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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死在了侯府的莲花池里,他和楚含茗也因为无良父亲的县令之位被撸了,各自寻找出路。
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楚含茗和赵侍君。
算起来,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楚含岫把杯里的半杯酒喝完,“说不定,我去几个月,就被侯府送回来了呢。”
“呸呸呸,这话忒不吉利!”楚含清拍拍嘴巴,让楚含岫赶紧把这话收回去。
但是楚含岫却知道自己一定能回来,他对楚含清和楚含茗道:“含清,我走之后嫡阿爹一定会为你张罗亲事,按照他和父亲的意思,怕是要把你许给一些年纪比你阿爹还要大的人当侧室或者续弦,你万不可急了。”
“就算平阳县里没合适的,外边不还有那么多地方吗。”
“还有含茗,含清你和你阿爹看着一些,不能让他被嫡夫郎绕进去,就他这性子,被别人卖了还跟着数银子。”
被他叮嘱着,楚含清和楚含茗快要绷不住了,夹起卤味就往嘴里塞,很快,两壶酒就见了底。
这可不是市面上几度,十几度的大越酒,是楚含岫自己娘的米酒。
别说他们两个,楚含岫都有些醉了。
他晕乎乎地起身,拉起他们两个,“走,我先送你们回去。”
“呜呜呜呜呜二哥,我,我舍不得你走。”脸颊红红的楚含清醉眼朦胧,死死扒拉着楚含岫。
另外一边扒拉着的楚含茗更是,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嘴里念叨的全是他以后几兄弟见不到了怎么办。
楚含岫揉了揉因为醉意,晕乎的脑袋,想蹲下身把他们两个拖回去。
忽然,夏兰和他们两个身边的小厮走过来,搀扶着自家的主子。
楚含岫对夏兰道:“你盯着他们两个,送到床上才行。”
“小的知道,小的扶着您,让您看到他们回去了才回院子。”
“嗯。”楚含岫把小半身体靠在夏兰身上。
第二天天一亮,昨天晚上比他醉得还厉害的楚含清和楚含茗已经来了。
两人看着楚含岫在夏兰的伺候下穿衣服洗漱,眼里的泪再也憋不住。
楚含岫可不想他们两个一直伤怀下去,把整理好的两个小匣子塞到他们手里:“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哭得我瘆得慌。”
“一人一份,都有。”
“什么啊?”楚含清打开小匣子,一眼就看见里边的东西。
几支簪子,发冠,还有一些他很眼熟的小物件。
他拿起一个竹蜻蜓:“这个……二哥还留着……”
“你送我的第一样东西,我留着做纪念,现在把它交给你保管,等我从侯府回来,这玩意儿可是要还给我的。”
楚含茗也惊喜地拿起自己的小匣子里面的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魔方?二哥你也是让我保管的吗?”
这件小玩意儿他自从小时候在二哥手里看到,就特别喜欢。
但是他笨,觉得自己也玩不懂,所以从来没对二哥说过自己喜欢。
楚含岫道:“不,它以后就是你的了,等我们再见那天,你可要把它拼好给我看。”
他这样说,让楚含清和楚含茗觉得,仿佛他们兄弟三人真的有见面那天。
就在这时,江氏身边的林么么来了,“含岫少爷,马车已经套好了,可以出发了,侯府那边还等着含岫少爷去呢。”
楚含岫望着屋子里的阿爹,弟弟含玉,含清,含茗,“那我就走了。”
这会儿太阳才从远处的山峦间升起一小半,橘红的霞光遍布大半个天空。
当楚含岫带着夏兰一登上马车,马车便辄辄地驶离县衙后门,向着数百里之外的平阳县驶去,站在县衙后门处送行的人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在楚含岫的视线里。
第十天中午,途径了许多地方的马车才进入京都。
独属于京都的繁华喧嚣一下子吸引了夏兰的目光,让他够着脖子往外边看去。
很快,马车从热闹的街上离开,进了一看就不一般的另外一条街。
马车停了,赶车的人捞开帘子:“含岫少爷,侯府到了。”
第4章
楚含岫应了一声,带着夏兰弯腰出了马车。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高大华贵的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牌匾,遒劲有力的靖国侯府四个字带着一股肃杀。
他哥夫武安侯虽然封侯,有自己的府邸,但因为老侯爷和侯爷夫人就他一个嫡子,还是住在靖国侯府。
要是他没有坠马,一门双侯,何等的荣耀。
楚含岫的目光从牌匾上收回,看向站在偏门那里的赵嬷嬷,脸上露出浅笑,似是很高兴见到相熟的人:“赵嬷嬷,许久未见了。”
看到来的是他,赵嬷嬷眼里闪过一些思索:“老奴请含岫少爷安,咱们夫郎可一直念叨着您呢,可算把您给盼来了,快进府,让您和夫郎好好叙叙。”
别人不知道,她贴身伺候自家主子十几年,自是清楚自家主子最讨厌的就是庶出的含岫少爷。
小的时候没少找他的麻烦,只是十次里偶尔得手一次,其他的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成功。
那时候赵嬷嬷就觉得楚含岫是个有点脑袋的,至少比另外三个庶哥儿聪明一点。
来的是他,她倒要想想待会儿怎么劝住自家管不住脾气的主子。
楚含岫十分知情知趣,一句亲昵的大哥叫出来,“我也想大哥,自从他出嫁已经一年半了,除了回门的时候我都没再见过他,大哥还好吗?”
赵嬷嬷眼眸带笑地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得很。”
“含岫少爷这边请。”
赵嬷嬷可是侯府夫郎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她亲自来接人,看门的下人不由得多看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一眼。
然后慌里慌张地把眼睛移到别处。
原以为夫郎就已经够美了,没想到夫郎的这位弟弟更漂亮。
明明眉眼与夫郎有八分相似,但过细一看却不像,夫郎的弟弟是少年的漂亮,像清晨的露珠,剔透得叫人不敢直视。
楚含岫和夏兰跟在赵嬷嬷身后,进了侯府。
夏兰趁着赵嬷嬷转身,指指赵嬷嬷,又指指他们主仆两个,搞不明白眼前的事儿了。
在县衙后院的时候赵嬷嬷是嫡哥儿的奶嬷嬷,看他们跟看蚂蚁一样,怎么突然转了性,对他们和颜悦色了?
楚含岫竖起手指贴在嘴唇上,摇了摇头。
夏兰只得把满脑子的疑惑憋回肚子里。
不多会儿,他们就被带到了一处名为存曦堂的小院子里,院子虽小,但很精致,而且靠着主院。
要是寻常的侍君,可住不到这里来。
夏兰有些高兴,看来自家少爷虽然是进侯府做侍君,但侯府的人果然有几分看重,没把自家少爷打发到偏远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