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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德天殿轮值。

回到皇城后,鹿安清头疼的症状好了许多,他默不作声和其他人交接,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入了夜,就是鹿安清最感激的时候。

一切都寂静了许多。

鹿安清和刘明德等几个祝史一切守在外头,在他的感知里,在暗处还藏着几个……应当是明康帝暗处的人手。

他们擅长藏匿,几乎不可能被外人发现,就算同为藏影之一的刘明德,也无法辨别出他们在哪里。

可这对鹿安清而言,轻松随意得好像只是一个呼吸。

不过精神触须轻轻一扫,便能发觉那里存在着几个人。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好似突然拥有了新的能力。

鹿安清一直在想,倘若这并非独一,那在明武和江臣身上,是否也能同样再显?

【呜呜啊啊啊……】

鹿安清眨了眨眼,缓缓地看向刘明德。

刘明德疑惑地歪着头。

【滚开,都给我滚开!】

显而易见的,非常清晰的,是属于明康帝的声音。

大声,仓皇,畏惧。

哪怕耳聋的人,也会被吵得转过头去。

可是刘明德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以,是心声?

明康帝是做了噩梦么?

这不是祝史管辖的范围内,鹿安清原本也不打算管。

【救命,救命啊——】

【竖子尔敢!】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嘻嘻嘻你怎么还不死?寡人知道,你就是个怪物!】

混乱癫狂的声音炸|开,让鹿安清的头刺痛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朝着殿内走去。

徐舟下意识拦在鹿安清的身前,低声说道:“你想作甚?”

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危险,反倒被鹿安清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到。

鹿安清抬头看了一眼拦在他身前的祝史们,什么都没说,身形微微一动,立刻从他们眼前消失。

徐舟和刘明德等人耸然一惊,再顾不上其他,转身就追。

擅闯内殿的责罚,是谁都承担不起的。可要是明康帝出事,那更是捅破了天。

当他们追入内殿时,鹿安清已经跪在龙床前,而明康帝则是坐在床边粗喘着气,一只手捂住脸,埋在了掌心里。

几个祝史刷刷跪下,一齐告罪。

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宫内其他人怎可能没发觉?

明康帝的喘气声低下去,这才抬起头,怒视着那外头许多人,厉声道:“都给寡人滚出去!”皇帝的心情异常糟糕,抓起手边的枕头砸了出去,摔碎在鹿安清的脚边。

鹿安清起身,正打算跟着其他人退出去,就看到明康帝的眼神猛地挪了过来,死死地盯着他。

“姚英,鹿安清留下。”

短短几个呼吸,刚刚明亮起来的殿内,就只剩下他们。

姚英缓步走到明康帝的身旁,将一副湿帕子递了过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拿来的——皇帝接了过来,擦了擦脸。

随着这个动作,明康帝的情绪似乎也跟着平复了下来。

苍老浑浊的眼睛带着一点血丝,他幽幽地盯着鹿安清:“你擅自闯入寝宫,总不是为了将寡人吵醒吧?”

他本该发火,如果不是藏在袖子里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的话。

若不是鹿安清吵醒了他,他还在噩梦里沉|沦。

鹿安清:“臣听到了官家的呼吸有些异常,以为是官家出了事……”

他微低着头,声音不疾不徐。

“出了事?”明康帝含糊地哼了声,“姚英,几时了?”

姚英欠身,说了个时辰。

如今天还未明,明康帝不过刚刚睡了一个时辰,被吵起来,脸色难看得要命。

姚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暗道不好。

明康帝忽而说道:“鹿安清,你和子羽的关系,似乎不错?”

他听到皇帝的心中,正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鹿安清抿唇,低着头,平静地说道:“大公子对祝史有些许好奇,所以偶尔会有往来。”

“是嘛。”明康帝冷哼了一声,“和一个废太子相交过甚,鹿安清,你可曾想过这其中的含义?”

鹿安清敛眉,明康帝这话听起来……

略有急躁,也太过直白。

依着皇帝一贯的手段,他不会说得这么明显,也不会这么……

迫切。

鹿安清:“臣不敢,臣一心效忠官家。”

“效忠?”明康帝声音里冷酷愈多,“到底是效忠皇帝,还是效忠……你们垂涎的真龙之气?”

“官家,真龙之气属于天子,而您,便是天子。”

鹿安清觉察到了明康帝话里的奇异。

而他的回答,显然并没有取悦明康帝。

鹿安清模糊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康帝挥挥手,示意鹿安清离开。

待到屋内只剩下明康帝和姚英时,他的手指暴躁地梳过头发,压抑暴戾地说道:“姚英,我相信,他们已经准备好第三次了吧?”

姚英的眼底闪烁着淡淡的畏惧,躬身说道:“您说得是。”

明康帝站起来,之前泄露的少许情绪已经尽数收敛,连带着心声也彻底寂静下来。

在他冷静的时候,他是个连心声都很少的多疑者。

“很好。”

明康帝朝着姚英伸出一只手,“那吩咐他们,就现在,开始罢。”

“现在?”

姚英的声音低了下去,“官家,这时间未免有些太……”

明康帝一巴掌甩在姚英脸上,不重,却异常清脆,乃是一个告诫。

“时间?寡人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明康帝阴沉沉地说道。

姚英欠身,不敢再劝。

只是低声说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诸皇亲国戚,都还留在京都。”



“……此类灾祸,别有不同,其弱点在于……”

“若是能以火攻之,颇有奇效。”

“……之前遭遇时不知其形,仿若为雾,令人……”

“……”

大会接连开了十来天,在最后一天时,鹿安清不得不再次出现在会场上。

他有些困顿地捂住脸,竭力屏蔽掉喧闹的心声。

太史令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方才诸位所讲,也都听得清楚。诸位这三年来,辛苦良多。”

不少祝史随着太史令的讲述缓缓颔首,面露自得之意。

并非他们矜傲,拥有如此力量,庇护百姓,走在危险前头,本是应当。可他们遇到灾祸,拔除灾祸,还能聚在这里,本身便是一种强大的象征。

“可是,”

太史令仅仅一个简单的词,就令他们的神情紧绷肃然,无数眼睛盯着老者。

他捋着花白胡须,缓而沉地摇头。

“每年灾祸的数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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