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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即便心智缺失,也要淡定处事,于是,齐蕴面色如常道:“请讲。”
老板娘看不出他的异样,道:“和你来的这位姑娘许是中过毒。”
齐蕴拧起俊眉,“嗯。”
老板娘:“我以前也因中毒毁过容貌……”
齐蕴抢着问道:“后来是怎么治疗的?”
老板娘:“用了三味草药。”
“是何草药?”
“都是极为难找的药。”
齐蕴虚心道:“请讲来。”
老板娘列出三味药,“一味生长在崖壁上,一味生长在草地中,一味生长在湖底,我在普通药铺里未曾见过。”
齐蕴不禁问道:“您是从何求得的秘方?”
“我在外出求医的路上,偶遇了神医肖柯。”
齐蕴当然听过肖柯,听闻此人的医术出神入化,有再世华佗之称。碰巧的是,他和徐福来也在寻找这位高人。
他掏出一锭银子,塞给老板娘,“您能帮我把药草画在纸上吗?”
老板娘:“我试试。”
稍许,毫不知情的周染宁从里屋走出来,身着缃色齐腰襦裙,紫罗兰长绸束腰,竟体霞姿,如浮在湖中的白天鹅。
齐蕴脑海里蹦出四个字:姱容修态。
老板娘赞赏道:“公子好眼光,这个颜色很衬姑娘的肤色。”
齐蕴围着周染宁转了一圈,“我也觉得这个颜色适合她。”
周染宁稍稍与他退开些距离,斜眸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若是单看身段,像是回到闺中的自己,娉婷生姿,可再看这张脸……
她目光呆滞,眼前浮现出不好的回忆。
齐蕴突然拍她的肩,“我们回家吧。”
“家?”
齐蕴点点头,扛起老板娘打包好的衣物,温和道:“该吃午饭了。”
周染宁被他焦急吃饭的样子逗到,浅浅一笑,如冰花绚烂。
齐蕴看得有点呆,感觉她笑的时候太悦目了!
周染宁不知他心中的弯弯绕,轻声道:“咱们回…家。”
“嗯!”齐蕴乐了下,“回去给你做糖醋鱼。”
周染宁抬手,从他肩上拿下一包衣物,挎在小臂上,委婉道:“我想吃的清淡些。”
齐蕴反思了下,看来她口淡,于是好商量地点点头,“成。”
周染宁率先迈开步子,齐蕴扭头对老板娘道:“多谢。”
老板娘不解道:“为何不让这位姑娘知道?”
齐蕴没解释,迈开步去追周染宁,潜意识里,他能感觉出,周染宁是个不想麻烦别人的人,而他就是想为她做点什么,究其原因,他不自知。
晌午,齐蕴忙活着做饭,周染宁闲来无事,从卧房里寻到一根酸枝木,比量下长短,拿起工具,打磨起这根酸枝木。
等齐蕴端着饭菜上桌时,周染宁手里的酸枝木已初具雏形。
齐蕴放下菜,问道:“在作甚?”
周染宁坐在马扎上,心无旁骛道:“徐老腿脚不利索,我想给他做根手杖。”
齐蕴弯唇,“先吃饭。”
周染宁净手后,坐在齐蕴对面,看着简单的菜肴,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岁月静好。
可她知道自己使命在身,谈岁月静好,为时尚早。
两人开始用膳,齐蕴若有所思道:“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你在家继续做手杖,不用陪我。”
周染宁问:“殿下要去哪里?”
齐蕴支吾道:“秘密,不想告诉你。”
周染宁一愣,淡淡摇头,既然他说是秘密,她不会再过问,“殿下记得带上隐卫。”
齐蕴点点头。
膳后,周染宁负责洗碗,眼见着齐蕴背上褡裢,大步走出院子,青年身材高大,背脊挺拔,走起路来猎猎生风,说不出的俊逸。
她收回视线,耳尖一动,知是一名隐卫跟了上去。她知这批隐卫是徐福来安排的。
然而,若真有那么一天,徐福来不在了,这批隐卫会听从她和齐蕴吗?
她洗好碗筷,思忖起这个问题。
傍晚夕阳西下,齐蕴风尘仆仆赶回来,手里拎着一只烤鸭。
周染宁接过烤鸡,问道:“殿下忙完自己的事了?”
“还没,明早还要出去一趟。”齐蕴背手,明显手里藏了东西。
周染宁当没看见,将烤鸭放在砧板上,提议道:“我烙些荷叶饼,卷烤鸭吃,如何?”
“好啊。”齐蕴靠近她一点,莫名其妙解释一句:“我今天是去办正事的。”
周染宁抬眸,“殿下不必跟我解释。”
“……唔。”
齐蕴悄摸进了卧房,将从崖壁上采回的草药塞在炕尾。
他想,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恢复容貌了,虽然他不觉得她现在的样子丑,但女子都喜欢变得更美,她也应该一样。
想到此,齐蕴腼腆一笑,脑海里浮现出周染宁清丽冷艳的面容。
忽然有些期待,她真正的容貌了。
第9章
第 9 章
东方鱼肚白,齐蕴从被窝里爬起来,披上外裳,捻手捻脚走出卧房,并轻轻带上门。
周染宁睁开眼,坐起身推开轩榥,看着齐蕴离开,本不想管,可他行为实在诡异,又不得不去探探究竟。
屋外滴水成冰,她拢着羊绒披肩,沿途寻找齐蕴的身影,却见一个赖子走了过来。
赖子看她戴着幕篱,身段窈窕,吹声口哨,调戏道:“小娘子。”
周染宁没理,越过他。
赖子闻到一股淡香,忍不住多嗅了几下,心道,这娘们可真香。
倏然,额头一痛。
一颗石子砸中了他。
是周染宁反脚踢出来的。
赖子“诶呀”一声,刚想骂她,被她腰间悬挂的环首刀晃了眼,赶忙闭上嘴巴。
周染宁沿着山坡寻了好久,终于在日出东方时,寻到了齐蕴。
此时,齐蕴正蹲在枯草地里挖土……
她双手环臂,静静看着他。
齐蕴察觉到她,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散步。”
齐蕴蹭蹭脏兮兮的手,故作淡定道:“那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去。”
“嗯。”周染宁垂下手臂,“要我帮忙吗?”
“不用。”他蹲下来继续挖土,挖了半天一无所获。
他不气馁,接连几天一直在寻找,终在灌木丛生的地方找到了那味草药,采回去后,又小心翼翼藏在床尾。
翌日,他去了湖边,并成功避开了隐卫。
若是让隐卫知道,定是不会让他下水的。
幸好这味药好找些,在他第三次下水时采撷到了。
当他湿漉漉地回到农舍,迎来的却是周染宁微愠的脸色。
他默默将药草放在衣袖里。
周染宁蹙眉,扯过布巾,踮起脚为他擦拭头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