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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玄云宗众修士则满脸疑惑。亦真见没人理他,向众人挥了挥拳头,一众玄云宗年轻弟子这才纷纷叫起“师叔”。
长明真人捻着胡须,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又向门内望去:“行之如何?”
“齐师兄身上的血总算是止住了。”亦真道,“却还是昏迷不醒,方才差点被魔气控制,识海一时暴乱,好像……”
“方才那道神识,源自行之?”不等亦真说完,无恕子突然打断。
亦真“哦”了一声,斜眼冷冷看向无恕子:“无恕掌门,你方才在门外欺负子虹师兄,我都听见了。你还骂齐师兄是妖怪。怎么现在叫得这样亲切?亲切也不管用,等齐师兄醒了,我全都告诉他,你就等着齐师兄找你打架吧。”
虽然被亦真白了一眼,无恕子却并不恼,脸上反而现出温和笑意,连方才在子虹长老面前半点冷峻模样都没有:“真儿,那道神识内含邪祟之力,行之所修,乃正宗太清心经,莫再说笑。”
“他被魔化的蛟龙伤了。”亦真道,“无恕掌门,你杀魔那么多,是最知道被魔族伤了之后,若不及时阻断魔气蔓延,修士的识海便会很快被魔气侵蚀。”
亦真语中带刺,无恕子自然听得出来,却并不着恼,只问:“方才我察觉有五道气息,除去你与行之,门内另外几个人,是谁?”
“路上结交的朋友。”亦真叫了一声。于是,闻孟二人化身的丁氏散修、以及霍峰乔装的黑虎一同自屋内走了出来。三人看见门外数十名修士,全都吓了一跳,连连拱手作揖,几乎将身子弓到地面。
“黑大哥、丁大大哥、丁二大哥。”亦真又将三人名帖拿出来,在无恕子面前晃了几下,“无恕掌门,你还想审什么?”
“真儿。”长明真人轻咳一声,“不得无礼。”
亦真不甘愿地闭上了嘴,双手揣袖,满脸冷漠。
师兄虽然死在天雷之下,但那道天雷归根结底也是被无恕子的赏善罚恶剑引下来的。五百年来,齐师兄一直劝他,亦真也明白闻卿师兄之死并非无恕子一人造成。或许换作三界任意旁人杀了师兄,他都不会如此的恨,可行刑的偏偏是……
“为何方才不出声?”无恕子又问。
“是师尊叫我们藏好。”亦真说着,将一张赤红色符纸捏了出来,符纸布满蝌蚪般的黑色符文,“有这阵法,一时半会谁也进不来。我方才只怕在外敲门的,不是无恕掌门,而是魔族幻化出来骗我的。无恕掌门也知道的,我法术一塌糊涂,我若将坏人请进屋来,不就只能挨打?”
说完,亦真又道:“无恕掌门,你还需不需要再验验我的真实身份?”
亦真句句带刺,又句句都带着“无恕掌门”这一称呼,无恕子虽然脸色愈发难看,但却并不像对待子虹长老那般冷颜呵斥,只是耐心问道:“你方才说受到魔族袭击。究竟发生何事?”
无恕子此话一出,亦真倒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哦”了一声:“无恕掌门你也知道,我这运气,无论去哪里,都能碰上离奇的事。”
玄云宗一众弟子低头憋笑。
此话倒是不假,他们这亦真师叔,也不知是天生吸妖的体质,还是格外受天道“眷顾”,每次下山历练,就算是最简单的采药,都能叫他碰上远高于自己道行的妖魔。
然而亦真虽是道术怪才,但在法术、体术方面又是出了名的“榆木疙瘩”,虽然占卜术天下无敌,但临阵对敌,哪怕是遇上不足金丹境界的小鬼小妖,也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如此这般,长明真人终于看不下去,破格答应亦真,叫他跟随其他弟子一同历练。
“青州是无恕掌门您的地盘,谁能想到司刑宗眼皮底下,还能窝着一只快要化龙的魔蛟?”亦真道。
无恕子脸色登时一变:“青州?”
亦真点头:“西南二十里,那处水潭,我本以为是只寻常小妖,谁能想到是只好长的大青蛇?齐师兄被它偷袭啦,要不是师尊及时飞过来,只怕我们师兄弟今天都得交代在那里。”
三日前,亦真一气之下打马逃走,等到被霍峰追上后,自己也开始后悔。却又实在不想与那妖修说话,便与霍峰慢悠悠溜着马。又过了一日,齐行之与老乌龟自后面赶上,师兄弟二人又交谈许久,亦真这才想通,重又振作起来,恰巧路过青州城,便兴冲冲采买了一筐葫芦,又租了一间客房,本想在等待闻卿这段时间仿制出太阴壶,却不料竟在那客栈里,碰上了被派来剿灭青州妖魔的玄云宗弟子。
“青州有妖?”无恕子脸色愈青,“敢问道尊,何时到的青州?”
司刑宗驻地荆山,便在青州境内,此行来到金沙镇,无恕子等人还路过青州,却连半只妖的影子都没看到,怎么好巧不巧,偏叫玄云宗弟子碰上了?
“算出弟子有难,便赶来除魔。”长明真人一甩拂尘,“无恕老弟,天有异象,今非昔比。”
说罢,长明真人抖了抖胡须,推开木门,踏入屋中。片刻后,门内传出一声干哑的“师尊”,继而又是一阵桌椅磕碰的声音。
虽然略显低沉,但“秋水剑”齐行之的声音,众人又怎能听不出?一时间,皆对那横空出世的魔蛟议论纷纷。
“噤声!”无恕子怒喝一声,司刑宗门人登时闭嘴,眼观鼻鼻观口,垂头不语。
无恕子两步上前,按着亦真肩膀,将他上上下下好好检查了一番,直到亦真冷着脸将他推开,无恕子又问道:“行之伤了,你没事?”
“没事。”亦真道,“无恕掌门若是没什么事,还是跟着子虹师兄一同回船上吧。齐师兄再有一个时辰,才能将药效完全吸收呢,无恕掌门在这里也是干站着。”
只听到前半句,无恕子那苦大仇深的长脸扯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叹了一声“没事就好”,后面半句竟是被他完全忽略。
“子虹师兄。”亦真只得又偏着头吩咐,“快把无恕掌门请回船上,叫司刑宗的道友们好好歇着了。”
虽然亦真口口声声叫着“师兄”,但他入门时间却比子虹长老早了数十年,只是不愿意被这明显看着比自己老了几十岁的同辈喊“兄”,这才自愿矮了一截。不仅如此,只要是当年八峰长老所收的弟子,但凡与闻卿、齐行之同辈,不论内门外门,亦真一律喊作师兄。
子虹真人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右臂向身后一让,看向无恕子。无恕子只是不理,眉头虽然越皱越深,声音却依旧耐心十足:“真儿,你就这样一直叫我掌门了?”
“不叫您掌门,总不能叫您师叔吧。”亦真左右摇晃着头,只是不肯看一眼无恕子。
“道尊与掌教本就是同门师兄弟。司刑宗四大宗门的地位,也是道尊亲自承认。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