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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什么,突然看向外头,声音变得冷了些。

惊蛰皱眉,并没有在俞静妙的身上发现太多的……恶意。他到底是听了俞静妙的话低下头,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那异样的震天响,以及,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德妃娘娘有令,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噗呲一声,俞静妙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把捅进他腰腹的小刀。

“你,你背叛……”

那侍卫踉跄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那小刀上淬了毒。

俞静妙笑了起来:“我可从来都没有和太后站在一起呀。”

“是吗?”

德妃的身影站在廊下,抬起的眼里满是厉色。就在刚才命令那侍卫后,德妃警觉其中有些不妥,竟是率人亲自赶了过来。

结果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俞静妙挑眉,叹了气:“哎呀,没想到你这时候,居然这么警惕,好妹妹。”

那截然不同的声线,不知让德妃想起了什么,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惊恐,“不,不可能,你已经……杀了她,把他们都杀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愈发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激烈的厮杀声几乎响彻整个天际,一瞬间,无数火把撕裂了黑暗,一切明亮如白昼。

刹那间,这股洪流狠狠地撞上这些带刀侍卫,激烈的厮杀声,几乎掩盖了那接连不断的喧闹。

俞静妙趁着这时机折返回来,割开了惊蛰身上的绳子,低声说:“快些走。”

他们两人从后面的窗户爬走了。

整个北房几乎成为战场,惊蛰从未见过这座偏僻的冷宫有如此热闹的时候,几乎处处都可见喊打喊杀声。

他和俞静妙失散了。

惊蛰捂着刺痛的耳朵,意识到哪里都不安全,他应该……身体一个踉跄,惊蛰差点摔倒在地。

他扶着墙壁,呼吸变得越发急促。

今夜实在是荒谬,又过于漫长。不管是对参加宫宴的客人,还是对惊蛰来说,都是如此。

他提着一口气。

不能在这里昏倒,尽管惊蛰已经累得几乎抬不起手指。

他要……

这么乱,容九呢?

惊蛰甚至没想起任务,也没想起自己的危险,只记得德妃透露出来的意思,如果今夜宫宴本就是陷阱,那跟在景元帝身旁的御前侍卫,岂不是最危险?

容九,容九,容九……

惊蛰咬着牙,撑着墙壁站起来,他没有发觉,那些厮杀声已经渐渐低了下去,有另外的声音响起。

“将整个北房的人全都带出去!”

惊蛰被侍卫抓住的时候,甚至还拼着挣扎了好几下,直到他听清楚那些侍卫的话,确定他们不是德妃的人……

结束了……吗?

惊蛰几乎没撑住那口气,他拼命压着,就生怕泄了下去,那就再提不起任何的力气。

他只是顺从着那些侍卫的要求,被拖出了北房,压在外面跪着时,也一同看到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

与他一同被压着的,还有好些个原本北房里的主子。她们看起来比惊蛰的狼狈要好些,好歹,还是能蹲着的,并不用跪着,可一个两个,看着也尤为苍白瘦弱。

这段时间的噩梦,把她们折磨得比过去还要痛苦。

“多谢。”

只是,一道细弱,轻忽,几乎听不清楚的女声响起时,惊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茫然地抬起头,却看到身边那位……他记得,好像曾经是位美人,她朝着惊蛰颔首,“你救了我们。”

惊蛰:“……不,我没有。”

老去的美人,仍然是美的,惊蛰不知她到底是为何被废冷宫,却仍看到她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古怪、苍白的微笑。

“不,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她轻声道,“你救了我们。”

惊蛰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机会再弄清楚,因为下一瞬,甬道的尽头,爆发了某种激烈的声响。

那种本就刺耳的声音几乎在此刻尖锐地扎穿所有人的耳朵,然这却是必须的。

这是某种驱逐蛊虫的手段。

——景元帝来了。

在景元帝赶来之前,他的身边原本环绕着的虫奴数量,是远比所有人都要多,正常人都会觉得……他根本不可能闯出那样的包围圈。

可现在,那些跟随着景元帝厮杀出来的王公大臣们,脸上都带着难以形容的惊恐,哪怕他们身上也溅着不少血,然他们簇拥着景元帝,却又抗拒着景元帝。

就如同,他是一个可怕的恶鬼。

恶鬼踩着血淋淋的甬道,大步朝着北房走去。可他身上滴下来的血,却是更多,更多地覆没下去,如同他本身,就是这血色的源头。

惊蛰听到那些高呼万岁的声音,也闻到了前所未有的血气。

所有人都跪倒下去,包括那些废妃,包括那些侍卫,惊蛰深深地低下头去,却是无比地想抬头。

他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因为他迫切地想在景元帝的身后,看到容九的身影。

啪嗒——

血滴落在雪里,溅落在惊蛰身前,地上浸满的鲜血,本就染红了他的衣裳。

就在这一刻,一双靴子,出现在他眼前。

……有什么人踩着黏腻的稠血走来,正正停在他的身边。

惊蛰盯着这双靴子,丝毫没感觉到自己身体,早已经僵硬到发麻的地步,不知为何,他的心疯狂地跳动起来。一种名为危险的预兆刺痛着惊蛰的神经,让他的身体几乎要跳起来逃跑。

正此时,一双冰冷的大手将他猛地拉起。

惊蛰被迫仰着头,露出那张狼狈不堪的脸——

无数人朝着男人高呼万岁,那声音震耳欲聋,几乎击溃了惊蛰的耳膜,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人。

……景元,帝?

长得和容九一模一样,如此昳丽漂亮的男人,正身披着血红的华贵长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那毛骨悚然的漆黑视线,活似要把惊蛰剖开,一寸寸撕开,再吞吃殆尽,那种冰冷的狂热,带着令人发毛的狂躁。

熟悉的模样,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皮囊,却是完全不熟悉的……人。

景元帝染血的手抚上惊蛰的侧脸,“怕什么?”一边说着,他一边低下头,闻了闻惊蛰的脖颈,湿冷的气息令人哆嗦起来。

“你不是喜欢寡人吗?”

景元帝用着容九的声音,用着容九的动作,那熟悉又陌生的冰凉刺痛着惊蛰的神经。

那一瞬间,惊蛰更愿意躲回那冰冷可怕的北房,就当做刚才这一刹那所见,全都是噩梦。

他的呼吸都颤抖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什么都抓不住,那种令人惊恐的空荡荡,连带着刚才逃命后的虚脱倒涌上来,一时间,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让惊蛰的心跳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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