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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疯了,想把自己送到监狱里去!

“听我说,乔斯夫人——”

切莉刚张嘴,就被埃里克冷冷地打断:“是,我经常做这种事。我就是这样一个狠毒、凶残的人。佩蒂特小姐的确已经看穿了我的真面目。”

他在说什么?

“什么真面目?”她大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人理她。

埃里克走到长桌前,倒了一杯葡萄酒,神情平静地喝了一小口:“我割掉他的嘴唇,不是因为嫉妒他的才华,也不是因为嫉妒他的相貌,而是因为他差点杀死佩蒂特小姐,我的心上人。”

这句话说完,周围顿时变得闹哄哄的。人们交头接耳,或怀疑或惊惧或饶有兴趣地扫视着埃里克、乔斯夫人和轮椅上的维克多。

有几个人为了近距离地凑热闹,硬生生把切莉挤到了外圈。她只能硬生生又挤了回去,嚷道:“我可以作证——维克多的确差点杀死我——”

她的声音淹没在人群的议论声里。

还是没有人理她。

“差点杀死你的心上人?”乔斯夫人冷笑一声,“你认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吗?我的儿子善良到猎鹬的时候,都会放走中箭的水鸟,怎么可能杀死一个大活人?我看,你就是因为嫉妒,才做下如此暴行。我要立即通知调查官,将你逮捕归案。”说着,她侧头吩咐男仆,“去把老爷的猎.枪拿来,填满弹.药。盯着他,他敢逃跑,就给他一枪子儿。”

完了,彻底完了。

切莉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埃里克比她聪明一百倍。她都有办法应对乔斯夫人的质问,他为什么要直接承认?

还有,他为什么打断她的话?如果他没有打断的话,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切莉急得咬住了手指头,脑筋飞快地转着,希望能转出一点儿灵感,拯救眼前的局面。人们还在交头接耳,不时警惕而厌恶地看埃里克一眼。乔斯夫人的男仆已拿来猎.枪,“咔嗒”一声上了膛。黑幽幽的枪口瞄准了埃里克的胸膛。

“不,不行——”切莉攥紧双拳,焦急地想,“他不能死在这儿。他死了,我怎么办?”

这时,她看见了不远处的香槟酒小山。

那是一只只水晶高脚杯堆砌而成的酒山,供宾客们拿取。已经被客人拿走了一小半,但仍然剩了不少。

切莉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整个人猛地冷静了下来。

她提起裙摆,跑到那座香槟酒小山的后面,提高音量喊道:“诸位——”

只有几个人看向她,并且很快移开了视线。

她不甘心地一跺脚,深吸一口气,紧咬牙关,竭尽全力推翻了摆满香槟酒杯的长桌——

轰!

上百只水晶高脚杯遽然倾塌,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坚硬的草地上,碎裂成无数片闪闪发亮的玻璃。黄橙橙的香槟酒蔓延了一地,如同奔涌的、冒着气泡的河流朝乔斯夫人那边涌去。

人们终于注意到了切莉。

乔斯夫人又惊又怒地望向她:“佩蒂特小姐,你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我没有责怪你害了我的儿子,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推翻了花园里的桌子。你知道那些杯子值多少钱吗?你这卑贱、粗野、不知礼数的鬼丫头!”

“我当然知道。别担心,我会原价赔偿给你。”切莉从长桌后面走出来,“我这么做,只是想问乔斯夫人几个问题,你说维克多是‘善良’的绅士,‘有天赋’的画家,可是据我所知,他的画根本无人问津,在巴黎举办的画展也只有寥寥几人参观。你的丈夫是一位国际知名的画家,难道你看不出你的儿子根本没有才华吗?既然没有才华,我的未婚夫——埃里克又怎么会嫉妒他?要知道,他可是音乐界出名的指挥家和作曲家,精通数十种乐器,是公认的天才,凡是听过他指挥的乐曲的人,没有不叹服的。请问,这样一个天才,怎么会嫉妒维克多那样的蠢材?”

埃里克猛地抬起头,愕然无比地看向切莉。

乔斯夫人的嘴唇微微发抖:“如果不是因为嫉妒的话,那不是更加可怕了吗?竟然无缘无故地伤害我可怜的维克多……他今天敢割我儿子的嘴唇,明天就敢割我丈夫的头颅……我绝不允许这样的恶魔存活于世上!”

“恶魔?”切莉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乔斯夫人的眼睛,“不,你儿子才是恶魔。”

“你——胡说八道!”

“你儿子绑架了我,把我带到一个废弃的歌剧院,想在那里强.奸我,”切莉说话毫无顾忌,不会像大多数妇女那样避讳露.骨的词汇,这句话说完,一些怕羞的贵妇小姐纷纷用手帕捂住嘴巴,切莉则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他把我绑在椅子上,把冰冷的白兰地浇在我的身上,还扯开我的胸褡,将冷冰冰的酒瓶塞进去(人们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最后残忍地划燃了火柴,想把我烧死——请问诸位,这样的行径不是恶魔是什么?”

乔斯夫人看看维克多,又看看切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在撒谎……我最了解我的儿子,他不是这样的人!这是你为了救你的未婚夫,编造出来的谎言。你们这对歹毒的男女,不仅致使我儿子毁容,还想污蔑他的名誉——”

最后一字还未落地,切莉已在手帕里呜呜哭出了声(乔斯夫人慷慨陈词时,她就拿出了手帕,酝酿好了眼泪)。她虽然没有大智慧,却有一肚子小聪明,知道如何最快地博取人们的同情。

“我为什么要拿我的贞洁撒谎?”她抽抽噎噎地说,“敢问诸位,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童贞。我的母亲从小就教导我,女人丢掉性命也不能丢掉童贞——未婚女子与男子不清不白,可是要下地狱的!谁会拿这种事情信口开河?”

说着,她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向众人:“请问各位夫人,虔诚的天主教徒们,你们会拿下地狱的事情去污蔑一个人的名誉吗?名誉可以挽回,失去了上帝的信任,该怎么挽回呢?”

一个男子忍不住安慰道:“佩蒂特小姐,上帝只惩罚那些放.荡享乐的女子,你不是自愿的,祂不会让你下地狱的。”

“佩蒂特小姐说得对,没有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贞洁去诬陷一个大男人,”又一个男子说道,“每个女人都这样做的话,世界岂不是乱了套,女人想污蔑谁就污蔑谁。我相信佩蒂特小姐的说辞!”

“我也相信!”

“我们都相信……”

若不是攸关埃里克的性命,切莉差点笑出声音。她浑身颤抖着,死死地用手帕捂住口鼻(在外人看来,她已伤心到浑身痉挛):“埃里克先生是我的未婚夫不假,他也确实割掉了维克多的嘴唇……但倘若他不来救我,我就被维克多活活烧死了!他是救了我性命的勇士,这才是善良的绅士该有的作为,不是吗?难道大家要谴责这样英勇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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