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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鹤发童颜的样子,气质格外出尘。他说:“你看上神就乖乖待着,就你爱搞特殊!”
明韫冰还不服,这时,他的腰被人一带,人直接给打横抱了起来。
那两人便和周围的鬼一起鬼叫起来,吵得很有节奏。梁远情眼神一晃,竟然看到那些有模有样的宾客席位上,放了些瓜果和花草的地方,还坐着个货真价实的正神。
那是情仙飞絮。
他周围三尺,自然是无人敢近,眉间却是盈盈笑意。看着勾陈上宫把鬼帝一把抱了起来,明韫冰显然很没面子,说:“我——”
还没说完,就被神明眼疾手快地亲了一口,把他都给亲懵了。
那妩媚的女子不无羡慕地说:“我也要亲我也要亲,哎哎哎怎么走了,不要这么小气嘛!上神,上神!”
梁远情看着自己把明韫冰抱走了,只剩下满殿的喜色。
他却愈发控制不了心头那种剖心挖胆般的痛楚,不想再回忆了,可人岂是能控制自己思绪的?越回避,记忆就越猖狂地撕破皮囊,擦出道道血痕。
鬼族奏乐的技巧就是鬼哭狼嚎——喜庆得叫人害怕,但他还是看见那一队新人按照凡人的礼节,一步步地走到了祭台下。
礼天地。飞絮吹了口气,漫天的醉玫淹没了巨大宫殿,空气中甜腻又迷醉,那妩媚的女人好像酒量不行,一闻这味儿,马上就倒地不起,扭了扭腰肢,竟然变成了一条腰粗的红色灵蛇,在醉玫丛里撒起了欢。
不要……梁远情的牙齿打着战。
飞絮朝勾陈举杯,笑道:“天长地久。我就祝你们天长地久吧。”
他便回了一杯,那眷恋的目光随即流转在身边,简直叫人肝肠寸断。
飞絮又转向鬼帝。
明韫冰有生以来,可能都没有过几次这样的表情。
他说他厌恶神明,可他站在神明身边。穿着一身成婚的喜服。
他唇角动了动,仿佛是一个笑就要成形,然而一声尖叫阻止了那个笑。
飞絮猛然回头:“不好——”他话音未落,梁远情已经看到那种泛紫的大火骤然从殿的八极迅猛地烧了起来,红绸与喜字都烫的尖叫起来,鬼魂在其中消弭,玫瑰成了焦黑,灵蛇被烧的翻滚起来,打破了数不清的灯盏与桌岸,刹那就满地狼藉。
飞絮匆忙地回头说了句什么,身形如烟般遽然寂灭了,随着情仙的力量抽离,地上所有的鲜花在一夕之间枯萎成泥,大悲宫打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顷刻梦碎。
那句话是什么,梁远情知道。
他知道,那是对他说的。
“你们之结缘,天道不容。速隐,速归。”
天地不容,天地不容。
天长地久,天地不容。
他看着明韫冰的脸,火光中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更苍白,几乎就像是一尊没有情绪的瓷,心中煎熬得就像被磨成了末,一张口,就像哽咽:
“韫冰……”
喘不上气的昏暗里,邪火明灭。那张冷淡的脸就与现在重叠了起来。依然是紫火侵袭,白如宣纸。
梁远情猛然一抖,被热浪在手上咬了一口,顾不上心如刀绞,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抓住了明韫冰的手,想把他带走。
却没有把他拉动。
他的眼珠映着火光,静静地看着梁陈。
梁陈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果然他被一个法阵罩在了中心。——难怪这火烧的莫名其妙,又来得迅猛。
可是梁陈只是个区区凡人——他不会破阵,目前也不会控火,他现在冲出去把徐念恩抓过来,恐怕也来不及了。再者……这东西是谁放的,还真不一定。
他抓着明韫冰的肩膀:“告诉我怎么破阵?”
明韫冰却问:“你怎么又哭了?”
梁远情的指节泛起了青白,任明韫冰的手擦过了他的脸颊:“我……”
“别哭。”明韫冰轻声说,“阵眼在你右手边。”
一片灼热之中,梁陈看见他右手边的酒坛上,一只全身血红的鸟若隐若现,他想也不想,手中一道长索探出,嗖的舞过去,将它绞死了。
那一瞬间,整个将军府都低吼了一声,梁远情一下子扑上去抱住明韫冰,两个人滚到角落的一瞬间,酒坛全部爆开,在半空中凝成一条水龙,长吟一声,便一头撞入烈火之中——
如沸水入油,滋的一声巨响!
火灭了。
梁陈跟明韫冰烫伤了一大片,伤口却在逐渐弥漫的鬼雾之中,渐渐痊愈了。
他整个人都如在梦中,心里像有一个无限扩大的洞,不断地漏着风,哪怕身在火场,也冷的不像话。
他几乎是仓促地贴了过来,吻住了明韫冰的唇角。
好像要靠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重新找到一点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碰了一下,两人分开,额头相贴着,梁陈觉得明韫冰那双眼睛就跟一对陷阱一样,能把他所有的一切都骗光,也能让他溺在里面,存在着,鲜活着。
“想不想娶我?”明韫冰残忍又温柔地问。
梁远情呼吸都在颤抖,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他什么。
明韫冰眼里放出恶毒又迷恋的光,抬起下颌,含住了他的嘴唇:
“现在不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
“……”
“你瞒着我什么?”过一会儿,梁陈问。
“你不是‘居善地,心善渊’么?”明韫冰的话音有一点凉而疼的笑意,“怎么会在意这些?既来之,则安之。你又不懂生气。”
梁陈心想,我现在就被你搞得快怒火攻心!同时又被亲得上火,心里想起他身上那个劳什子破咒,更是有点及时行乐的心思,手就从明韫冰袖口滑了进去。
他袖摆大,一翻上去就是手臂,梁远情从手腕摸到大臂,又伸进去,就跟一条蛇爬上来了似的,明韫冰浑身一抖,就去咬他的喉结。
两人纠缠了一会儿,正气喘吁吁,冷不防梁陈却瞥见那墙角爬着一个东西,黑黢黢的,小狗大,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像在看戏。
梁陈整个人从头冷到了脚,手里糅光划镖,刺了过去,那玩意“嘤——”的一声尖响,竟不躲反扑,抓向了明韫冰。
明韫冰头都没回,一根荆棘就不知从哪刺出,凌空挡住了那玩意的爪子。
梁陈一下子看清楚了它的样子,发现这竟然是个酱油色的婴儿!不过眼窟窿里什么也没有,看着怪吓人的。
不等他看清楚,渎神就长出了枝节,暴力地一抓,直接把它抓碎了。——没流血,灰尘一样撒在地上。再看两眼就什么也没了。
这是什么东西……梁陈脑子彻底不够用了。
不过他这人很想的开的一点就是,一般他想不明白的,他就干脆不想了,所以也就暂时压下心头的疑虑,在明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