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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得非常开心。话里话外不过是两人年龄相当,郎才女貌,两家还是世交,心里直接摆到了明面上。
临走的时候还让两个年轻人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美名其曰有空多联系感情。
送走了王家母女,梁玦招手拦了辆车,正要走,被顾美如一声拦下。
“等下。”顾美如疾步跟上,语气突然变得凌厉。
“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王家对我们的助力多大你应该清楚,明显看得出来人家潇潇对你有意思,你冷着脸干嘛?你过几天请潇潇单独吃个饭。”
“我有喜欢的人了。”梁玦拒绝道,“如果你是想让那个我和他相亲,那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又怎样?成年人了应该清楚利弊得失,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有对象了。”
虽然大概仍然是一场空,但这个理由最能表明他此刻的态度。
“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为什么没跟我和你爸讲过?现在翅膀硬了不懂跟家里报备吗?”顾美如倏地提高音量,刺得梁玦耳膜一痛。
他没回答,平静讲到:“我先回学校了。”
车门迅速关上,把问责呵斥声隔绝在外,载着一车的沉闷和窒息奔驰在大道上。
*
回到学校已经天黑。
即使放假回家和出校狂欢的人占了快一半,但毕竟是跨年夜,校园里异常的热闹。操场上社团、班级留校的人围成一个个圈举行活动,欢呼声和各种音乐声朝远处层层叠叠地扩散。
梁玦一个人从校门走到宿舍时,突然觉得空落落的,郁结的情绪无处释放。
浑浑噩噩地洗完澡、上了床、点开软件,在听到徐砚嘉声音的那刻终于得到了一丝治愈。
“今天我回家了……嗯,因为暗,因为家里没收拾有些乱,我只开了一盏台灯……反正这只是和大家聊聊天,也没录脸,哈哈……”
画面有些微微晃动,梁玦猜想他应该是手持着设备。
果然,徐砚嘉马上就说道:“哈哈……等我一下,我把手机放在支架上……举得有点累……”
“好啦。”
支架放在桌上,调整的时候镜头晃了晃,扫过他的下半张脸。
尽管直播间里有以前cos时就关注他的老粉,见过他的相貌不觉得惊奇,但其他进来纯聊天的路人却啧啧惊叹道:
【卧槽主播这么美的吗?】
【天啊我以为是个情感主播,没想到是个颜值主播!】
【主播性取向是男是女?我有机会吗?】
……
直播间的热度高了一倍,但由于基数太少,干了一倍也没多多少人,而且因为刚才那一幕点进来的人发觉只是无聊的唠嗑便又退出去了不少。
直播间里很快恢复正常。
徐砚嘉看着匀速弹出的一条条评论,一一回复道:
“没有哦,我现在应该是以学业为重吧……哈哈。”
“暂时不露脸啦,只想随意地聊聊天……对呀,说什么都可以……”
“元旦出去玩吗?元旦应该不出去玩吧,就在家里陪陪家人……对,没有很重的仪式感吧,家里就两个人。”
“单亲家庭每次过年过节都会纠结是和爸爸一起过还是妈妈一起过……”徐砚嘉念了一下评论,思考两秒,“确实很难选择,爸爸妈妈在一个城市吗?方便的话可以两边各去一趟?”
评论里也有几个帮忙提建议的:
【跟爸爸亲还是妈妈亲?】
【轮着来】
【自己开心去哪就去哪】
等了半分钟后才看见那个人再次回复:【在隔壁城市,但父母都重组了家庭,妈妈生了个弟弟,感觉哪边都没有很欢迎我……逢年过节都感觉很孤独】
徐砚嘉怔了半秒,他天生共情能力强,看完也觉得心里闷闷的。他虽然自幼失去父母,但幸好奶奶自始至终陪伴着他,给了他足够的关怀和温暖,才没有让他的生活笼罩在失去双亲的阴霾之下。
但父母健在却不爱自己呢?像是赶路的驴脑袋前吊了根胡萝卜,近在眼前吃不到,却不停地给人妄想,让人辛苦一生地追逐。
拳头不自觉攥紧,复又松开。
不幸的家庭有很多种,这种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就像是小小的萤火虫,有的能寻找到温暖,有的自始至终都孤零零地飞着。
徐砚嘉小声地试图安慰着:“没关系,以后一定会有人陪着你的。”
那个人似乎仍然低落,心里堵堵的有很多话想说,但不好因为自己的事占据直播时间这么久,不仅主播,整个直播间的观众都在讨论、安慰她。于是她随意找了个理由,催促主播赶紧回答下一个问题,不用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没想到主播却立刻留住他,问他愿不愿意连麦。
此前徐砚嘉直播间里一是人少没什么人申请连麦,二是怕连到不停骚扰拱火的人,于是只自己看着评论慢悠悠地互动着。
但他现在觉得,连麦也没什么,可以成为题主发泄倾诉的方式。
没几秒,小姐姐就发来了连麦申请。两人成功连上,聊了好一会儿,大多数时候都是小姐姐在说,评论里有同感的便不停回复热聊着,徐砚嘉实在不擅长安慰别人,只能不停地表示自己在听,找各种例子论证安慰,也不知道她会和会好受一些。
不过对于心中郁结的人来说,能有个地方倾诉释放,已经舒服很多了。
小姐姐下麦后,徐砚嘉依次连了许多排队的人。
他刚开始还觉得奇怪,今天明明是跨年夜,大多数人应该不是和家人一起守着电视看跨年演唱会便是和朋友爱人约会嗨皮,但他的直播间反而比前几天更热闹了。
听了几个连麦观众的事后,他才陡然明白,这种节庆之日反而会把孤独的人衬得更加孤独难受,而他们只有以这样一种方式在陌生人这里获得一点支持和安慰。
徐砚嘉忽然也觉得有些孤单。
虽然今年跨年和往年差不多,都是在家里陪着奶奶,奶奶睡得早,他就自己玩儿。电话里陆续收到几则同学朋友群发或单独编辑的新年祝福,但他却意外地、久违地觉得空落落的。
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从心尖上强制剥落,余痛一阵阵袭来。
徐砚嘉一边听着连麦观众的烦闷之事,一边看着评论区里大家的发言,突然听到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砸在玻璃窗上,砸在窗台前的雨篷上,砸在人来人往的天地间。
看起来来势凶猛。
“主播那边下雨了吗?”连麦的人突然停下他的话题,插入一句。
“对,”徐砚嘉茫然地答道,顿了顿,问道,“你们听着是很吵吗?我今天忘了戴耳机,不好意思啊。”
“不吵不吵,雨声很好听!”那人如是说道,评论里也有人回答,完全不吵能听清的,还说自己和主播同一个ip,在家里听着雨声听直播很幸福。
徐砚嘉的思绪却有些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