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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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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夜好眠之后，余杭才恍然——自己单独入睡竟然没做噩梦。

第46章 端倪

余杭那一拳的力度不小，导致第二日张谨行只能顶着青紫的下颌，与大家一起前往工厂。

“张总昨天这是？”翻译并不是宇冠的员工，所以没那么了解张谨行的脾性，看见他这伤，也就直接开口问了。

张谨行尴尬地动动眼角，瞄了眼余杭，掩饰道：“不小心摔的，磕到桌角了。”

“啊？那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就怕伤着骨头了。”

“呵……”余杭见状冷笑，忍不住地说起了风凉话，“别担心，张总的脸皮结实，伤不着骨头。”

商务车内顿时噼里啪啦的，隔空燃气火花，其余人察觉不对，立刻眼观眼、鼻观鼻地不再多言。

沈奕更是个有眼力劲儿的，早看出了两人之间箭弩拔张，“余总。”他凑到余杭的旁边，压低声音。

“嗯。”余杭掸掸裤腿，一副没所谓的样。

“张总昨天同我打听你与大余总之间的职责划分，我没说。”

“哦？”余杭将眼一眯，审视道，“做得不错。”

不过职责划分这事，张谨行就算从沈奕那儿打听不到，也能从别处得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情况，余杭猜测张谨行估计就是怕他对这个项目没有最终决定权。

倒是沈奕专门向自己提一嘴的行为，挺值得玩味。

诚然很多领导是吃表忠心这一套的，但余杭却不吃，过于圆滑的性格在余杭看来不算优点，好在沈奕业务够熟练，办事也还牢靠，有点缺陷倒也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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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乘车到达工厂。

美仕显然有充足的准备，先是带着余杭几人通过透明的参观通道，了解了他们公司医美试剂生产的全链路。因为都是自动化的生产车间，无菌且高效，余杭一时并未发现任何的不妥。

“西面都是填充类玻尿酸吗？”进来前，余杭大致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的厂房分了好几个区，自己现在身处的是靠近西侧的大楼。

翻译闻言，立马将他的话传达。

“他们说是的，主要也因为玻尿酸的需求量最大，至于美白针还有肉毒杆菌之类，全在东面。”

“嗯，了解。”余杭自顾自地又用视线扫了一遍，“研发实验室呢？能去看看吗？”

“可以，实验室在中央大楼，但是进去要更换无菌服，因为没做参观通道。”

“无所谓，我今天没喷香水，也没戴首饰。”余杭一早有预料，他才不想只看这种建来参观的示范车间。

然而，他的话才刚一落地，翻译都还没来得及给美仕的人传达，张谨行反而先耸动了一下眉尾，“研发没什么好看吧？我们前期要代理的，都是很成熟的产品。”

“嗯？”可他这一阻拦，倒是让余杭感觉到有猫腻，“不能看吗？毕竟是要长期合作，研发水平是否能跟上市场需求，可相当重要。”

“行，你想看就看。”张谨行朝美仕的人抬了抬下巴，又给自家的员工递了个眼色。

但这一切都没逃过余杭的双眼。

所以在他们不顾麻烦地转移阵地，去到研发实验室所在大楼的过程中，余杭一直紧紧盯着张谨行。

可也不知是真没问题，还是余杭带着有色眼光，故而多想了，等到他们几人都又从实验室里参观完出来，余杭还是没发现美仕的任何古怪。

更甚，余杭已经作出判断，美仕的确是一家十分成熟的医美试剂企业，就算他们不去设法代理进口，也会有别的外贸公司看上。

“那我们先回酒店？”张谨行提议道。

“回吧。”既然已经考察完，大家也累了一天，余杭自然无异议。

然后他们便跌转回一开始参观过的西侧大楼，好方便乘坐商务车。

但就是此时，余杭看见几辆运输专用的冷藏车，停在西面仓库的门口，并且工人正在搬放的保温箱上，还贴着十分明显的中文标签。

中文标签？余杭脑内一闪而过陆岩青昨晚说过的话。

如果他没记错，同样车牌的冷藏车，之前是停在东边仓库的，这都还是余杭在更换无菌服之前，借口想抽烟，在实验室中央大楼的阳台上无意间瞥到的，而不是行径路上正面撞见。

怀疑的火苗瞬间点燃，毕竟东面生产的可是美白针和肉毒杆菌。

余杭放慢步伐，用手肘撞了下跟在他身后的沈奕，“你问我卫生间在哪儿？”

“嗯？”沈奕一头雾水，但还是机敏地压低了声音，“余总？”

接着，张谨行和美仕的人听到动静，也一齐回了头。

“卫生间？卫生间大楼里都有。”

“那你快去。”余杭没往前指，而是朝着仓库的方向使眼色。

沈奕不愧是人精，转眼间就领悟了余杭的意思，“抱歉，你们先走，我马上跟来。”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们大门等他吧。”余杭同样很快地接上话，并且故意走到张谨行的身旁，东拉西扯起别的话题，“说起来，你给我画的那个饼，要想实现，至少还得个五六年吧？”

“要不了。”张谨行下意识地朝着沈奕离去的方向瞄了瞄，却没想太多，毕竟余杭难得主动搭理他，他自然是想趁机表现一番，“你也看到了，他们这边的技术很成熟。”

“不是技术问题。”余杭继续找话，“首先，D市原料厂房的建设就需要时间，然后用我们的原料完全替代掉他们现有的原料，又需要时间，再加上后期市场开拓，五年算快的。”

“嗯，这倒是。”张谨行颇为认同地点头，“但咱俩现在所谈的合作，并不是从建好国内的工厂后才开始，只要你愿意，在那之前，我们就可以共同地先承接下美仕的代理，提前将全国的市场打开。”

“之前？”余杭冷笑，“那你倒挺大方，愿意让我分一杯羹。”

按说，以美仕现有的产量，宇冠完全可以单独地吃下，不需要让给耀新一部分。

“当然，我也有条件。”张谨行虚伪地抿笑，“耀新的物流，给宇冠最低的折扣点。”

“你们要用我们的物流？”这倒有些出乎余杭的预料。

毕竟双方是竞争对手，一般来说，宇冠不会用耀新的物流运输，因为怕耀新会私下里使绊。

张谨行继而摊了摊手，努力表现得诚恳，“既然要合作，这是诚意。”

“行。”余杭眯眼轻笑，“我考虑考虑。”

话题聊到这儿时，沈奕正好回来，于是两人没再继续谈判，共同乘车回到酒店。

大概是以为自己说动了余杭，张谨行秉承着来日方长的思想，觉得只要合作了，自己和余杭有的是机会，所以也没有强行邀请余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