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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做什么都为福晋保留着体面,以至于正院从不曾有过门庭冷落的时候,可现在……
轻尘这么想着,心中叹息了一声。
福晋先前大概真的是做错了,以至于如今惹来了贝勒爷的憎恶。
要知道,福晋虽然可以说是后宅中的一把手,可是府中的天却是贝勒爷,你逆天而为,岂非自寻死路?
福晋听了轻尘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大笑出来笑的眼泪都已经渗出了眼角附近,抬手逝去了泪花,笑意满满,可却语气冰冷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我当是谁,果然,他又被耿氏那个贱婢迷了心智!”
“因为耿氏,他宿醉不醒,以至于让弘晖带着遗憾离开,如今又要因为耿氏这般羞辱我吗?!”
不得不说,福晋对于胤禛当初错过了弘晖的最后一面,还深有怨言。
只不过当初的事确实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弘晖病情急转而下,而胤禛当初也不过是借酒消愁罢了。
“好一个耿氏!本福晋当初就应该直接摁死她!!”
“那李氏也是个不中用的,杀人的刀都已经给她递上去了,可是她倒好,反倒用来自寻死路!真傻真蠢,本福晋竟不知自己这些年竟然跟一个这么愚蠢的女人争夺了这么久!”
福晋这厢破口大骂着,只骂的她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已经开始颤抖,手指发凉,这才喘息了片刻,然后抬起眼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轻尘:
“本福晋让你晓谕全府,明日来本福晋这里请安的消息,你可已经带到了?”
听到轻尘应下后,福晋唇角才勾起一丝冰冷的微笑。
第46章
次日,舒玉被花枝唤醒的时候,还觉得脑袋有些发懵,而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正要开始传说中的后宅生活了。
从到这里以来,她还从不曾直面过传说中后宅那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这么想着让舒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随后便起身下床,在花枝暖春的服侍下,为自己洗漱。
舒玉穿着中衣站在穿衣镜前,她敛目看着镜中的自己,屋子里炭火烧的足,所以即使只穿着中衣,倒也不觉得寒冷,与她刚到这里要裹着厚厚的两床被子坐在床上全靠抖来取暖,要好太多太多了。
舒玉抬起手,自有花枝暖春举着那用暖炉熏过的衣裳,为她穿上来。瞬间浑身上下被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旗装所包裹,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暖意。
再往后,舒玉被暖春扶着坐到了梳妆台前,自从那次胤禛发现舒玉的妆匣内,连胭脂水粉都没有之后,便直接吩咐人不管属于这有没有缺的,只要一有新的,就必须进上来。
所以在暖春拉开匣子后,光是放口脂的小瓷盒,便已经有数十个,暖春将之挨个打开。
小瓷盒中的口脂,呈现半透明的膏冻状,看起来有种果冻的感觉,颜色左不过是朱赤色,檀色那几种,只不过每一种的味道不同便是了。
舒玉虽然有些爱美,可是这颜色也就这两种,看一眼便觉得兴趣缺缺。只随手指了一个看起来最好看的瓷盒,让暖春给自己上了妆。
今日的妆容看起来既不出挑,也不太过低调,暖春给舒玉薄涂了一层朱赤色的口脂,看起来如同含了一颗红丹果一般。
随后,暖春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在上面插着不少的华丽头饰,舒玉看了暖春一眼,却没有多说。
世人皆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而在这后宅之中,无上的宠爱以及这宠爱所带来的种种,将会是最好的保护。
舒玉对比心知肚明,她抬眼看着镜中那带着满头华贵珠翠的女子,穿着一袭丁香色的旗装,丹唇含锋,自有一股气势。
这和自己刚来到这里时,看到铜镜中的那个小可怜简直判若两人。
“既然收拾好了,那便走吧,一会要是迟了,又要给福晋发作的理由了。”
纵然如今舒玉不惧福晋,只是,受原身身份所限,对于福晋她只能暂时避其锋芒,否则便会被那些礼教流言所淹没。
“是。”花枝和暖春齐齐应了一声,便准备跟上舒玉,三人刚出了厢房门口,而耳房内,柳嬷嬷便走了出来。
“格格,奴婢请随。”柳嬷嬷对着舒玉行了一礼,如是说道。
想起贝勒爷昨日才走时那细细叮嘱,柳嬷嬷看着舒玉的眼神,便如同看着一个奇迹一般,带着惊叹。
她可从没有见过贝勒爷会这般担忧一个人是否吃饱,是否穿暖,又是否受委屈,这真真是把人在自己的心尖尖放着!
而这,也让柳嬷嬷更加死心塌地的想要追随舒玉。
舒玉看着柳嬷嬷那和平时判若两人的炙热目光,沉吟片刻后:
“既如此,那暖春你便留下看家,你向来做事稳妥,我放心。”
暖春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熨帖,露出了一抹笑容,点头应下了。
而后,舒玉左边跟着柳嬷嬷,右边有花枝扶着自己,举步朝正院走去。
出了门,花枝笑嘻嘻的在舒玉跟前撒娇:
“暖春性子稳妥,格格便放心,那我,格格就不放心了吗?”
舒玉嗔了花枝一眼:“你如今竟也吃起这没由来的醋了,你和暖春一个性子稳当,一个古灵精怪,若是没有,你在我跟前逗趣,那我便更要不习惯呢。”
花枝听了这话,脸上笑容更胜:“嘻嘻,格格说话真好听!”
柳嬷嬷看着这一切,因为笑让眼角的皱纹加深了,格格可真是不简单呢,不管说话做事都能这般八面玲珑也难怪贝勒爷喜欢!
之后的路上,由于柳嬷嬷地有意迎合,所以很快便加入了主仆二人的话题之中,等到了正院门口的时候,三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变得和乐融融。
而这一回,舒玉到了门口让人去通报,正院里看门的婆子,抬眼看了舒玉一眼,便静止让开了身子:
“耿庶福晋,福晋说了,您来了直接进去便可。”
其实福晋的原话是:若是耿氏来了,便直接让她进来就好了,若是让她在外面站一会儿又晕了,贝勒爷回来不得又赖到我头上?
只是,到底念着先前舒玉来时,那温雅的态度,所以守门婆子做不出福晋原话那幅刻薄之态。
只是,虽是这短短的一句话,说一句,却能听出其中隐含的刺,可对此,舒玉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不用在外面吹冷风就好了。
舒玉进去的时候,宋氏,钮祜禄氏以及外面人送给胤禛那些不记入名册中的侍妾,已经都到了。
非是福晋想见这些侍妾,实在是胤禛后院中的女人太少,若是只请了有名分的,那只怕太过冷清。
而福晋,也正好可以借此宣誓她的地位,敲打敲打下面的人。
现在的福晋,也只有借此可以找回自己的尊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