自然是看不见来收取灵魂的塔纳托斯的。
但是塔纳托斯现出了身形,吓了拉扎尔一跳。
“我是塔纳托斯,”塔纳托斯做了个简要的自我介绍,无视拉扎尔暗含恐惧的眼神,他看向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赛尔特,“他的灵魂有点问题,我要带回冥府给冥王看一下。”
——塔纳托斯此刻仍旧记得哈迪斯对于提丰、喀迈拉以及厄客德娜灵魂上的异变的注意。
类似的灵魂情况很少见,塔纳托斯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当时那三个怪物的灵魂情况,虽然有细微的区别,但都是灵魂出现了问题。
“看来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阿波罗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不……”拉扎尔闻言越发惊恐,在他看来,阿波罗与塔纳托斯的话无疑是给赛尔特判了死刑。
“啊,你不要误会。”
阿波罗立刻解释,试图用太阳神的伟岸印象来洗刷人类对冥府的恐惧。
“他现在还没有死。”阿波罗指了指赛尔特,“只是灵魂上出了点状况需要让冥王定夺。”
“你放心,冥府是最讲秩序的,只要他尚未死亡,就绝对不会做出无故收取对方灵魂的行为。”
“那……赛尔特她还能醒过来吗?”拉扎尔小心翼翼的问道,眼含期冀。
阿波罗与塔纳托斯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不能保证。”
“但是我们会尽力,”塔纳托斯道,“他现在还没有真正死亡。”
“那就……拜托了。”
面对神明,拉扎尔想尽力表现的得体一点,最后却只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神情。
在阿波罗和塔纳托斯即将离去时,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叫出了两人。
“等等!”
拉扎尔迅速跑回自己的房间,捧出来一个盒子。
“赛尔特这几天表现的很奇怪,他之前叫我将他的言行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记录全放在盒子里,我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赛尔特的这个要求很奇怪,拉扎尔一开始不明所以,但是出于对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