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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十几分钟后,两人见了面,他到的时候傅靖琛正坐在位置上抽烟,桌子上也摆满了烟头,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把桌沿给堆满了。
“要不我去找宋老师谈谈?这事因我而起。”昨天赵望轩已经了解几人之间是怎么回事,也向傅靖琛无数次地表达了立场和歉意,幸亏傅靖琛不是那一杆子拍死所有人的没脑子的货,可这件事始终是他赵望轩的无奈之举所造成,他脱不了干系。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现在都懒得理我,你去有什么用?”傅靖琛嘟囔了一句,“但凡跟我沾上关系的,不被打出来都算好的了。”
赵望轩心中更是愧疚,他一再地澄清道:“我是真不知道你们这关系,彦叔怎么能跟他是……宋老师也是个神人,你让我想破了头也不可能知道他们俩有过事儿。”
“这又跟他有什么干系?”傅靖琛将烟头丢在桌子上,对赵望轩嘴里有几分责怪宋云谏的语气十分不满,“这件事是那个为老不尊的东西一再算计,从头至尾宋云谏就没有过选择,你觉得雷我这个局中人算什么?我他妈不比你雷?!”
傅靖琛将烟头猛地砸了出去。
天知道他当时发现宋云谏是彦文修养过的情人时那种无处骂娘的心情,他心里糟透了,从那会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迟早这颗深埋的炸弹会伤到他们自己,现在一切都跟原先预想的一样,唯有一样傅靖琛没料到的,就是宋云谏对彦文修的恨能有多深。
他被宋云谏呛了几句,心中本就不爽快,赵望轩不把责任推在彦文修身上就算了,还想祸水东引,傅靖琛一时没收住脾气,相当暴躁的语气和动作把赵望轩吓了一跳。
“我不是这个意思靖琛,我没觉得这是宋老师的错,这是我的错我知道,我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你,我让嫣儿给你打电话,你当时不是在忙没听到吗?我晚上就联系你了,你舅舅什么身份你觉得我敢不遵从他的意思吗?”赵望轩为自己辩解,也为自己的行为认错,不过他是否有错傅靖琛心里是清楚的。
他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说服自己冷静,看向窗外的毛毛细雨,傅靖琛捏紧了手里的烟盒。
赵望轩知道他心里不舒服,自己也躲不过这个责任,在他对面坐下来,低声道:“我要知道彦叔跟他之间有这回事,你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攒这个局,我想着彦叔今天是有什么不好的盘算,我要知道一个饭局就能让你俩掰了我肯定不会那么做,我是尊重彦叔,但我也当你是真心朋友,嘴上说的怎么都不可信,这样吧,你有什么意思直接跟我说,得罪谁都行,这事是我不对靖琛,我向你赎罪。”
傅靖琛夹烟的手未动,他黑漆漆的眼眸盯着玻璃窗上的雨珠,脸色阴沉,语气也低迷,冷笑一声后说:“我也想让你知道利害,可你现在跪在他门前磕十个头都没用,他厌我了,现在执意跟我分手。”
烟雾缭绕间,傅靖琛耳边是宋云谏无情的话语,他狠起来真吓人,毫不夸张地说,他是被唬住了,被宋云谏那不可磨灭的气势。
他喜欢他有主见的样子,喜欢他的腰杆挺直,硬顶权威的样子,他好收买也不好收买,事情落在他傅靖琛头顶的时候,他被他最爱的样子惊了神。
宋云谏那个态度,好像这辈子都不愿意跟他傅靖琛来往了,像他说的那样,只要他跟彦文修有一天的关系,他就一天不能接受他。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作假,基因做不了假,他跟彦文修身上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血缘关系呢,要他怎么否认抹杀过去?
宋云谏丢给他的难题一时没法解决,傅靖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办法,赵望轩看着他也是束手无策,良久的沉默后,傅靖琛扶着额头问:“我舅舅怎么样?”
赵望轩不知道他的意思,谨慎回答,生怕这会一句话都能激起傅靖琛在力压的邪火,“我不知道,没见过他了。”
傅靖琛嗤笑道:“我想他过得不错。”他跟宋云谏闹成这样,不就是他好舅舅的目的吗?
傅靖琛停了会忽然又问:“你爸要是身败名裂你怎么办?”
赵望轩蹙眉,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傅靖琛提着烟,没有在抽,他将香烟放到鼻子下面,从烟头闻到烟尾,神色越发阴暗:“我现在解决不了宋云谏,也解决不了我跟彦文修的这层关系,他说只要有一天我跟彦文修是舅甥的关系,他就一天不能接受我,你说我能怎么办?”
赵望轩盯着他,看着那危险的动作,看着一点星火燎了傅靖琛的皮肤,看那手背上弧线清楚的青筋。
傅靖琛按下烟头,在缭绕烟雾中道:“没办法啊,斩不断的血缘,那就只能委屈我的好舅舅生不如死一段时间,他宋云谏要的答卷我交不了,但我至少能给他一个认真答卷的态度。”
赵望轩领会了傅靖琛的意思,深感他有些疯狂,急忙出声提醒:“靖琛,那可是你舅舅,你母亲那边……”
“别担心,”傅靖琛的拇指碾上烟灰,态度坚决道:“且看他还能做我几天的舅舅,我母亲伤心难过也是应该的,谁让她哥哥是这么个货色?”
傅靖琛手上抓上了火星,却察觉不到疼,眼底压抑着什么道:“你应该去看看今天宋云谏看我的眼神,操,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第二次。”
第71章
筹码。
跟傅靖琛大吵以后,宋云谏就没完没了地做噩梦,当天夜里他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被恶鬼缠身,追进一个胡同口里,那鬼的脸被头发挡住,在他面站立,随后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直逼着自己过来,左右无法躲藏的宋云谏在惊惧中被吓醒,而后发现室内空无他人,只是一场梦的时候,才缓缓平复过来。
宋云谏拿起手机,发现才深夜两点多,他扶着额头对着墙面发呆,直到一口气回了过来,他才下床走到了阳台外。
天空一片灰暗,底下的路灯显得更加精神抖擞,宋云谏趴在阳台的护栏上低声喘息,一只手撑着额头,心事沉重。
他跟彦文修结束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发疯,他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平静,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摆脱这种感受,毕竟曾经历过一次情感挫败了,不会再有这么大反应才对,可这次为什么还有那么要命的感觉?他不是应该习惯了,然后无所谓地安然入睡吗?这又是怎么了,还这么不争气地为之难过吗?
可惜了宋云谏不会抽烟,否则他现在一定借着烟草的味道好好麻痹自己,哪怕有一分钟不再想起这件事也好,他快要被这种憋闷的感觉给压死了。
宋云谏就这么僵持着,与自己僵持着,他没有再入睡,琐碎让他无法入眠,他从阳台到室内,从趴着到躺着,怎样都没法控制住这股情绪,最终他就这样盯着天花板,从黑夜等到白昼,拖着一身的疲惫去了学校。
马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