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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骂他,这么说话肯定要挨打的。
以前怎么喜欢穿白的呢?季一粟不喜欢这些浅色的衣服,平时都是一身黑衣,只有他要求时对方跟自己穿一样颜色时,才会有变化。
白的也很好看,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风采。
他深深地痴迷着,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看着越沧海的身影。
忽然,他神情一凛,脸上添了几分愠色,最后看了一眼越沧海,才恋恋不舍地从斗移的记忆中退出,抿起薄唇,沉默着走出了房门,冷面如寒霜,甚至带了些许阴郁之色,再也看不出上一刻还在缱绻流连。
他踩着一身怒气大步流星离开花林,同时右手一伸,一道冰蓝色的光芒直直从堂屋飞到他手中。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怪物!
* * *
无翊已经多日没有离开过治合宫了。
自从上回摘了长杪的面具,看到对方的真容后,他就像丢了魂一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山洞的,回来之后,就隐匿在太子的行宫治合宫里,谁也没见,半步都没有出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十分奇怪,如此怪异的行为和情绪让他一直心神不宁,无法沉静下来。
长杪,长杪……
这个人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了。
直觉告诉他,长杪有很大的问题,可是他又找不到,问题的根源出在哪里。
也许只有将长杪身上的秘密挖掘出来,他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出现了那张脸。
想去,又不想去,想见,又不想见,退缩和期待并存,他从未如此矛盾过。
他轻轻扣着食指关节,抬眼望向紧闭的殿门。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样心神不宁,失魂落魄,他会完全失去自我,被长杪掌控着,必须要尽快找到解决自己怪异之处的方法。
长杪是一块坚硬的冰,无论他试探多少次,都无法攻克,反而自己吃了亏,或许他应该想想其他的路子。
要从什么地方找到破绽呢?
这个纯粹的月宫弟子,看似只有简单的过去,然而在“扶摇之战”中,却对百里家的人照顾有加,而那日长杪闯入轩辕家,也是百里家的两位散神过来阻止,甚至痴心妄想劝说他去解救对方。
他翘起唇角,蓦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向殿口,推开紧闭的门。
找到长杪的过去,一定就能找到破绽。
门口站着人,他出来的时候,正好跟对方对视上,是六大帝君之一的临易帝君,见到他之后只简单作揖,不卑不亢道: “殿下已经休养多日了,有些事情,还想请同殿下商量。”
无翊心不在焉问: “什么事情要找我商量?不能去问天帝天后么?”
他从来不管自己的父母叫父母。
“天帝天后并未有旨意。”临易帝君回答, “只能请殿下定夺。”
无翊问: “什么事?”
临易帝君道: “宏业帝君已经回归天地,但天界之事还需要有人管理,这个人选还需要殿下过目。”
一位上神的陨落,整个天界都会察觉得到,而且这一次不是一位,而是两位,两位轩辕家的上神在一夜之间身殒,整个天界都为之惊骇,想起那晚上的汹涌杀意,恐怕二人是遭了谁的毒手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同时斩杀两位上神?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因为同时消失的,是新诞生的散神,月宫之主长杪。
可是长杪并没有消失,记录在天界的神册上的印记依然存在着。
于此同时,太子无翊也消失了,各种猜测在天界暗起,有人说是太子帮助长杪诛杀了轩辕家的两位上神的,也有人说太子对长杪并不上心,只是看热闹,是长杪凭借一己之力杀了两个上神,受了重伤,不知道躲在哪里休养。
最让人奇怪的是,轩辕家族剩下的几位上神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也没有到紫微宫里请求帝后主持公道,更没有去月宫找长杪的麻烦,反而比平日更加安静,甚至轩辕家的散神也没有出现过,一时间这个古老的家族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只有轩辕家的人知道,和两位上神一同消失的,还有他们轩辕家族最大的倚仗,那位传说中的凶神斗移,这个长杪绝对不是普通的散神,背后一定有更加恐怖的存在,恐怕目标就是凶神斗移,借助了长杪的手而已。
连斗移都殒命,轩辕家大势已去,根本无法跟长杪背后的存在抗衡,能留下性命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哪敢还会将此事闹大。
天界虽然有自己的秩序,但归根结底还是以实力为尊,没有人会没事找事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然而天界还是要照常发展下去的,轩辕宏业空下来的位置就成了难题,其他帝君不敢自作主张,唯有请示无翊。
无翊垂下眼睛,似乎在思索,随后轻轻笑了一声。
谁杀的,就让谁替代了,多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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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真无语啊没事看会亡夫也要被打断,烦死了
第170章 伤
又是初秋,庭院里乱红飞舞,枯叶凋零,百里覆雪将枝头颤颤巍巍的花朵摘到瓷罐中,回头酿了酒埋在树下,来年就能喝了。
在凡间,他从来都没有时间做这种雅致之事,也只有飞升后从一家之主成为小辈,才有如此闲情逸趣。
装满了一瓷罐,他收手准备回屋,却蓦然驻足,抬眼看见面前不知什么时候飘落的一抹月光时,不由有些愣神,随即微微一笑: “二百年沧海桑田,我还以为,不会再见到你。”
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感慨之意: “你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中,突然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这些日子他已经听说了对方的种种事迹,包括在天界的也略有耳闻,对百里家的特别照顾,还有那棵珍贵的长生草,再愚笨的人也能猜出是谁了。
他从前虽然知晓年渺天赋异禀,飞升之后必会有所成就,但也没想到短短时日便会惹出许多腥风血雨来,又隐姓埋名,想必是有要事要办,因此无论家族里的人怎样旁敲侧击,明着暗着询问,他也没有泄露年渺的半点消息,只是摇头,一问三不知,久而久之,也没有人再问他了。
他以为年渺隐藏身份,是要同斩断前尘,绝不会再和自己这个前尘旧友联系的,不想今日竟然如此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
面前的人连身形都是模糊的,脸上只有一张面具,眼瞳清冷如寒星,泠泠如月,孤傲高绝,和记忆中的人差别太大,看不出半点昔年的影子,但他能肯定,这就是他那位故友。
长杪道: “来访故友,何须理由。”他顿了顿,问道,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