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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风土人情。
又或许不止局限于风土人情,思维散漫,思绪跳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如同勾勒两副线条凌乱且各自独立的画作,却在四目相交的那一刻,重迭在一起。
哈迪斯垂眸看着温澜书,阳光透过树梢在他脸上打下深深浅浅的光影。
“能去往其他世界其实是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但是你来的似乎不是时候,一路的经历也相当凶险。”
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但是我总觉得……”
“既然难得有这个机会,总是要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的,不用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是像一个旅人一样,或者新生的婴儿一样,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
“其实我觉得,”哈迪斯在斟酌措辞,最后像是有些无奈开口,“这个世界并不完美。”
“但是他很有趣。”
“我是想过要带你去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就好像一个东道主。”
哈迪斯笑了一下,目光专注而认真。
“不只是酒神祭祀,其实还有一些别的节日,或者庆典,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都很有趣。”
“如果可以的话,我……”
哈迪斯微微一顿,低低吐出个“但是”。
睫毛在他的脸上打下阴影,哈迪斯的双眼像是沉入深湖,他的声音轻的几乎要散开。
“没有以后了。”
“对吗?”
温澜书不知该说些什么。
应该果断一点的承认的。
他想。
像是曾经那样,像是出剑那样,干净利落的将一切都清晰明了的斩断。
他只需要吐出两个字,或者只是一个轻轻的点头。
但最终温澜书什么都没有做。
脖颈像是生了锈,喉咙像是被堵住。
他下意识想要避开哈迪斯的视线。
但是在哈迪斯像是坠入雨幕的目光中,避开视线似乎成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于是温澜书只能看着他的眼睛,视线在过分专注的目光下显得有些闪烁,像是湖面上破碎的涟漪。
但是他也没有说话,嘴唇微微张了张,最后又闭上了。
沉默在二人之间发酵。
“我知道了。”
最后是哈迪斯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他笑了笑,率先直起身子,拉开了与温澜书的距离。
微风轻拂,吹得枝叶窸窣作响。
些许老化的树叶离开枝头,打着旋儿坠落下去。
他们之间坠满了落叶。
“你要回去要满足什么条件?”
哈迪斯说的云淡风轻。
他挪开了始终注视着温澜书的视线。
“如果是要在这个世界获取什么东西的话——”
“我可以帮忙。”
温澜书攥着剑鞘。
突出的纹路嵌入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
原本冰凉的剑鞘在他的手心中被逐渐捂的温热。
哈迪斯没有等来回应,他的目光轻轻瞥向温澜书,但还未触及人影便倏的转了开去,最后落在已经渐渐散去的人群上。
“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跟我说。”
“狄俄尼索斯好像要带着美酒降临了,我们去看看吧。”
哈迪斯向前走出一步。
“等……”
落叶被踩踏的声响突然响起。
紧跟着,一个字轻飘飘的散在空中。
但哈迪斯仍然捕捉到了,他停下脚步,脸颊微侧着,目光落在身后之人被拉长的影子上。
“或许……”
温澜书像是轻轻吐出一口气,话语中带着隐约的妥协。
“也不是没有……以后。”
最后两个字温澜书说的轻且飘。
哈迪斯转过头,看见温澜书将剑抱在怀里,垂眸看着地上在微风中摇曳的嫩草。
他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事情完结后要去冥府。”
“这个诺言我还没有兑现。”
“所以至少现在——不是没有以后。”
温澜书视线微转,蜻蜓点水般看过来一眼,又迅速转开视线,看向远处如蚂蚁般聚集的人群。
在哈迪斯尚未有所回应之前,温澜书直起身体,将剑重新挂在腰间,向人群走去。
“不是说狄俄尼索斯要带着美酒降临了,我们现在去看看吧”
他将哈迪斯抛在身后。
走了没几步,便感觉身后有人跟上来。
哈迪斯高大的身形投下阴影。
他听见一个字低低的散在空中。
哈迪斯说。
“好。”
第62章
不熄的火种
当太阳越过天空正中,向西而去的剎那,时间如同一颗从山巅飞速滚落的石球,以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飞快的消逝着,似乎上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刻就已经金乌西坠。
街道上的人出乎意料的多,像是全城的人都从家里出来,挤在宽阔的街道或者广场上,准备参加整个酒神祭祀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附近是有酒神的神殿的,也数神殿周遭的人最多。
但是温澜书和哈迪斯并没有要上前的样子。
他们待在附近人比较少的一个角落中,周遭是高大的树木,风一吹树叶就窸窣作响。
上午的开瓮仪式之后,已经喝空的酒坛被堆放在角落,有些整整齐齐的码好,但更多的是随意堆放着,些许残酒从坛口边缘缓缓滴落,将土壤洇湿成一小块深色的印记,清浅的酒香氤氲开来。
哈迪斯和温澜书手中各执着一个酒杯——那是他们在路上的时候,被格外热情的当地人给塞到手里的。
这个城邦的居民似乎已经有些醉了,双颊红扑扑的,带着一些清醒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展现出来的外放的昂扬。
温澜书有点招架不过来,回神时,手中已经被塞了一杯酒,但是酒杯中的酒液少的可怜,只能薄薄覆盖住杯底,不知道是倒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酒已经不够了,还是路上洒了。
——无论哪种,都可以发现,随着祭祀高潮的来临,附近几乎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种微醺的状态。
伴着酒香弥漫开去,似乎整个城市都浸泡在了酒液中。
自哈迪斯说出那个“好”字后,两人就再也没说过什么话。
他们间的气氛微妙的好像山间落满了草叶花瓣的湖泊,风一吹就飘飘悠悠荡漾开去。
温澜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活了将近一千年几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身后哈迪斯的眼睛像是阳光下深绿的湖,看向他时带着显而易见的专注,两人似乎已经不能再回到之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
但也没有继续进一步,无论是温澜书和哈迪斯,他们之间的行为仍旧克制而又内敛。
周遭人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