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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涉种族的运行,不过,我已经告知凤凰唤醒苏烈的方法——让你的祖父,为你解开封印吧。””
谢恺尘猛然抬起头。
就算不是发生在现实中,就算是虚构的创作中,所有“解开封印”一类的事,都会有代价。
所以,神明问他,你是否接受代价。
龙血对于人类的身体有极强的腐蚀性,哪怕他生来有一半属于龙,可多年的禁锢让他人类的那部分完全占据了主导。
若果他真的解开封印,他会经受人类血液和龙血融合的痛苦,这并不是一个能保证通往光明之路的荆棘。
更重要的是,在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在人类本该逐渐衰老,而他的样貌经年未改之时,他必须要离开常住的地方。
他现在是帝国唯一的继承人,距离最高位触手可及。
这意味着要能舍得帝国之巅那荣华富贵、手可摘星的生活,从此隐姓埋名,居无定所。
他舍了什么,得了什么。这便是代价。
然而谢恺尘对此毫无苦恼,连犹豫都没有。
二十年时间,足够他将帝国带进稳定繁荣的新阶段,并且为它挑选和培养好下一任继承人了。
到那时候,离开,并不是下策,反而是绝佳的选项,像一次迟来的蜜月,期限则是真正的永恒。
“陪小叽一起在星海流浪吗……”谢恺尘笑了起来,“听起来,我很向往。”
神明端详着他的神情。
或许不需要看微表情,祂也能判断出他说的究竟是谎言还是真心话。
良久,祂开口:“你们要找的答案,都在时间里。”
祂和莲花池都在消散。
人类感觉到身体越来越重,好像从高高的云端掉了下去。
这是……要回到人间了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耳边仅有呼啸的风声。
他最后能做的,就是抱紧凤凰蛋。
他在下坠。
下坠。
*
纪攸做了许多梦,许多很长,也很好的梦。
梦里有时候他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过着平凡而充实的生活,有很多人给他过生日。
有一次他成了小猫咪,跟着威风凛凛的大狮子在自由自在的草原上奔跑。
有时候他是一个被裹成糖葫芦串串的人类幼崽,堆完雪人后,能够趴在监护人的身上晒着太阳睡觉。
有一次,他竟然被谢恺尘叫了哥哥。
(好奇怪哦。不过,好像也挺好。)
那些梦境的色调总是温暖的,他不是森林里孤零零的、没有族群的小雏鸟,而是被人期盼着出生,也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爱着。
最棒的部分在于,这些梦境里,每一个都有约阿诺在。
人类先生陪着他走过一个又一个轮回,他们生生世世都在以不同的形式与身份相爱,就像童话里说得那样,永远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等到凤凰醒来时,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在神域游荡的半透明小幽灵了。
他的世界是白色的——而且伸手就能触及边界。
纪攸想了一会儿,明白他的意识已经回到了真身上:现在的他在凤凰蛋里。
起初他有些恐慌,他一直是无拘无束的小鸟儿,不管是在拉斐尔星还是母星,还是后来游历的那些星海,他还从来没有突然被关进笼子里;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常的。
后来,他隐隐约约能听见蛋壳外面的谈话。
“蛋蛋怎么了?”这个困惑的、稚嫩的小奶音是眠礼的,“‘神盘’不是结束了吗?他为什么不来找我玩?”
“小殿下,不是‘神盘’,是‘审判’。”这个是奥利尔,“凤凰殿下快要孵化了,所以要回到蛋里。”
“那他不会再出来了吗?”
“会的,只不过不会再以灵体,而是他真正的本体。”
“要等待多久?”
“应该会很快了。”
“礼礼能看见吗?”
“谢先生要带凤凰殿下回到人间,凤凰殿下会在那里重新诞生。”
“那,礼礼不就看不见了……”
“以后还会再相遇的。”
“但是……”
幼神的声音越来越低落,也越来越小,到最后,纪攸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小凤凰有些担心,小神子会不会很难过。
应该又会哭吧。
奥利尔先生会哄得好吗?还是卡布卡和蜚蜚?
还是迦先生,或者主神陛下呢?
他答应过,等到事情结束会再去找眠礼玩的。
对不起,他想,自己好像要失约了。
神使长先生说的另一句话,纪攸没有错过,那就是谢恺尘要带自己回尘世。
这是不是意味着,人类先生的“七宗罪”审判全部通过,被神域认定有资格成为自己的伴侣?
换言之,是不是神明准许了他们在一起?
他开心又羞涩地想,这就算是被家长同意和祝福了吧?
他们共同经历了那场倾世大火,一同殉情,灰飞烟灭,然后又一同重生。
生离死别,也都走过了。
如果连死亡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现在纪攸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外面的动静了。
但他有一种很笃定的直觉,正抱着自己的,一定是约阿诺。
不然这样暗无天日的牢笼,怎么会被星星照亮呢?
人类先生已经做到了全部的努力,接下来,就是自己了。
要早一点重新出生,快快和他见面呀。
小鸟蜷缩在自己的蛋壳里,慢慢睡着了。
*
神域直接将谢恺尘传送回了帝国母星,不偏不倚,就在太子寝宫里。
所有虚浮的不真实感结束之后,谢恺尘第一眼看见的是个轮椅。
锈蓝色看似不起眼,其实也是种珍稀的贵金属做的,全皇宫仅此一辆,绝无复制版。
谢恺尘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谢鸣风正坐在那儿。
坐在自己的花园里,举着个原始而古老的小水壶,给快要枯萎的太阳花们浇水。
这些小凤凰最爱吃的太阳花本身就是只长在拉斐尔星的,想要移植到母星的土壤气候条件很难,全靠凤凰的布施才得以存活。
然而距离纪攸上一次来看它们,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花儿们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给它们浇水的园丁也是同样。
哥哥和弟弟同归于尽,打击最大的是谢鸣风,尤其是大哥的死,让他无法接受。
但不接受,又能如何呢。
高层如何厮杀,他管不着,也不关心。
二皇子终日死气沉沉,就像这逐渐荒芜的太子寝宫,唯一的乐趣就是来看看花儿们,好像要是有朝一日能重新培育出一株绽开的花朵,兄长就会回来。
哪怕在心底,他清楚绝无可能。
最先发现谢恺尘的,是金刚鹦鹉店小二。
鹦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为了证明,它选择的办法是叨自己的主人。
蔫蔫儿的谢鸣风冷不丁被攻击,差点没从:“个死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