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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缩回一团暖黄里,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一颗蛋!

那颗蛋从第一层飘回朴素质手中,正想仔细端详,就被抓住了肩膀,强行转过去。

“有事?”朴素质问。

徐念恩和善道:“我请问,你对往我脑门上插剑,这种暴行有什么解释?”

“哦,那是我们祖传的灵剑,拜师仪式上都是要插给徒弟的呀。”朴素质温柔蔼如地摸了摸“徒弟”的狗头,“乖,叫师父。”

徐倏扯下他的手,学他的语气:“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呀,没听到人家说‘等等’吗?”

“哈哈哈——”朴素质假笑,“谁叫你要在我入定的时候侵入我的意识,又狂性大发做那些事呢?那就是我们开始拜师仪式的第一步啊。”

徐倏表情微微扭曲:“是吗。”

“是啊,度化都不用了。因为族长的徒弟就是下一代族长,可以生死予夺的。你倒是会给我省事,谢谢!”朴素质打发道,“好啦,不想死就快滚。别来烦我。”

徐倏神色一冷,伸手逮他的前一刻水波弹出几轮,朴素质闪到了几尺之外。

“……”他不动了,隔了一段距离,似乎在盘算什么。

朴素质善于来无影去无踪,反制他是很难的一件事。此人看似有情实则无情,堪称软硬不吃,打感情牌和武力制服都不切实际。乍一看,几乎是没有缝隙的。

死缠烂打显然也没用,凭他的性子,估计会点他几下,白吃痛无成就。

但要是想就这么摆他一道拍拍屁股就走,就太美了。

徐念恩于是按兵不动。

这一按,就是不知道多少年。

朴素质再见他,就是在跟随梁昭起兵的那年。

距离两个人结约,已经过去了很久,他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人。长年累月的芜杂俗事是如山的碎纸,没有人能在里面捡到一首诗。

朴素质当时算出大新朝的国运,是将那次辅佐当做最后一次入世来做的。他原本打算在梁昭称帝以后隐退,但坏就坏在,徐念恩又出现了。

并且这次出现的非常剑走偏锋。

朴素质当时已经是高深莫测的军师,在民间颇有声名,关于他的行迹还被写在风月小报上供广大群众茶余饭后谈资。

他常去的地方是酒馆,结交了几位酒友,有时候兴起,喝醉了会免费给别人算卦——就因为这个,那家小破酒馆一到月中就挤满了人。老板又愁又喜。

那年七月,中元节。

朴素质听酒友说,附近有户人家收养了一个有阴阳眼的神童,一朝飞升暴富,结果不久后,那孩子狂性大发,把个全家都杀了。

这奇闻引得朴军师多问了几嘴:“是人是鬼?”

“人,绝对是人!”酒友道,“有影子,能念书。”

朴素质近来想归隐,不由得留意起接班人选,听见这种事别人第一反应总是如何如何可怜、如何如何惨痛,他想的倒是——这孩子能接我的班吗?

似乎可以?哪天抽空看一看吧。

正想着,另一位酒友又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小疯子被抓到阱楼多宝会竞拍去了!”

多宝会乃一收藏协会,以广罗奇珍著名。拍卖多为引人注目的噱头,但拍人倒是头一遭。

“啊?什么时候?”

“就在今晚!”

几个人都是逃难的世家公子,钱多没处花,都想去凑热闹。朴素质本来也想看看这人的材质,便真的去了。

一到阱楼,上了雅阁,便看见那金笼上钩索与黄符密布,押送的壮汉全都严阵以待,好像里面是个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从封印符篆的缝隙,可以看见里面只有一个不到半人高的小孩,粉雕玉琢——居然还在笑,脸上和手指上都有血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

看客都瘆出了鸡皮疙瘩,唯独朴素质眼中燃起了感兴趣的光芒。

——试验价值极高啊。

竞拍者都是人精,梁昭在这一带威名赫赫,更遑论朴素质。一见他举牌,其他的人除了陪拍,加了几次不高的价,就都放手了。

朴素质于是亲手把这个人拍了下来,带回了他的宅邸。

作者有话说:

Good Day.

第156章 二说 亦余心之所善兮

朴素质只跟这恶童相处了三天,就开始宣布将其收为义子。

梁昭很是震惊,还携家眷上门看过一次,主要是担心朴素质的安全问题:“他不会吃人吧?”

“说不好。”朴素质不是很在意地剥板栗,“不过应该短期内不会,放心。”

梁主将忧心忡忡地看着那边仿佛好儿子的孩子,道:“对了,军师,还有一事:我这两天找到了失散的胞弟。”

“胞弟?”朴素质皱眉。

按他推算,梁家应该只有两个儿子,怎么还有一个?

他问:“将军确定不是欺世盗名者?”

“不是,那是我亲弟弟。”梁昭道,“还小呢,才三岁。当初我父母生出他以后,实在饥荒,卖给了米贩……没想到还能找回来,也是造化一件。”

朴素质愈发锁眉,但没多说,这时那习字的孩子噔噔噔跑过来,把手里写满的宣纸递给他,好像在求夸奖。

梁昭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朴素质”,走势不软,还颇有笔锋,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眼看上去有点令人头皮发麻。

朴素质随口拍拍小孩的脑袋:“不错。去玩吧。”

小孩眼巴巴看着他。

从梁昭的角度,发现这孩子眼中简直有种不正常的狂热,看的他一个九尺男儿都有点汗毛倒竖。

“军师——”梁昭开口,感觉那孩子竟然飞快地剐了自己一下,“这……他叫什么名字?”

朴素质道:“叫倏。”

“知书达礼的书?”

“不是。”就见朴素质展颜,那是一个颇意味深长的笑,“庄子云,南帝为倏,北帝为忽,倏忽为混沌开窍,混沌七日而死。就是那个倏。”

梁主帅一头雾水地走了,朴素质施施然靠在酒案旁独饮。

他这小宅侍者不多,只用符篆驱驰植物来服侍,通常喝醉了把他拖到床上去的是紫藤,这种植物很不懂温柔,每次都要把人脑门磕几个洞。

但这晚喝醉了,却没有那种拖拽的滞痛。

好像是有人抱着,人就轻飘飘地回了避难所。那个人臂膀坚实,很高,身上有一股越闻越醉的味道,跟迷迭香一样,但比那种味道淡很多。令人痒到骨子里。

然后就是身上嘴上到处的奇异感觉,好像被砂纸用力地在嘴唇上打磨,又像在喝一杯海水点的茶,越喝越渴,怎么也不够,伸出去的手被死死地捉住,很多灼热的东西劈头盖脸地落在各处。像雨林里的针雨。像毒蝎的螯刺。

滚,和多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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