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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个喜剧片啊啊！别在意刚刚的插曲，”丁文峰颤巍巍地补救着，“都二十一世纪男大了是吧，包容！开放！”他说得越来越自信，加大音量乐呵呵道，“别介意啊！”
紧接着白墙上投影了一部公路喜剧片，绵长的州际公路和轰鸣的引擎声缓缓铺来。
徐砚嘉放下了捂眼睛的手，却莫名感到有一股热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他猛地一转头，就对上梁玦直白望来的视线。
而梁玦似是没察觉般，就这么直愣愣地继续盯着他。
脑海里的问题一直反复着。
徐砚嘉为什么要偷瞄那种画面呢？
二十岁多点的直男纯天然的好奇和猎奇、还是真的有点什么？
突然一只细白的手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温柔关切道：“怎么啦？已经关掉了。”
梁玦猛然被徐砚嘉唤回神思，“嗯”了一声，扯出一个笑就别开了头。
他们开始专心看电影，爆笑一阵接一阵，只有梁玦心不在焉。
等到影片结束，已经快十一点了，四人浅约了个如果明天天气好就去爬山，然后各自返回房间睡觉。
老顾和丁文峰各人霸占一间大床房，把楼上的两间榻榻米房留给梁玦和徐砚嘉。
徐砚嘉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手机精准搜索：【崆峒直男看到同性恋片不可描述的画面会怎样？】
回答一：我给我暗恋的直男朋友看过，他吐了（物理上的）……从此再也不敢提这件事。
回答二：我朋友闭眼全程不忍心看，表情很痛苦（泪）
回答三：我吗？我特别崆峒，要是朋友敢让我看这东西，我真的会愤怒掀桌！浑身有蚂蚁在爬。
……
徐砚嘉身子不自觉抖了抖。
他想起梁玦先前的反应：一直盯着自己不忍转头直视画面、后来放喜剧片大家爆笑的时候他也只是隐忍地锁着眉。
很难受吧？现在好些了吗？
问一下吧……
徐砚嘉打开聊天框斟酌字句，下一秒却传来了敲门的声响。
他前去开门：“梁玦？”
梁玦穿着一身黑色的真丝睡衣，看起来工整妥帖。没等他问，便把手里的牛奶递给他：“睡不着下楼冲牛奶，路过你的房间听见电视声猜到你也没睡，顺便给你冲了一杯。”
“这样啊……”徐砚嘉接过牛奶，听见他说：“喝吧，喝了早点睡。”便看着他转身正要离开。
“等一下！”
“怎么了？”梁玦疑惑地转过头，看着徐砚嘉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没有……不舒服吧？”徐砚嘉整理了下语言，“就是晚上墙面上不小心出现那个画面，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所以才一直盯着我看不敢看屏幕吧？后来放电影的时候你也锁着眉没有笑过。”
听着徐砚嘉这么说，梁玦忽然笑了。原来自己沉迷于观察他的反应，让他误会成误看刺激画面浑身难受的直男了，还替自己担心。
自己崆峒的人设已经这么深入人心了吗？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好。”梁玦回道，表情很自然。
“那就好。”徐砚嘉瞬间放了大半心。
梁玦突然问道：“那你呢？你看到那种会不会不舒服？”
他送牛奶的目的也并不完全单纯，如果有可能，他也想试探一下徐砚嘉的态度，他当时好像看到了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徐砚嘉“嗯”了个长音，瞥了瞥嘴皱起眉，似乎回忆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诚实道：“还好吧，刚看到的一瞬间有一点反胃。但不是因为它是同性恋片，而是因为他们在做的事，你懂吧？”徐砚嘉抬起眼看着梁玦，“刚吃饱饭，又毫无预兆……”
梁玦笑着垂下头。
“但我觉得，同性恋不是什么可怕的事，爱情本来就不分年龄性别什么的，无论什么取向，都是很正常的。”
徐砚嘉的眼神澄澈明亮，像是一望无垠的海面上倒映的摇晃月光。
梁玦短暂失神，点点头。这么坦荡的语言倒是让他镇定下来，徐砚嘉的确是直男，还能可贵地能与其他群体共情。
“快回去睡吧。”梁玦把徐砚嘉手里喝完的牛奶杯拿过来，跟他道晚安后拉上门。
门外，梁玦静默了两秒。
这样的关系不好吗？他在不知足地奢求什么呢？
*
第二日清晨，天不作美地下起雨，爬山的计划只能取消。
徐砚嘉在床上躺到快中午，下楼的时候已经闻到了扑鼻的菜香。
“今天吃什么呢！”昨晚梁玦的回答疏解了他的心事，关上门愉快地玩了会手机后沉沉睡去，一觉自然醒，心情美滋滋。
“学长你醒了？”丁文峰躺在沙发上，远远地对着楼梯喊，“今天梁哥下厨，我们等着品梁大厨的手艺！”
“哦？”徐砚嘉惊奇地睁大眼，“梁玦竟然会做菜？”
丁文峰也跟了进来：“可不是嘛！今天以为要上山，就可以和店家预约午餐，所以就着昨天火锅剩下的几盘素菜和冰箱里的猪肉和鱼吃啰，梁哥和老顾正在厨房弄呢！”
说着，梁玦就端了一盘藿香鲫鱼和炒玉米粒走出来，徐砚嘉惊喜地探到梁玦身边嗅了嗅，“哇，好香！”
五菜一汤，味道暂且不论，摆在桌子上还挺养眼。徐砚嘉找好角度赶忙咔擦一张，发了条朋友圈：【梁玦做的饭，吃到的人有福了。】
他算不上交际花，但由于加入过的部门、社团很多，加了不少各个年级各个专业的人。
大家平日里对他发的各种朋友圈点赞已经算很积极，但评论鲜少，今天的评论却格外的多。
【梁玦会做饭？震惊】
【不敢相信，好想尝尝】
【男神做饭：色香味俱全！我做饭：色香味！弃权……这么优秀的男人以后到底为谁折腰？哪家姑娘这么幸运可以一辈子吃到男神做的饭啊？】
徐砚嘉看得满脸笑，一边吃一边腾出手飞速回复着，顺便还把那条评论读了出来，脑补着评论人的口吻重复道：“以后谁家姑娘这么幸运啊？”
梁玦低头嚼着鱼肉，神情一如往日听到赞许时淡然，仔细看却能发现碎发下，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与雀跃。
丁文峰也一直夸着好吃，嘴里塞满的菜也管不住聒噪的嘴。他盯着梁玦：“就是啊，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吃你做的菜啊？”
“没有。”梁玦抬起头，毫不客气地回答。
“别这样啊！”丁文峰皱皱眉，“在学校里不能做饭的话，那毕了业工作的时候我们也能合租一起住啊，我可以蹭蹭饭呀！”
“你居然想让梁玦给你做饭伺候你！”顾鹏飞言辞激烈，打断了丁文峰的幻想。
丁文峰撇撇嘴，气势弱了些：“是哦……不过，想想也是挺美好的嘛。”
“确实挺美好！”徐砚嘉附和道，刚才丁文峰说的时候他也跟着脑补了一下。他已经大三了，不考研的话就要准备实习了，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