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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路宁便觉得这也有自己的责任,有时候不想他再费心,许多小事她都?不提的。
那时公司的事他并不能完全说了算,有时为了达成某些目的,不得不低头?。
或许是他太高傲了,外面把他也吹得天花乱坠,路宁有时候看?他被人?压得脊梁都?要弯了,也会觉得难过。
但她帮不了他,甚至大多数时候还要靠他照看?,有他在后面撑腰才不至于在周家步履维艰。
不过好在她跟周家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也没?有那么懊恼。
只是大概陪着周承琛走过一段短暂的并不体面的时光,她后来对周家的态度就变得很坦然了,那些不堪和龃龉她都?装看?不见,只做自己能做的事。
那几天被软禁,也知道无非是磋磨周承琛的法子?,拿他没?办法,只好拿她开个涮。
路宁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工作”,工作哪有顺心的呢,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应该的。她的老板是周承琛,只要不是周承琛给?她使绊子?,她都?觉得没?那么难过。
但那几天,她还是久违地感觉到了委屈。
吴园的人?圈着她,她的手机里没?有一点信号。
整个吴园被屏蔽了,佣人?统一口径,说无线网断了,找人?去修了。吴园的房子?建得厚重庞大,房间挨着房间,绵延没?有尽头?,所以没?有信号也正?常。
房子?确实很大,路宁都?时常在里头?迷路,几个做工久的老佣人?每次都?要给?她带路她才能顺利穿行。
但说地方偏僻,没?信号是正?常的,未免荒谬。
但就是这个荒谬一个理由,把她困住了。
周承琛人?不在衍城,恰逢出差,所以疏于对她的监视,估计知道她在老宅,而老宅的房子?除了老太太常住,其实已经很少人?了,便没?有多想。
她联系不上?周承琛,心中微微焦急。
可生日会在即,诸多繁杂的事要她拿主意,老太太带着几个夫人?,故意看?她笑话似的,谁也不搭把手,只是拉着她的手说:“以后这偌大的家业,都?是要交给?阿琛的,你是他太太,这种小场合,对你来说肯定不算什么。”
路宁低垂着头?,没?有反驳,免得倒让她们笑话看?得更欢畅。
她顶着压力熬了几天,虽然没?人?帮她,但也不会故意让生日会搞砸,到时候丢了周承琛的脸面,又不会怪她。
所以她除了联系不让她,从周家人?那里得不到帮助,倒也不至于步履维艰,她硬着头?皮做,最后虽有些瑕疵,但大体还是顺利的。
宴会当?天,路宁捏着香槟杯,站在人?群外,安静而沉默,周承琛是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来的,过往他生日,很厌恶这些觥筹交错的浮华场合,往往是个小型的家宴,并不知道今年的安排。
更不知道周家人?竟然把所有的事都?堆在路宁一个人?身上?。
一个生日会而已,知道了又如?何,他翻了脸,搞砸生日会,她的心血白费,也未必会让她和他觉得出气?。
周家人?如?今也只能从这种不太要紧的事上?磋磨她了。
他是那晚的主角,所有人?都?在等着给?他敬酒,他拨开人?群去找她,气?压低到骇人?,路宁不想把事情弄得很僵,也确实不想自己的心血白费。
费了那么大劲呢。
于是只是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你今天的衣服跟我不搭。”
见他不说话,又说一句:“宴厅我布置的,还可以吗?”
周承琛终究是没?有发作,可周家人?并没?看?出他压抑的怒火,偏偏要挑这个时候去点路宁。说三年了,怎么还不要孩子?,让她去检查一下,是不是生育功能有问题。
像她们这种人?,一年体检无数次,查的项目繁杂,怎么会有什么不知道的隐疾,无非就是膈应一下她。
路宁低着头?笑笑,并不搭话。
这件事说白了跟路宁没?有任何关系,无非就是周家和周承琛的矛盾。路宁夹在中间,是那个被殃及的池鱼,但她们费多大劲,如?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路宁找了个偏厅躲清净,没?想到却正?好碰到老太太在隔壁劝说周承琛:当?年不让你和钟家那孩子?结婚,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些年,我也想开了,但你年纪不小了,你要是外面有孩子?了,带回来,周家也是认的。
周承琛冷笑了一声,说了什么,路宁没?有听,她默默退了出去,重新汇入人?群。她大概猜到周承琛不屑于做这种事,但她也觉得,如?今周家的状况,他若是执意再想和谁在一起,估计谁也没?有办法阻拦他了。
那天周承琛一直不痛快,最后谁说了句长桌准备的酒不好,周承琛当?场落了脸,讥讽道:“那下次三婶来做,她年纪小,本来就不顶事,三婶能耐,日后遇到什么就多上?前,多担待。”
他声音太冷了,压着怒火,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他把酒杯重重砸在桌面,然后离了场。
于是才有了后面说离婚的事。
他半醉,在房间假寐,她以为他睡着了,心疼他明明是自己生日,却被搞得这么狼狈,于是过去替他把衣服脱掉好受些。
可没?想到被他误认为某种邀约,他醉意上?头?,大概心情也不大好,比以往都?凶一些。
路宁那时候是真的觉得,她其实不适合他,也不适合周家,周承琛的需求她满足不了,她觉得很累,甚至有时候都?觉得有些害怕他。
而且按周承琛的能耐,稍微寻个聪明伶俐能干些的太太,都?能把周家管得服服帖帖,她在周家什么作用?也发挥不了,时刻要等着他来收拾烂摊子?。
他那时候去阳台抽烟,过了很久才问一句:“宁宁,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她说很好,非常好,她毕生都?会感激。
他又沉默很久,才说了那句:“如?果你还是没?法适应,我可以放你自由。”
……
路宁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默默退出车间,回了楼上?,拎了一件外套,走出去。
横四街白天也很热闹,沿着店铺往右走,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有四家酒吧。
路宁随便挑了个地方走进?去,白天的酒吧冷清安静,显得秀气?很多。
这家店的老板她很熟悉了,要一杯鸡尾酒,一点点啜饮。
老板亲自给?她调酒,调完了趴在那里陪她说话:“你每次来,我都?有一种带坏未成年的感觉,你换身校服坐在这儿,警察来都?得把我抓走。”
大概是看?出她不开心,故意逗她玩。
路宁笑了笑:“我二十五了。”
周承琛今年,三十二了。
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