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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沟通天地的原始用语。练个几十年再说吧。

梁陈注视他根根分明、纤长乌黑的眼睫,不知为何心里很软,凑近亲了一下那鼻尖:“那我再请教一句:你之前在天上,变成那只小东西躲我怀里的时候,老对我‘喵喵喵’——按您说的,也不是无意义瞎叫,那现在能翻译成人话给我解个惑吗?”

“………………”

明韫冰淡定地松开手,推远他,自然无比转身疾步离开——还没走两步就被抓住捞回怀里:“想跑?”

心怀天下的鬼帝十分不满:“上神怎么在此虚度光阴,不是说北方一地有阴阳序崩坏的迹象吗?上神只查探十日,恐怕有遗漏之处,还是快点启程去再仔细踅摸一遍吧。”

“公事不谈,我在家呢。”

明韫冰耳垂通红,看着实在可口,忍不住就凑上去乱亲了。

粗重的气息在耳边热火般雀跃了一会儿,烧的他半边身子都发烫,在寒蜮里吸进魂魄的冷意都被冲散了。

他犬齿磨了磨,少顷才说:“上次……”

“上次?”

“上次在桃树下,后来你抱我回屋,路上逼我叫你什么?”

梁陈想了想,相关记忆马上调出那个带着哭腔的称呼,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宛如当心涌现一大口蜜泉——

眼疾手快再次逮住想跑的某人:“那再叫一声我听听。”

逃跑无能的明韫冰跟他对视片刻,面无表情但脖颈烧红地嘴唇一动:

“喵——”

两个时辰后,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拉太阳重任的持钟人把日头收了,流渡一口气沉入虫鸣的夏夜。

一袭乌黑流瀑般的长发反射着冷色的光华,逶迤在地,微微晃动——不知为何,有些旖旎的味道。

那长发的主人面容也实在冷淡极美,侧脸的每一寸线条都精致如画,锁着春色的眼眸只装着一个人。嘴唇朱砂般颜色。

微湿的鬓发贴在脸侧,烘托那张脸有种难言的魅力,被一只手细腻地抚过。

也不知道怎么就弄成这个姿势,明韫冰扬手被他拉住,抱进怀里再度落进一大片动荡的深海。长发颤起时简直美的惊心动魄。

“啾啾——”

外头忽然传来凤凰的清啼,听声音还十分幼稚,只怕年纪很小。

“嗷吼——”

豹?

疑虑从心头闪过,但马上就想不了任何事了,阔别十几天的思念强烈地占据了心魂,让全身都在不自觉地摇曳。

很深的夜里,矮床上动静变作交缠的两道平稳呼吸,微红泛金的光来到窗沿,伴着翅膀扑簌。

明韫冰睡眠很浅,哪怕是非常疲倦——但梁陈在身边还是令他防范意识变弱,直到垂在榻边的手腕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三四下,才猛地回过神——

“嗷——!!”

“叽——!!”

呼啸而起的鬼气差点把俩不速之客原地片碎,千钧一发之际梁陈猛起捉住他手腕,人和杀气全都在那个袭击似的吻里散去了。

“梁……”

飘飘悠悠的灿金羽毛和灰白茸毛落下,喘息间明韫冰余光看见一只拳头大的小雪豹跳上来,把他手臂当滑梯似的努力攀爬:“嗷呜嗷呜——”

而那只巴掌大的凤凰拖着长长的尾羽,正好奇地围在上方观看,估计很不明白神鬼这种奇异的“渡气”方式。

“——梁陈!”明韫冰猛然发力推开他,过度羞耻令他眼尾通红:“这哪来的东西!”

梁陈欣赏了一会儿他恼羞成怒的模样,才漫不经心说:“哦他们啊——我在湖边捡的。”

雪豹嗷呜一下被梁陈抓到手心,大神很有礼貌对它摇指教育:“我的,不准碰。”

凤凰“啾啾啾”了几声,识趣无比、听话万分地飞远了几寸。

“嗷呜嗷呜嗷呜!”

“……”不知道两只禽兽说了什么,明韫冰猛地起身,把匆促间丢在角落的衣服找出来披上。然后回头很严肃地裹住梁陈。

梁陈两根手指端住他下巴。好像一个收藏癖静下心来品玩自己珍藏多年的汝瓷。

他皮肤不像之前那么苍白,可能是因为近几次渴爱期都太满,散发着那种常沐暖阳的风采。垂眼的时候长睫都很鲜活地颤着,像蝴蝶。

“你怎么不早说。”“珍品”本人细致地把他衣襟拢住,穿上衣服之后显然那种淡定冷静的心理防御平地而起直冲重云。这才从他手里接过小雪豹,指尖抵在人家尖耳朵上,还没动就感觉捏他下巴的手指用力了一点:

“不准消除记忆。这么小,受不了。”

明韫冰很丝滑地把动作改成摸了摸雪豹的圆脑袋,跟它懵懂的小眼神对视了一会儿,毫无罪感。

“嗷嗷嗷嗷!”

很懂禽兽之语的鬼帝大人低声“嗷”了几句回去,双方交流极其顺畅。仿佛本来就是一族的。

觉受冷落的凤凰赶紧飞低一点,有些炙热的光眼看要漫到鬼族身上,就被梁陈挡住了。

明韫冰点了一下那小雪豹,抬眼说:“这是疏荡那只吧?”当时他还取了名字,“——大雪。”

“嗯,”梁陈说,“爱上你了,下凡十余次,每次都迷路,找不着地儿;这种灵兽不常在天,时序倒转,返老还童了。”

明韫冰对他眨了眨眼。

就像映着醉玫的月夜,泛着幽凉的蓝色深谭,浩大的波澜。

梁陈把他抓着肩膀和手腕带进怀里。

惨遭拥挤的雪豹幼崽嗷嗷地叫唤抗议,被很在意它的明韫冰空出一点,这才摆脱了成为夹心饼的命运。

凤凰流弋在他肩上的华丽尾羽发出红至微金的光,很期待地歪头望着他。

“啾!”

明韫冰抬手像是想触碰,但又好像有点怕似的顿住。

其实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地方有过归属感,哪怕有帝令可以控制群鬼,归去寒蜮,在大悲宫时,也并没有任何“居住”的感觉。

那更多的像是一个瓶子放在了盒子里,换任何盒子也可以。

唯一令他安宁的,短暂令他想要融入的,只有几岁时,还未诞子的樵夫那个简陋的小屋而已。

他一直都很想在朴老先生给功课批上红色的“优”时,在那对夫妻眼里看到一点喜悦。

哪怕只有一点。

但无论得多少个优,无论受多少追捧,当年没有的东西,没有就是没有。此去经年,岁月焚毁,流光陨逝,早以为没有意义的东西,却还能在你身上,重新再发现吗。

我以为早就不重要的伤口,隔着那么多不可追的光阴,甚至隔着我的刻意沉默,却还可以被你发现,并安慰?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你却拥抱着我。如此亲密。

真是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说:

T_T我的cp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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