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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恍惚,像被无数根丝线缠绕。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一切都在蚕食他的理智,以至于他现在已经无法自己做出任何判断。
但作恶者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地将摊开来的一切又都收拾好,锁起来,像一颗沉闷隐忍的树,只字不提。
这天夜里,向北一没能跨过梦乡的那扇门,他闭着眼等到他耳边的呼吸声变得绵长时才重新睁开眼睛。
他在昏暗中看着寒邃心脏上的那道疤,在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今天傍晚在书房里的时候 ,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神经病的那些行为,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恍惚彷徨中试图推他前行,但他看不清前面的路,所以固执地坚守在原地。
原地有痛苦,有不堪,有厌恶,有恨,也有混乱,有恍惚,有迷茫。
但前方呢?将会有些什么?
“小北……”
突如其来的呢喃打断了向北一的思绪,他闭上眼睛呼吸停顿了片刻,感到圈在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但耳际的那道鼻息却还是绵长的。
“小北……”
又一声呢喃响起,向北一突然想起来在那间停水的卫生间里,寒邃问了他姓名。
所以,为什么会叫他小北呢?在他的记忆里,有人叫他全名,有人叫他北一,但从来没有人叫他小北。
还有,如果那些奇怪的话和盒子里的那些东西一起织出来的故事脉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他忘记了过去有关这个人的一切。
可……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而是选择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监视,跟踪,以陌生人的方式又重新进入他的生活,甚至成为邻居。
而他又为什么会忘记那些在别人看来都十分美好的日子?所谓的‘当初在一起的他们’,这个当初又是指什么时候?
无数的问题在向北一脑子里闪过,但他一个答案都想不出。
呃——
向北一突然闷哼出无声的气音,环抱着他的人突然很用力地将他抱紧,索性很快又松开,但明显是醒来了。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是做了噩梦。
作恶多端、堪比噩梦的人也会做噩梦吗?
向北一在腰间那只手上滑落在侧脸前闭上了眼睛,然后额头贴过来一瞬柔软的温热,腰间的空调被也被拉到胸口,接着感受到脸上的头发被撩开。
很痒,所以睫毛就动了,那只手也跟着悬停。
“吵醒你了。”
向北一闻言没有睁眼,但眼皮下的眼珠子还是没忍住转动。
“要上厕所吗?”寒邃拇指摩擦在向北一的侧脸问。
以前睡觉寒邃会在向北一脚踝套上锁链,怕他晚上醒来伤害自己,所以夜间他想上厕所的话,醒来就动一动,等寒邃醒了再给他解开让他去。
最近一段时间他除了要逃跑之外没有太多别的心思,寒邃也就不再给他戴着。
怀里的人没有起身,而是翻身背对着他,这是不需要或者说是拒绝的意思。
寒邃按了按眉心,将心里的空落驱散,就着背对的姿势将人圈紧。
向北一转了转脑袋,后脖子上温热的鼻息让他有些发痒,随后他听到身后的人问他:“是失眠了对吗?”
向北一以为接下去卧室就会恢复安静了,但身后的声音又继续响起:“因为那个盒子对吗?”
向北一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手指甲慢慢嵌进了掌心。他被转过身,隔着黑暗面对面。然后,他在那道看不清实质的目光下,听了一个故事。
【故事里,他在大学刚毕业的那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和一个人相知相恋。
故事很美好,因为即使时间很短,但在那很短暂的两个月里,他和那个人的感情还是很深厚,他甚至答应了以后要和那个人出国结婚,答应了那个人一辈子都会在一起。
但,他把那个人忘了,一忘就忘了很久很久。
至于遗忘的原因,则是老院长的去世给他造成的打击太大。他也因此觉得是因为自己谈了一个违背世俗的恋爱,上天在惩罚他,于是将他最亲且唯一的亲人带走。
自那之后,他愧疚,自责,以至于开始每日都彷徨无措,渐渐地,他开始害怕面对自己的同性恋人,他的精神每天所要经受的压力也不断增大,久而久之,他陷在无限的自责里再也走不出来了。
后来,他精神崩溃后就生了一场病,再醒来,就遗忘了对方。而对方不愿再刺激他,所以选择在背后默默地看着他,守候他。】
向北一在嘴里尝到了铁锈的气味,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大概是一种比傍晚的时候更甚的混乱。
感觉那只无形的手在这个故事的温育下,很快地生长了起来,并蓄起了所有的力朝他推来,最后将他推离了原地,而他只能脚下朝前踉跄着迈出去。
这时候,他低下头,发现他原先站立的那一方土地已经开始塌陷,连同所有的认知也坍塌无遗。
但他却没能找到另一个能够落脚的地方,他悬在分不清是深渊还是高空的迷雾里,茫然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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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状态不大好,三次元压力有点超出我的承受范围了。(不过明天后天会多更一些)(狗头)
突然很想说一句,谢谢追读的小伙伴。
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俺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把文字从码字的软件复制到长佩,然后在这里分享一些有的没的。
噢还有,之前评论区回复得勤快一些,最近长佩老卡,我自己也有些焦虑(不管是三次还是写文都有),所以很少再点进长佩的手机端,回复也就相对变少,所以不是不爱哈,评论的宝子依旧是好臭宝噢!爱你们(闪亮离场)(xiu——)
第45章 (上)原来如此
——大学刚毕业的那两个月,老院长去世,他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确实模糊,很多事情记不清具体,比如他什么时候租好的旧城区的那套房?又比如,老院长下葬那天,谁递给他那把大黑伞?老院长的丧礼是怎么操办的?
他只记得那段时间自己很颓丧,但一直以为他那段时间记忆模糊只是因为酒吧里的那场侵犯,他对自我感到十分的厌恶与恶心,以至于他后来就刻意淡忘了那段时间。
但现在却听到了完全颠覆他认知的版本。
向北一看着寒邃的眼睛,又想起来陆朝以前开玩笑似的问过他大学毕业的时候是不是单独跑去哪里旅游了?都联系不上他。
当时他反驳了说没有去旅游,但陆朝打趣他偷偷摸摸,后来也没再追问。而后来陈祈眠也同样问过他大学刚毕业的那段时间去哪了,也是联系不到他人。
向北一又不禁想,大学刚毕业的那两个月,他在经历了那场侵犯后,对同性恋这个群体的态度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