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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事,书局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所以有几个同窗丢脸的替林虎道歉,然后强硬的拉着万分不情愿的林虎离开了书局。
春杏不情愿的把袖子放下来:“算他走运。”
宴安也明白这么多人在场,这架肯定是打不起来,他安慰春杏道:“没事的,我就当他说话像放屁一样。”
春杏大惊失色:“少奶奶,谁教您这么说话的!您怎么能说…能说放屁呢?”
宴安:“…自学成才。”
春杏:“……”
闹事的林虎走了,宴安这才捧起前台上的话本,准备打道回府。
然后被一直没有离开的沈云秀叫住:“李少奶奶,我家的流芳斋最近新上了款点心,名为雪梅娘,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一起去店内品尝,就当我为同学的无理向你道歉。”
流芳斋是南城最有名的店,店内只卖点心茶水,店内不断的研究新点心,每次新上的点心都是好看好玩又好吃,一经出新,不出半日,就会被一抢而空。
那个时候,李安之总是会提前预定,让送进李府来。
白玉糕、春桃落、桂枝香等等,宴安无一不喜欢。
李安之倒是对这些甜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但是他喜欢将宴安揽在怀里,然后一点点的投喂。
香香甜甜的糕点一点点的融化在宴安口里,整个人呼出的气息也是又暖又甜。
倒是也有那么一两次在流芳斋直接用的餐。
宴安在听见流芳斋几个字时,心下就是一颤。
他捏紧手上的话本,有些拿不定主意。
还是春杏福了个礼,道:“那谢过沈小姐。”
沈云秀不甚在意的和同学告了别,然后上了李府的小汽车。
三人来到流芳斋,进入包房。
宴安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干枯的柳枝,不由想起微风拂过翠绿柳叶的时候。
沈云秀本就对宴安好奇的不行,见宴安一进到包厢便看着窗外发呆,她顺着看了一眼,窗外只有颗因为寒冷,叶子已经掉光的柳树。
它光秃秃的伫立在寒风中。
春杏看窗户大开着,怕寒风过于凛冽,要是把少奶奶吹病了可不好。
她行至窗户跟前,将支撑窗户的木条抽走,宴安这才回头。
沈云秀道:“几分钟就好了,我听说李少奶奶你很喜欢吃我家的糕点。”
宴安的声音从藩篱下传来:“喜欢的。”
沈云秀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盯着宴安,可惜藩篱遮的严实,啥也看不清。
她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她感觉到宴安身上怯怕的气息,还是决定先混混熟再说。
糕点很快被端了上来,名为雪梅娘的糕点,像一个个包子一样被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青玉的瓷盘上,不过是没有褶皱的包子。
宴安捡起一个,是软软的触感。
他小心的掀开藩篱,露出一截精巧白皙的下巴,和淡粉色的唇。
一口咬开,里面是甜而不腻的粉色流心,还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
很好吃。
他认认真真的吃着手里的点心,直到吃完,才发现沈云秀捏着点心,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方向,正在发呆。
宴安迟疑的问道:“怎么了?”
沈云秀忙低下头,掩饰般的咬了口手里的点心:“没、没怎么。”
她又端起旁边的茶水,喝了口茶。
一盘子点心不多,只有六个,宴安给春杏分了两个,自己又吃了两个,然后剩下的给了沈云秀。
沈云秀见宴安吃完点心便要走,很是有些不舍,虽然两人拢共也没有说上几句话。
但是她就是不舍得。
还是宴安道:“原本就只是出来取个话本,吃了些点心已经耽搁了一会了,再迟怕是不好。”
沈云秀道:“那我以后能不能来李府找你玩?”
她感觉到藩篱下的宴安应该是笑了:“应该可以。”
宴安走时,让流芳斋打包了两碟雪梅娘放在食盒里,准备一盒送给爹,另外一盒,送给李绍之。
140 民国小寡夫6
春杏听到说有一盒是给李绍之带的, 当场就不乐意了。
宴安道:“你不替我送的话,那我自己送。”
春杏这才不情愿的应下。
那时李安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时候,对着宴安的态度时常都诡异的很。
他那时握着宴安的手问他在这世上活的开心吗?
李安之一个重病之人, 按理说身体虚的不行,然而那时却把宴安的手捏的生疼, 宴安从嫁入李府之后,李安之如宝似的养着他, 好久不曾疼过, 他受了疼,便是忍不住的吸气。
李安之这才将人松开,又慌慌忙忙的搂着宴安道歉,说把他弄疼了,让宴安不要怪他。
宴安小心翼翼的靠在瘦的和一道骨头架子没区别的李安之胸膛上,鼻尖全是沉沉的药香。
他回答道:“以前不开心, 遇见夫君之后,活的很开心。”
李安之胸膛的起伏屏住。
宴安靠着李安之, 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像是在感受一颗沉疴多年的大树是如何正在慢慢的枯萎。
那是李安之第一次和宴安讲述死亡这个话题。
在遇见宴安之前, 李安之是从不避讳提起这个字的,毕竟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异于常人,请来的大夫无一不说他连活至二十岁都无比艰难。
然而时间一晃而过, 他眨眼间就活到了二十有余, 超过二十的年岁,像是他从老天爷手上偷来的岁数。
他那时活的痛苦,觉得死了便也就死了罢, 说不定死了他还会更加轻松。
所以他从不避讳提起这个字。
然而在遇见宴安之后, 他开始无比害怕死亡, 他怕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于是于梦里无数次惊醒,直到看见宴安一直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像是依偎在大树下躲避风雨的小草,他才会呼出一口气,随后再次进入梦乡。
他忌讳死亡。
直到死亡避无可避。
他尽量使自己平静的谈起这个话题,以免吓到宴安,然而他止不住的颤抖的手,早已泄漏出主人的害怕。
他干脆将没出息的手藏到身后。
宴安睫毛一颤,不知道李安之怎么突然就聊起了这个话题,他心下不安,便忍不住想靠着李安之。
平时早就该伸手回抱住宴安的李安之这次却一动未动,任由着宴安靠近。
李安之腰侧的布料被抓起褶皱。
李安之道:“我走后,必定会是我弟弟当家,你是我娶进来的妻子,他应当唤你一声嫂嫂。”
“你别害怕,我和我弟弟虽然关系不好,但是他这个人,憎怨分明,你和他无冤无仇,他不会为难你。”
他这时手抖的不再厉害,才终于像是若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