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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拆开了外卖盒子,正在摆饭菜,叫道:“松茗,小思,来吃饭吧,时间也不早了,应该挺饿了吧。”
李松茗也没有来得及去看那一张老的照片,便应声去吃饭了,三个人一人坐在餐桌的一方,开始用餐。
接过卢诗臣递来的碗筷,李松茗想,出去在医院食堂,已经是第三次和卢诗臣单独一起吃饭了——虽然这次也并不算单独,毕竟旁边还有一个凌思。
第一次和卢诗臣在餐馆吃饭,李松茗那时候还想的是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职场人,与卢诗臣这个“不符合他的道德标准”的人保持适当的关系和距离;第二次在李松茗家中和卢诗臣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装上了许多凌乱的无法理清的思绪,已经不知道自己和卢诗臣应该有怎么样的距离了。
今天是第三次一起吃饭了,此时此刻,那些凌乱的思绪还未理清。李松茗知道自己对卢诗臣的感情有些超过危险的界限,但是他还不知道危险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只是单纯因为久未纾解、这么多年自己从未察觉过的欲望而产生的绮思——还是更多更深的东西?
但是李松茗现在无暇去想,当下似乎什么样的距离已经并不重要了,因为此刻卢诗臣坐在他的对面。踏入了卢诗臣的家这个事实,似乎又拓展开了某种本来被固定了的边界,让李松茗有一种飘忽的感觉。
李松茗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卢诗臣的身上,温柔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射出飘忽不定的光影,幻梦似的,他又有点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似乎卢诗臣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突然地抬起头来,正对上李松茗的视线。
和卢诗臣的视线撞在一起,李松茗有种被当场抓包的感觉,他有些仓促地移开视线,低头匆忙地咽下一口菜,什么味道也没有品尝出来。
而卢诗臣看着他,突然问道:“松茗,你上次见的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了?”
第28章 失效的标准
卢诗臣的这个话题开启得很突然,李松茗愣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卢诗臣问的是岑露。
其实原本岑露那天给李松茗送包来的时候,李松茗跟梁昭和卢诗臣说的只是“偶然遇见的朋友”,并没有告诉他们岑露是相亲的时候重逢的幼时玩伴,他们原本都不知道岑露是李松茗的相亲对象的。
不过李松茗受伤之后,大概是岑一飞和岑露说了,于是岑露有一次给打了电话来询问他的伤情,那时候卢诗臣专门过来李松茗那里一趟给他换药,便听见了他跟岑露的通话,也就知道了岑露的“真实”身份。
但是那天卢诗臣和之前一样,并不会过多地去探问别人的私事,所以虽然知道李松茗那天“撒了谎”,也没有对这个问题过多追问,给李松茗换完药之后又回医院去加班了。
李松茗不知道卢诗臣现在突然问起岑露的用意,便实话实说道:“只是因为熟人介绍的,不太方便拒绝,见了个面……我们没什么联系。”
“是吗?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怎么不尝试发展一下?听梁昭说挺漂亮的,那还挺可惜的……而且,意外重逢的童年玩伴,还挺浪漫的呢,一般来说应该是个挺好的开始呢。”卢诗臣笑着说。
李松茗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不是那种被人关注隐私的不舒服,而是一种更加酸涩的感觉,这种酸涩让他有些没有修饰、生硬地说道:“我没那样的想法,我不喜欢她。”
今天的卢诗臣似乎有些一反常态,好像有点像梁昭附身似的。明明他平常并不关心别人的私事,连之前别人起哄李松茗和程晰,卢诗臣都会帮他岔开。然而今天突然地却关心起李松茗的感情生活来,这令李松茗觉得有点怪异。
在李松茗说了对岑露没有什么想法之后,卢诗臣又问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他语气问的寻常而随意,看起来不过是饭桌上的闲聊。
喜欢什么类型的——李松茗不算是第一次听这种问题,以前不少人问过李松茗,比如岑一飞、比如李松茗的导师、比如可能对李松茗有点兴趣的学妹。
李松茗没有告诉过他们。
倒不是因为李松茗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恰恰相反,一直以来,他对于理想爱人和爱情的标准,一直都有预设的标准,只是他一直预设的那种标准说出来大概是令人发笑的。
他对爱情的想象完全源自于父母,李松茗的母亲和父亲都是奉行几乎没有底线的善良、过剩的同情、绝对的宽容、严格的律己这种如今或许已经有些过时的准则,也是用这样的准则来教导李松茗。他们的相遇相爱都是因为彼此高度契合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这么多年也有过艰难的时刻,也有过热烈的时刻,到如今已经是平淡如水的时刻,但是相互扶持走过的漫长岁月里他们始终对彼此赤诚如斯,忠贞不二,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打造出了李松茗想象的爱情与爱情的模板。
李松茗所设想的,便是那样一心一意、忠贞不二的爱情,和善良正直、纯洁无瑕的爱人。
这么多年以来,李松茗对于自己的幻想从未有过怀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李松茗笃信了许多年的虚无缥缈的理想型,在现在看着卢诗臣的脸的时候,变得更加虚无缥缈了起来,好像突然地成为了一种不具有任何效力的过时的标准,对于此时此刻已经完全不适用了,甚至仿佛成了某种禁忌,不能够宣之于口。
而李松茗此时又无法找出新的、正确的标准,来应付眼前的询问。
卢诗臣这个看起来如此寻常而随意的问题,似乎在顷刻之间就瓦解了李松茗这么多年设定的标准,他陷入了一种漫长的踌躇之中——尽管这漫长的踌躇表现在现实之中只不过短短几秒钟。
于是,李松茗最终张口说了个“我”字,又有些说不出来了,从前那些斩钉截铁的想象只能化作一句充满了心虚和迷茫的“我不知道”。
“看来你是看缘分的类型?”卢诗臣语带调侃说。
不知道是故意和卢诗臣呛声,还是有意帮李松茗解围,一旁的凌思突然地开口说道:“你烦不烦,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闲不住,非得找个人贴着是吧?”
被女儿如此直白地揭短,卢诗臣倒是没有表现什么不悦,大约是早已经习惯了凌思这种说话带刺的态度,他反而笑着说道:“就是闲聊嘛。”
“有什么好聊的,吃饭就吃饭,也不怕噎着。”凌思说。
“行行行,小思说得对,食不言寝不语——真不好意思,就是想随便聊聊,松茗要是介意的话不用说的。”
于是关于李松茗感情生活的话题在凌思不耐烦的打岔下被岔开了,但是又似乎有什么很微妙的东西还在空气里流动,但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