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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着变成这样,至少在少年离开的时候,他有勇气活下去。
能代替孟夕Hela荷活下去。
但他试过,并且试了无数次。
不行。
一点都不行。
这样极端的想法只能一次次证明一个结论——
孟夕荷依然爱他。
他也爱孟夕荷。
不论是什么性别,也不论是生是死。
变态的扭曲的思想只能让他们之间越来越离不开对方。
拉索的长桥上勉强链接的绳索,在蓄意破坏后却变得越来越坚固。
他曾经那么娇气,连擦破点皮都要撒娇要抱的小荷花,为了他坚持了一天又一天。
六年,Hela他没有哭过。
甚至从来没有说过一个痛字。
于是在长发蓄好剪下编织成一顶头发,戴在少年头上的时候。
褚白苋终于认了。
孟夕荷活不了多久。
他也一样。
怎么可能会在爱人死去后,还能够活得下去呢。
他怎么活呢……
“白苋?你还在吗?”
房间里传来了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混乱的声音。
褚白苋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
一边跑进房间一边高声回答:
“我在这里!”
褚白苋跑回房间,看到孟夕荷正坐在床边的地上,害怕又茫然地到处摸索着。
露出的胳膊只有皮包骨头,瘦得不成人形。
褚白苋立刻上前,用身体做孟夕荷的拐杖,让他撑着慢慢起身。
少年了口气,笑意柔软温和:
“我还以为你出门了。”
褚白苋将他扶到床上,在背后放了一个柔软的靠垫:
“这几天都不出门,我在家里陪你。”
“那军部呢?”
褚白苋笑道:“少了我几天也不会不转,我请过假了。”
孟夕荷很高兴:“那你扶我起来走走吧。”
“我想去楼下看看,之前的小公园怎么样了。”
很久之前,在这栋楼底下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公园。
有各种各样的花,有小桥流水,还有蝴蝶。
褚白苋直接蹲在了他面前。
“上来吧,我背你。”
孟夕荷乖乖伸手抱住了褚白苋的脖子。
他实在太轻了,背在身上就像没有东西一样。
但褚白苋小心翼翼地。
仿若呵护一件名贵的瓷器。
“现在快冬天了,开的花都不太多,但是树叶常青,阳光撒下来落在地上,星星点点的。”
“池塘里多了几条鲤鱼,你不知道它们有多肥,每次看到都想捉回去煲汤。”
“长廊修过了,现在非常漂亮,有种古典气息。”
褚白苋每走到一处,就会停下来介绍。
语气温柔耐心,时不时逗得背上的孟夕荷笑出声来。
在楼下转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才回去。
临走之前,褚白苋回头看了一眼。
那已经被改造成停车位的小公园。
常青树,小桥流水,鲤鱼,长廊......
什么都没留下。
只剩冰冷的水泥地。
褚白苋不动声色地带孟夕荷走进电梯。
没有说话,没有回头。
回到家后,褚白苋下厨做了点清粥小菜。
他在在阳台上摆了一张小桌子。
在夕阳下吃着简单的晚餐,别有趣味。
晚上两个人窝在一起看了个电影,褚白苋充当解说员逗着孟夕荷。
两个人的生活很简单。
但很温馨。
温馨得,仿佛日子一直可以这样过下去。
……
一直到孟夕荷的生日的那天。
褚白苋买了一个精致的小蛋糕,点上25岁的蜡烛。
听着褚白苋的生日歌,孟夕荷双手合十。
在吹蜡烛之前,他说:“我的愿望是——”
“不行!说出来就不灵了!”
褚白苋立刻打断他,想要去捂孟夕荷的嘴。
但少年向后躲了一下,学着褚白苋的语气,却是笑吟吟地:
“不行,我就要说!”
褚白苋拿他没办法,只能坐正了洗耳恭听。
“那你说吧,上天不实现的,我来实现。”
孟夕荷唇角翘起来。
少年笑得时候有种特殊的柔和,如同三月初春的风,清透带着一丝暖意,绒绒得让人不自觉也跟着笑起来。
那是他一见钟情的人,可以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在无数的阴谋诡计之中。
只有少年永远不染风尘,干净至纯。
他的omega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如果我死了,我不想埋在小小的墓里。”
孟夕荷说,“太黑了,我不喜欢。”
他知道褚白苋一直在哄他。
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大概就到这里了。
“我……陪你跳舞吧。”
褚白苋生硬地转移话题,将盘好的假发从身后拿出来戴在孟夕荷头上。
又拿出了他从前的舞蹈服,给少年小心翼翼地换好。
仿佛他又成了聚光灯下那个惊才绝艳的天才舞蹈家孟夕荷。
纯洁,美好,从未变过。
褚白苋打开音乐,孟夕荷光着脚踩在褚白苋的脚背上,一步一步,缓缓地开始跳起舞步。
从前在全国比赛中都能获得金奖,身姿轻盈仿若羽毛似的少年。
如今穿着已经宽大了的舞蹈服,只能依靠男人的力气才能勉强走动。
但褚白苋还是努力将每一步跳到最好。
如同曾经的视频中,孟夕荷最辉煌的那几年。
直到音乐即将进入尾声,孟夕荷一步不稳,整个人砸向地面。
“小心!”
褚白苋立刻用身体当做他的肉垫,将少年牢牢地保护在身下。
“咳咳咳……”
孟夕荷口唇之中又开始溢出血液。
他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剧痛。
骨头的每一寸,血肉的每一寸,都像被撕开搅碎。
“嗯……”孟夕荷咬住的唇肉都被咬破。
眼泪混着冷汗在血中滴落在地上。
但每次他觉得自己要死了,已经很难再支撑下去的时候。
都是褚白苋将他从地狱边缘唤醒过来。
就如同这一次。
“夕荷…孟夕荷!”
少年听见了,睁开了疲惫的眼睛。
他缓缓平复下来,又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不会再奢求的更多了。
或许遇见他的alpha就已经用尽他此生所有的运气。
孟夕荷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
那语气,是从未出现过的。
是告白,也是告别。
“白苋……我很幸福…”
孟夕荷靠在褚白苋的肩头,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了。
小到褚白苋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