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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算出来啦!师兄!”
亦真手托星盘,风一般冲到闻卿面前,疾驰的子午剑也险些被他踩翻过去。闻卿连忙稳住剑身,向亦真那星盘看去,只见一股黑色烟雾笼罩在紫微星的位置。
闻卿眉头一挑:“这是……”
“帝星大凶!”亦真道,“我刚下山时星盘也是这般变化,我追寻着迹象来到鸦青时,便察觉到有一股极其不易察觉的死气。今日又有相似星象……莫非那妖人要在王城设下尸阵?”
先前因破解出卦象之谜的兴奋又立刻被忧虑取代,亦真“哎呀”一声:“……须得赶快告诉齐师兄!”
说罢,自储物袋中摸出一张青金色木牌,并指在上面画了几道符,写到某处时,亦真犹豫了片刻,目光在闻卿身上一扫,又迅速移开,咬了咬嘴唇,继续写了两行字。随后手掌迅速在符文上擦过,只见赤金色符文在空中一闪,便向东南方向飞去。
闻卿认真看着亦真手中星盘。
方寸大小的乌木圆盘,三垣二十八宿齐全,不仅对应天象,更暗合脚下山川河流走向。中垣紫微星被一丝自北向南飘来的黑气所染,星光黯淡,似要坠落,再看那处地貌,正是当朝大淼王室宫殿所在。
然而,目光沿着黑气,一路向西北方向寻去,最终定在黑气发源地,闻卿并指一点:“此处,正是寿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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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半空看去,十里见方的寿庄残垣里隐在夜雾里。
距离寿庄牌楼五里外,闻卿收了子午长剑,众人步行向前。荒废多年的寿庄久无人际,疯长的野草盖住昔日的小径,偶有几点幽青的磷光闪烁,照亮脚下蜿蜒向北的青石路。
亦真在前擎火把,闻卿紧跟其后,孟极仍旧雪豹原形,热乎乎地盘在他的肩头。顾南星稍稍错开两步,跟在闻卿身后,而被众人拖在最后的,则是始终神情自若的蛇妖。
除去火把的噼啪声,便是蛇妖长尾拖行在地,发出的沉闷拖沓声。
“那妖人在幽都布下尸阵,所谋为何?”闻卿忽道。
锁链扯动,蛇妖被迫向前趔趄了几步,与闻卿比肩而行。面对闻卿与雪豹目光逼问,蛇妖姣柔一笑:“闻卿,依你才智不该猜不到。毕竟我们魔修毕生所求,便是永生呀。”
闻卿一怔。之前他在山洞中,与孟极猜测那妖人炼制傀儡、袭击红奴是想要试验那阴阳心诀,却始终不曾将炼尸一事与此联系起来。尸族的肉身虽然是“死物”,但尸族毕竟拥有灵智,若非要计较,他们应当是非生非死的异族。而阴阳心诀乃逆转生死,在尸族身上施展此术,能有什么效果?
“夺舍尸族?”亦真插嘴问道。
闻卿摇头:“被困于尸族肉身,与自杀无异。”
受魂魄强度限制,夺舍之法只能适用一次。同人、鬼、妖三族一样,尸族同样受天道制约,绝非永生不死的一族。虽然尸化后,肉体不像寻常凡人死后般易腐,但经年累月,身体总会腐烂,等到全身上下最后一块肉掉光之时,便是尸族的死期。虽然这个过程短则数十年,长则数百年,但尸族的死不可逆转。因此就算有夺舍之事发生,也从不曾有人夺舍尸族,与其将灵识附在一块必死的腐肉上,不如夺舍一个根骨绝佳的凡人,从头修行,博一次证道机会。
阴阳心诀行不通,夺舍更不可能,那妖人为何要花如此大的心力炼尸?
“想知道答案吗?”蛇妖笑道,“很简单呀,随我一同堕魔,入了魔,我便将永生的秘密告诉你。”
“做梦!”亦真斥道,“无耻魔修,敢与正道谈条件!等此事一了,立刻押你上玄云宗!”
蛇妖满不在乎地撇嘴:“死便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呀,闻卿,死之前能不能再叫我看看你的脸?你这样一张美极的面皮,我倒是好像在别处瞧见过似的呢。”
“吼——”团在闻卿肩头的雪豹闻言,立刻站了起来,银白的毛发根根树立,豹嘴皱起,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若是一只成年雪豹,做出如此动作的确会令人胆战心惊,可孟极此刻只有巴掌大,就算盛怒,也不过是一只炸毛的毛球,毫无震慑力。果然,蛇妖看见雪豹这努力恐吓的模样,笑容愈发放肆:“你这虎头虎脑的样子,倒真像我宗中摆的那个……”
然而,蛇妖仅笑了两声,便想起什么一般,忽然眯起眼睛,“……太阴宗。闻卿,太阴宗宗主和你什么关系?”
然而,闻卿尚不明白这蛇妖意下所指,亦真却像是被针扎了般怒斥道:“胡说,我师兄行端影正,怎可能是魔教宗主!”
正魔大战之后,魔教势力大损,赤月殿、炎砂陵几乎全军覆没,仅剩的几百魔修,也全投了太阴宗。太阴宗因此一家独大,也成了“魔教”的代名词。太阴宗一门女修,所学双修功法十分阴狠毒辣,被太阴宗女修看上的男子,无论是否情愿,全会被吸干精气、血气两亏而死。然而,更叫人津津乐道的,却是这一个阴气极重的宗门,却由一位男子掌宗,虽然他从不露面,其形貌艳丽无双的传闻,早已三界尽知。又听闻此人能夜御十人,男女不吝,又技巧高超,每每能使同修者浑然忘我,魔修众人,没有一个不愿与他共度春宵。
“我何时说过他是宗主?”蛇妖戏谑的眼神狠刺向亦真,“小道士,怎的,莫不是心里有鬼,着急撇清关系?”
亦真嘴唇一抖,苍白着脸看向闻卿:“师兄,我不是……”
闻卿只是“嗯”了一声:“本座前世曾被怀疑与魔人勾结,莫非便是太阴宗?”
若是今日之前,遇着这明显与自己前世相关的谜团,闻卿绝对不会主动询问。然而那不知名妖人做出的桩桩件件,都直指自己与孟极的前世经历,若再继续躲避,只会更加被动。既然他已决定找回前世记忆,不如再进一步。
果然,亦真听见此问,支吾道:“师兄,你别信、你从何处听到的……”
“前世本座被指控的几大罪状,都是什么,你可还记得?”闻卿继续问道。
亦真脚步猛地一顿,闻卿却是不停,亦真手中火把险些戳到他。小道士忙踉踉跄跄向前走,垂着眼,目光在闻卿以鬼气幻化而成的仙鹤道袍上逡巡:“师兄,你当真想听?”
闻卿点头。
亦真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念到:“勾结魔族、秽乱三界,凶强好斗、杀人如麻,犯上作乱,欺师灭祖……不周山天台之上,数人指认你是魔道奸细,潜伏正道,只为盗得玄云宗中所藏禁术。”
闻卿:“什么禁术?”
“……傀儡残卷。”说到此处,亦真又猛地转过身去,一面用脚踢着枯草,肩头耸动,不知是哭是笑。
自玄云宗祖师清微真人一剑止戈,正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