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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清醒了些,正扶着床边打算坐起来。

公西子羽快步走到边上搀住,眼神有些神异地看着他,叹息一声:

“鹿祝史总是这么勉强自己的吗?”

鹿安清被公西子羽这么直白的话堵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几个医官在边上闷笑,有的欠身行礼后,还大胆地点头:

“公子说得再对不过,鹿祝史着实是个爱强撑的人呢。”

还没见过谁满身黑纹,还总想着要回去的。

别的祝史遭受反噬后巴不得留在史馆或分馆内,以便禁制内的阵帮助疗伤,偏偏鹿安清的做法却与众不同。

鹿安清被他们揶揄得有些尴尬,见状,公西子羽便将其他人请离了屋舍。

他在边上坐下,缓声说道:“鹿祝史,自打城南出现异动后,父皇已经盯上了你。”

公西子羽单刀直入,第一句话,就让鹿安清的脸色微变。

“京都这些年,自打父皇登基之后,就从不曾出现过灾祸。然而你进京路上拔除了一只,城南又碰上一只,这步步紧逼也就罢了,偏偏每一次都是你遇上……”公西子羽道,“以父皇的警惕,绝对会起疑心。”

“难道官家,还能怀疑是我自导自演?”

公西子羽摇了摇头,将一个匣子递给了鹿安清。

“自导自演倒不至于,然京都脚下出现灾祸,身为祝史,你当明白这其中的严峻。”

鹿安清看着那匣子,没有伸手。

公西子羽浅浅一笑,眉间温和:“祝史,且放宽心,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鹿安清犹豫了一会,这才打开了匣子。

匣子内,也放置着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瞧着异常精美,入手的冰凉感,让鹿安清猛地看向公西子羽。

“这不可。”

他将匣子阖上,摇了摇头。

公西子羽:“这东西给了鹿祝史,反倒能发挥大作用。留在我身上,也不过浪费。”

鹿安清:“即便皇子,这也只有一枚,若给了臣,公子怎么办?”

公西子羽:“我身居皇城,已是全天下最安全之处。”

他见鹿安清态度坚持,便从他手中取走匣子,将玉佩取了出来。

这枚玉佩通体冰凉,其上刻有龙纹,蕴含着十足的龙气。比起祝史所佩戴的那一点气息,这枚玉佩内里所蕴含的截然不同。

公西子羽欠身,将其系在鹿安清的腰间。

鹿安清反手抓住玉佩,正要扯下来,却发现那龙气在玉佩内溜达了一圈,大大缓解了手指到胳膊的酸痛。

“鹿祝史,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要是祝史不喜欢,便丢了吧。”公西子羽轻轻笑起来,“还有……”

他的手指点了点鹿安清的胳膊。

他原本要说什么,鹿安清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无形地碰了一下。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理智上,他知道公西子羽正按着他的胳膊,可他却觉得,有人正摸着他的后脖颈。

轻轻的,好像是风拂过般。

鹿安清都不用回头。

他知道身后没人。

公西子羽看出鹿安清的神情有些不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低声问道: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鹿安清紧紧地抿住嘴角,那一点点的温热骤然放大,好似一下子变成滚烫的火苗,让他的皮肉都疼痛起来。

无形的手指从后脖颈一点点往下,顺着瘦削的背脊滑落到有点肉感的大|腿上。

那种感觉让鹿安清瞪大了眼,一下子滚离床面,就这么栽下去。

公西子羽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抱住,“鹿祝史!”

鹿安清抓住公西子羽的衣襟,眉间透着惊惧。就好像这个房间,除了他和公西子羽外,还存在着第三个隐形的、不存在的人。

可这不可能!

公西子羽看出鹿安清的神情不对劲,眼眸微动看向室内,他抱住鹿安清,轻而又轻地说道:“祝史,这屋内……”

“出去。”鹿安清的声音带着细细的颤抖,“公子该离开了。”

公西子羽:“鹿安清,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鹿安清如同一条被钉住的蛇挂在他的怀里哀鸣,试图逃离这怪异的狂热。

仿佛有无形的触须在屋舍内扭动,连带着公西子羽的手指触碰到的每一处,都燃烧起怪异的焰火。

不对劲。

鹿安清死死地咬住下唇,燃烧起来的烈火朝着下|腹涌去,这羞耻反应逼得他的眼角荡开大片大片的艳红。

公西子羽神色微动,旋即将外衣褪下,覆住了怀里的人。

鹿安清揪着公西子羽的衣袍,细细密密地喘息起来。吐息的热气打在这窄小的范围内,令鹿安清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羞耻,癫狂,怪异,扭曲,种种情绪令他呜咽了一声。

而后脖颈一痛,他坠入了黑甜深处。



鹿安清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他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盖着被褥,身上的衣物还是之前的,除了枕边多出一枚精致的玉佩外,并没有什么变化。

好似白日发生的事情,都是错觉。

他躺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坐起身来。

鹿安清神色古怪地捂住小|腹。

白日里的感觉,让他现在想起来都在后怕,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点燃他身体的焰火。

一分,一寸的皮肉,好似在那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感觉,仅仅是公西子羽指尖擦过的触碰,都令他敏|感到险些失态。

他手指微颤,摸上了自己的后脖颈。

在最后,应当是公西子羽捏晕了他,不然到底会发生什么,就连鹿安清一贯冷静的人,都不敢再想。

他仔细回想着发生的一切。

那种怪异的感觉,有点像是鹿安清在拔除灾祸时,意识分散出去的那种无形的触须。

那种触须既然能伤害到灾祸,那是否也意味着,这种意识触须也能拿来触碰……人?

看似无形,其实有形之物。

白日袭击他的人,是史馆内某一个,也掌握了这个能力的祝史……吗?

鹿安清不愿意这么想,可是史馆在他看来,也不大安全。

数日后,因着鹿安清数次请求回家休养,史馆这才派人将他送回了家。

即便如此,每日史馆还是会专门来查看鹿安清的情况。

之前是在鹿安清身上检查不出黑纹,才会让他在家中自便,这回反噬严重,史馆当然不会安心。

阿语好不容易挨到鹿安清回家,眼睛里都憋着一泡眼泪,差点就落下来。

鹿安清笑着说道:“我不是请了人回来,和你说一声吗?怎还是哭哭啼啼的样子?”

阿语扶着鹿安清往里走,嘟哝着摇头:“可郎君迟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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