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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绪沉默。
“你们那些豪门纷争、利益交换,都跟我们这些小人物没关系。薛明他才十九岁,还要读大学,还有自己的人生,我是他的监护人,我不允许他因为你放弃自己的未来。薛明现在年纪小,容易冲动,受不得激,所以......”
景玉顿了顿,好让齐绪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什么好糊弄过去的话。
“所以,我要求你,和薛明提出分手。”
秦悬:“啊?”
齐绪缓缓闭上了眼睛,未答一句。
景玉紧紧盯着齐绪,说:“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是真的为了小明好,应该会同意我的话。”
让他强行按捺住内心真实的想法,对那个真挚热忱的孩子亲口说出“分手”,足够狠绝,也足够残忍。
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薛明彻底断了对齐绪的念想。
齐绪不得不承认,景玉的提议是十分有道理的。
他终于抵挡不住景玉炽热的眼神,偏过头去,哑声说:“我需要一定时间。”
景玉很痛快:“好。但是我希望你尽快。”
“一定。”齐绪温和地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小声请求道,“我可以,再单独和薛明待一会儿吗?”
景玉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卑微下来的男人,指甲深陷进了手心里。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过分,简直是在剖两个人的心。
可是为了薛明,他不得不这么做。
“好。”景玉最终点头道。
等两个人都出去以后,齐绪等了一会儿,才望着薛明的脸,缓缓俯下身。
他在薛明额头上落下了轻如鹅毛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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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景玉!”秦悬大步追上来,一把抓住景玉的手腕。
“放开我。”景玉没有回头,只是冷声道。
秦悬被人下了面子,也顾不上计较,见景玉执意要回避自己,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声问:“你一定要和我这样吗?”
“我要和你哪样?”景玉猛地回过头,刚哭过的眼睛还是肿的。他就以这么一副脆弱又倔强的模样对上秦悬的眼,一下让男人愤怒的气焰灭了,“来招惹我的是你,说走就走的也是你。我从始至终就是你秦大少爷无聊时候一个消遣的乐子,想玩就玩,想走就走,不是吗?”
“你......”秦悬气得眼神出火,“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有多真,何必拿这些话来戳我的心?”
“够了。”景玉淡淡打断了秦悬的剖白,“我和你,无论如何,都没可能了。”
“你是人上人,我不过是个小市民罢了,我们俩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必要谈什么真情,各取所需。如今薛明和齐绪落到这般田地,我们再互相勉强纠缠,也没什么意思了。”景玉说。
秦悬愣怔片刻,怒极反笑:“各取所需,互相勉强?”
他气笑了几声,连连点头:“好,好,各取所需,好。”
他像是被景玉的话深深地伤到了,胸膛剧烈起伏着,宛如一个破败的风箱。秦悬快把一口牙咬碎,那股劲儿一泄下来,那强撑着隐藏起来的疲倦便显山露水了。
“......算了。”秦悬喃喃道,“那就算了呗。”
第74章 齐绪呢
阿奇已经在医院外等候多时。
见到自家主人步伐沉重地走了出来,他主动迎上去,公事公办地说:“少爷,我收到消息,甘少爷已经顺利地从警局出来回到自己家中了。”
齐绪轻轻“嗯”了一声,阿奇甚至都怀疑自己听力坏了,齐绪其实根本没有回应他。
他忍不住追问道:“少爷,难道我们就这么吃下这个哑巴亏,不追究他了吗?”
齐绪手伸进口袋里摸了半天,扑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为了以身作则,给薛明建立一个好榜样,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便问阿奇:“有烟吗?”
“......”阿奇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恭敬地为齐绪点好了。
齐绪把烟叼在嘴里,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轻声说:“该让他还的,自然一分都不能少。”
他又沉思了一会儿,盘算了一番自己现在手里的筹码。
母亲忧思过度,郁郁终了之后,他彻底看清楚了这些所谓高门贵族背后的丑恶嘴脸。艺术家那股骨子里的清高让他再也无法与这些人为伍,便再也没有回家过。
齐勇进在母亲死后接管了齐氏的全部事务,然而因为他本人能力十分有限,管理不善,因此近几年,齐氏势力大打折扣,无数能人出走,股票形势也不容乐观。
这些原本与齐绪都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不是局外人。
如果想保护薛明,不让他再受那些防不胜防的威胁,他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
更不用说,这些本来根本就不是齐勇进的东西。
让他占有了这么久,如果他能沉下心来好好经营,那倒也罢了;可是如果他非上杆子作死,那齐绪自然也不能眼睁睁任他作践。
齐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可是如今齐勇进有甘家在背后支撑,已经收购了这么多股份,大有稳坐决策椅的势头。他除了母亲留给自己的一部分股份,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和齐勇进抗衡的?
“阿奇。”齐绪轻声喊。
“在的。”
“你帮我,安排和徐启良先生见一面。”
“......”阿奇眼中划过一丝诧异,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等齐绪困惑地撇他一眼后,才颤着声音应下来,“是,我这就去安排。”
齐绪让他去了。
接着,他开始为离别做一些准备。
薛明情况好转了许多,医生说他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景玉催得紧,让他必须在薛明醒过来之前处理好一切,然后便不许出现在薛明面前。
齐绪垂下眼睫,又驱车赶回了工作室。
明明在这里呆了不到一年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各个角落里都多出来了不少东西。有属于齐绪的,也有不属于齐绪的。
当齐绪在一楼长桌旁的一个小柜子里,翻出来薛明不知多久前落在这里的乐高时,他心里那道防线彻底崩溃了。
齐绪连崩溃都是无声的。
他拿着那个玩具,靠在桌前,将它紧紧握在手心里。
过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眉眼,使得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良久,齐绪仰起头,双眼失焦,望着天花板发呆,好像这样就能隐藏自己通红的眼眶。
他的喉口是堵塞的,一股悲伤的情绪牢牢占据着出口,膨胀着,酸涩着,搔刮着喉管,咳不出又咽不下,只能忍受着莫大的悲伤,带着这团酸楚,将这间屋子里属于薛明的东西都好好收起来。
齐绪有私心,既然薛明留在这里了,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