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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么?还不走?不怕迟到?”
“不着急,”温遇旬从跑步机上下来,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拭了一把,说,“让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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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淑婷讪讪笑了笑,操着口音严重的普通话,开玩笑说:“很难请哦。”
她抿了口茶,确认温遇旬没什么反应,才又试探道:“最近很忙?”
“忙,”大忙人漫不经心,“最近都没什么时间。”
他不再问断联许久、上次见面不欢而散的母亲为什么突然找他,就算知道目的不纯,也猜得出总不至于是叙旧和想念。
听他说忙,梁淑婷有所猜测,便接着问:“是忙工作上的事情?”
“嗯,出了点事,我现在正在接受停职调查。”
梁淑婷心里窃喜,但面上还要佯装惊讶:“怎么会?不过我确实有听说过这种单位里恶性竞争很严重,你是不是最近有得罪谁?”
几乎所有人都猜他是否得罪了谁。温遇旬单手撑着下巴,“或许吧。”
他说得很少,呼吸也很稳,与梁淑婷设想今天见他的每一种模样都不同,没有猜忌和质问,更没有愤怒和失意,头顶的光效灯球转得肆意,看着都比温遇旬有波动。
最终是梁淑婷先坐不住:“那你跟我回香港怎么样?”
像毒蛇吐信,温遇旬挑眉,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这让梁淑婷产生了误解的兴奋,接着说:“你现在这个工作本来就不太好,又累,薪资待遇也不高,不如和我回去。”
就算四下无人,她还是神神秘秘地将身子前倾过来,一只手掌半拢在嘴边,小声告诉温遇旬:“吴家豪就这几天了,他的大房和二房争得不可开交,现在很乱,我们刚好回去,我和他说过你的。”
“说过我什么?”温遇旬故意忽略了回不回去的问题,慢吞吞地带偏梁淑婷的注意力。
“说你很优秀啊,”梁淑婷说道,“头脑也聪明。”
“你都不知道他那两个孩子都是什么样子,一个比一个差劲,一个赌鬼一个酒鬼。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烂泥扶不上墙。”
温遇旬没忍住,唇角勾了勾。
但梁淑婷想得很好:“有你爷爷帮我们,他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
温遇旬懒声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也没那个兴趣。”
话被摊开来讲,温遇旬看梁淑婷愈加难看的脸色,干脆道:“我不和你回香港,不用再联系我,你是怎么拿到我的电话号码的你心里有数,还要怎么搞我也随便,我先走了,妈。”
他起身真的要走,今天过来一趟是切人后路,还以为按照梁淑婷的脾性会威胁他就范,但这次他母亲收敛许多,弯弯绕绕还装傻,以为温遇旬一点都看不出来。
“等一下!”
梁淑婷叫住温遇旬,扯他的袖口,终究还是露出改变不了的劣根性,“你和你爸爸那个新的老婆带过来的孩子什么关系?”
温遇旬漫不经心了一整个晚上,听到梁淑婷的问话,步子慢了一瞬,走动带起来的风快速地往地上沉。他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梁淑婷看。
“怎么?”
梁淑婷此时也和吴家豪的大儿子没什么两样,心里产生赌局胜利一般的开心,得意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谈恋爱吧?你和自己的弟弟搞在一起?亏你干得出来。”
“温远知道吗?那个女人知道吗?需要我帮你通知一下他们吗?”
作者有话说:
蠢人一般只会自取灭亡,团战不用管,她自己会死掉的
第80章 不知廉耻,道德低下
暖色的空气汹涌在两人之间,温遇旬脸上的表情被略过的灯光蚕食,晦暗不明的灯球光效反反复复,从梁淑婷的方向和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展平的唇角。
“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温遇旬这样说,但语气里并无疑问。
梁淑婷本来就不怕他知道,怀柔政策只是其中的一种尝试,毕竟母子之间,她还不想闹得太难看。
可是温遇旬态度强硬,所以只好用世俗意义上的弱点,将他困住。
梁淑婷就说:“是。”虽然知道他不需要回答。
“这样。”温遇旬点点头,三言两语便接过这场谈判中的主动权,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梁淑婷心里跳了跳,但还是坚持说:“跟我回香港,那个孩子我不动。”
“你以为你动得了?”温遇旬嗤笑一声,“你怎么动他?是你自己来?还是找吴家豪来管?”
“妈妈,你是不是忘了,现在他和我才是一家人。”
梁淑婷完全不知道温遇旬什么时候长成了这个样子,小时候不吵不闹,除了沉默一点外还算听话,背上被她很划一道、血流了满背都不吭一声的小孩,现在倨傲又狂妄,叫着她比“母亲”还要亲密的“妈妈”,话里话外却都是撇清关系的疏远和防备。
明明很久很久,可以说是最早的时候,面前高大的男人也是会对着她笑,从婴儿车里向她伸出代表着依赖的手的。
梁淑婷的恍惚没有持续很久,只是两个眨眼的瞬间,温遇旬的童年、以及自己作为母亲的岁月,就这样化成齑粉,轻而易举地流逝在谁都没有意识到的时间里。
再开口还是剑拔弩张,“你爷爷能接受他?”那个和温家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孩子。
温岭常和温夫人一向不待见梁淑婷。温遇旬笑了笑,反问“为什么不能”。
“他们知道你和他的关系?”看他表情松弛,梁淑婷又问。
“不知道。”温遇旬坦然道。
“温远和那个女人也不知道?”
“不知道。”
梁淑婷胸前的水蓝色宝石熠熠闪着光亮,无名指上有颗同色系的宝石戒指,红唇狠厉,笑容诡谲:“那不如我替你告诉他们,你猜他们知道以后会不会把他赶出家门?”
“和自己的哥哥搞在一起,不知廉耻,道德低下……网上对他的评价又会是什么样子?”
温遇旬懒得和梁淑婷辩论廉耻和道德,垂手站着没说话,更助长了梁淑婷的气焰。
她从包里拽出手机,解开屏幕锁,点开一张照片,那幅昏暗的、令人心神震颤的景象又在温遇旬面前铺展开来。
就算早就知晓这张照片的存在,也在许多人口中被传阅很多遍,温遇旬却一次都没看过,此刻终于得空细看——
照片上两人正吻到处深处,谁都没发现不怀好意的镜头,他低着头,额前的发丝扫在沈榆脸上,沈榆半阖着眼睛,红而饱满的嘴唇微张着,温遇旬看图便有了好似实质的触感,沈榆乱糟不稳的呼吸打进衣领边的颈部皮肤。
“我是没法动他,但你试想一下这张照片被传到网上,”梁淑婷说,“你和我走,我就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