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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壳落水，于海面激起硕大白色水花。

浪花消失瞬间，无恕子也御剑追来。方才孟极与蜃妖短暂交战，他只来得及看上一眼，只道那名唤“丁二石”的修士在仙市拍得的宝物也被海妖偷走，却又因修行不济，败给海妖，被一并掳去。杀人掠货之事虽然在修真界常有，但念在亦真与丁二石相识，无恕子还是给玄云宗打了一道传音符，随即捏起一道剑诀，将赏善罚恶剑收回剑鞘，正要跃入水中救人，却忽觉有什么不对劲。

无恕子悬停在半空，仔细盯着脚下。脚底微风阵阵，头顶云卷云散，风过林梢，扫动树叶簌簌作响，周遭的一切都静中有动，然而无恕子脚下的海面，却如一张铁皮，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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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极身中蜃气，四肢麻痹，又被蚌肉紧紧卷着，丝毫动弹不得，刻在骨子里的怕水又在此时泛上心头，只道自己必死，心中一怒，索性化成原形，张开兽口，一嘴咬住蚌肉。

“放了阿卿！”雪豹低吼。

“哎哟！”蜃妖大喊一声，下坠的速度陡然变缓，蚌肉蠕动一番，吐出太阴壶，“别咬别咬，在这儿呢！”

蚌壳之内，太阴壶左摇右滚，雪豹尾巴一卷，将葫芦卷到自己身下，正要拔开塞子放出闻卿，蜃妖忽道：“别乱动，我这蚌壳只装的下一个人，你若把他放出来，我一张嘴，你二人必会淹死在这海里。”

雪豹动作一顿。

“是呀，你没溺水。”蜃妖又道。

雪豹这才回过神来。

他本以为自己坠海之后，必会溺水而亡，然而这蜃妖绑着他不知下坠了多久，他全身除去在海边被这蚌甩了一身海水，竟然半点水珠都没沾上。

这蚌壳看似中间流出一道巨大缝隙，但海水却被堵在蚌壳之外，一滴水也进不来。蚌壳之内，竟留有空气供他呼吸，虽然一呼一吸间全是蚌肉这略带咸腥的气味，但雪豹好歹不至于窒息而死。

“好了吗，能听我说话了？”蜃妖又道，那声音因隔着一层蚌壳，显得十分沉闷，“你先松嘴，咬着我屁股了。”

雪豹脸色一变，呸一声将蚌肉吐了出去。尾巴卷了卷，前爪按着太阴壶，仔细地将太阴壶上下舔了舔，又用鼻尖抵着壶口轻轻嗅了片刻，这才咕噜一声，将葫芦护在自己腹下，蜷在蜃妖蚌肉上，缓缓开口：“你到底是谁？”

“你那宝贝阿卿不是说过？我是海妖王，如假包换。”蜃妖蚌肉蠕动，发出嘿嘿笑声，“当然啦，你们以前都是叫我‘白珠’的。”

第169章 真相 3

白猪？

这海妖族的名字，虽然奇怪，雪豹却无暇多想，只是“嗯”了一声，又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

“海底呀，还能去哪？”白珠提高声调，片刻后又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忘了给你看啦。但是提前说好，你不许把闻卿从葫芦里放出来，闻卿一只鬼会不会再死不好说，但你一定会立刻被海压压死。”

雪豹又将太阴壶向小腹处扒拉两下，自觉藏得严实，才略略点头。

“看好了！”白珠一声轻喝，裹着雪豹身体的蚌肉骤然回缩，松开雪豹。

雪豹四爪落地瞬间，银白光芒闪过，已然变作孟极模样，右手将太阴壶抄在怀中，单膝跪在蚌壳内。然而，还不待孟极有所反应，幽蓝色的海水犹如守株待兔的巨兽，倒卷着向他冲来！

孟极浑身冰凉，只道这海妖果然心怀不轨，立刻将太阴壶揣在怀中，以身体做盾，挡在葫芦面前。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那海水将他卷走，孟极迟疑着睁开眼睛，一群红白斑纹的游鱼倏然从脚下游过。

蜃妖白珠哈哈大笑：“就说你们猫儿胆子小，你还在我蚌壳内。好好看看，海妖族的世界。”

咫尺之外，蓬莱仙岛夜明珠的珠光照拂不到的幽深海底，却并不像凡人想象中的黝黑深邃，海水幽蓝，海族生物披着五颜六色的荧光，似乎在参加一场盛大集会。

“你知道有些鱼睡觉时候是竖着的吗？”蜃妖的声音悄悄响起，蚌壳缓慢张开，又快速闭合，吐出一股海水，海水炮弹般直直冲向静止不动的鱼群，鱼群受惊，同时甩尾，瞪着蜃妖那硕大的蚌壳看了片刻，一左一右分成两群自蜃妖面前游过，又在蚌壳背后重新合拢，徒留一串细小气泡。

“嘿嘿。你信不信我过一会儿再吹他们一口，他们还会这样？”白珠不怀好意地笑起，“鱼的记忆可短啦。听说有的鱼会把自己活活撑死，就是因为他们忘了自己吃过东西。”

又有几只透明的伞状生物缓缓自面前游过，无数条细丝状的触手膨起、聚拢，推动着那柔弱无骨的碗状脑袋前行，仿佛无声舞蹈。

孟极缓缓贴近那几乎变得透明的蚌壳，呼吸逐渐变得缓慢悠长。

“水母！”白珠忽然大喊，“水母是我们蜃妖的快乐源泉！”

说罢，再次打开蚌壳，故技重施，只不过这次白珠吐出的气泡却巧妙的团成一道向前翻滚的同心圆。那圆圈气泡飘到水母面前，水母躲之不及，丝带般的触角全被缠住，紧接着是那透明的头部，整只水母竟然被气泡完全缠住，忽悠忽悠飞速旋转着，被丢了出去！

白珠笑个不停，趁那水母回过味来找他麻烦，又立刻向下沉去。孟极只觉双耳发堵，忽听沉闷的一声“咚”，巨蚌落地，激起细沙飞舞。蚌肉又缓缓蠕动起来，将一颗米粒大小的五色圆珠推到孟极面前。

“避水珠，压于舌底。”白珠道，“你就能在水中呼吸。”

孟极不疑有他，捻起避水珠丢进口中，还未待说话，头顶蚌壳倏然打开，海水猛然灌进，刹那间，冰凉刺骨的冷意包裹全身，孟极下意识张口吸气，舌下避水珠一转，丹田妖力不由自主被催动，逆向转动，在他周身凝成一层透明薄膜。

咕嘟。

孟极吐出一口气泡，头下脚上地向海底栽去，轰——地砸向海底，将水搅得愈发浑浊。

白珠重新化作少年模样，负手看着他，等孟极双手乱刨着，终于将身体摆正，又抛出另一枚避水珠，头顶蚌壳一张一合：“闻卿不是得了那什么复元丸？虽然蓬莱仙岛灵气比人界其他地方的要浓郁许多，却不如海底。”

白珠指着孟极脚下那条蛇一般蜿蜒延伸的裂隙：“这个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是灵气精纯得紧，又是阴属性灵气，对鬼修有益。你稍后把你道侣放出来，就在这里吸收，效果绝对比在陆地上好得多。”

孟极手捏避水珠，狐疑地看向白珠：“你认识我和阿卿，你究竟是谁？”

白珠无奈地挥手：“你的脾气虽然还是一样臭，但脑子显然不如前世好使。”

“前世？”孟极手脚乱蹬着游到白珠面前，一把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