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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可能是真的?”

“我对梁远情那段,还有鬼帝做事的意图不敢苟同,但徐倏不在人世,他们危在旦夕,应该是真的。”

“包括我们都将崩溃这一点?”

苏视比了一点点的手势:“也不算恐吓。其实迹象很明显。你看梁远情以前是个多么纯真的二货,现在别说心若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我觉得他离呕血就差这么一点。”

云青峭若有所思。

“再看我们遇到的这些妖魔鬼怪,十叠云山的书魂朴兰亭还算正常;那破石头时想容就跟隐性神经病一样;跟着是看着稳重一言不合就自杀的游丝;徐念恩更不用说了,两面派,云里雾里,然后就是接下来这位——货真价实的疯子。”苏视表情简直不忍直视,“哎,大家开开心心过每天不好么?我的话,只要有根肉骨头给我啃,我就很开心的!”

云青峭看着这位养尊处优、做过阶下囚、当过明堂客的文人口中大学士。

“人生本来就苦,若是还不以一颗常乐之心来看顾眼前,岂不是太浪费了吗?”苏大学士说。

“你这种笑着哭的理论很新奇,可惜传播的魅力太低,何况是正逢绝境。说出花来也没有用,”云青峭说,“要是这局破了,以后慢慢说与我听,如何?”

苏视警惕且有些不懂:“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云青峭伸过手,就在苏大学士以为她要诉衷肠的时候,发现这姑娘握住了他身后那具死尸的下巴,那张血痕的脸出现在她冷然的眸中。

“嘘。把衣服脱了。”

苏视眼前出现了一张如出一辙的脸。他不由地收紧了瞳孔。

千帆掩映,弱水之上,连绵的山脉被一层浓重瘴气掩埋。从远处看去,惟有一点皓然之光隐在深处,伺机而破。

抬头时,低垂的天幕像一只食人的巨兽,无数人就在这兽口之中奔走。

能有几人不折堕——

几队车马疾驰而过,领头的梁落尘一心向前但掩不住忧色,他背后,铅灰色的云际一只翅膀火红的凤凰反向而去,犹如放开了一个艳色的梦。

凤凰的清啼似是悲声,透过异彩泛烂的重云直拔而上,宛若平地刺出的鲜艳利箭,却射不尽九重天。

在雪的尽头隐没了那些曾经的苦难,空墟的渊底有无尽的块垒在生长。

但依然要面对不停更迭的时间——

“嘭——!”

红蛇盘旋而上,虚空中好像有一座看不见的重阶任它攀附。

血池不堪入目,一个还有意识的人在糜烂的躯体里干呕了许久,也许是真的逼到极致,死无可禁,又被吓破了胆,无胆便大胆,索性抬首破口大骂:“你这不要脸的娼妇!恶毒的妓女!你活该被人搞了千百次!我只可惜他们当时没彻底弄死你!留得你这贱妇在这害人害己!”

新生的躯体不知是死是生,在代生的禁术里半死,又同时在开天的念力里半活,两股力量混着人世权柄在躯体里疯狂缠斗,清丽面容隐隐扭曲,似醒非醒。

林瑟玉蛰伏了一千多年,并不是因为冷静,相反就是因为狂躁。她的灵魂比最猛烈的火还要爆热,易怒狭隘,偏激脆弱。到了礼乐法治的时代,依然信仰以牙还牙以暴制暴之原则。

于是猛士一骂,肉身立刻被毒蛇淹没,原本围着代生新壳的林瑟玉也回转而下,蛇首如刀捅着那人的躯干直插墙壁,那人一口血吐出,肋骨已经碾碎。

长蛇化为人身,美而妖冶。林瑟玉单手掐着这人的脖颈,眼睫上似乎都沾着血:“继续说啊?”

那人是个不足七尺的流氓,常爱磕牙打屁侃大山,虽已半死不活,但惊异地发现,这所谓的“蛇娘娘”掐着自己的手掌竟然虚软无力——就算是他已经这么垂死了,依然可以发现这软弱!

他仿佛抓到了一个人最大的痛脚,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不靠那些邪术,你算什么?就算靠了邪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传闻此地有守灵庇护,蛇娘娘?你不得好死!!我呸!贱人一个!”

林瑟玉胸口起伏,眼底烧出妖异的红火,獠牙刺出,美艳的五官几乎扭曲,眼看就要化成蛇首去大吞活人,却忽有一道乐声自惨叫中弹起,劈开一道清明。

这乐声乃是古琴,铮铮铿铿,非常冰凉,是上古非常盛行的静心曲。

似故人。

但林瑟玉一转头,就看见一张在噩梦里重演了无数次的脸出现在门口!

那一瞬间她脸上简直是一片空白,一种无法形容的惊恐窒息感从心口千丝万缕般蔓延暴涨,手脚发麻。

仿佛是一瞬间,她整个人就从一具血肉活着死了。

如果有一个非常有艺术天赋的诗人在场,马上就能从这个表情变化里联想到一朵盛开的花顷刻间凋败锈蚀的全部过程。

那个人动脚走来,只是一步,却激起了埋在心底最深的惊恐,林瑟玉立刻耳边响起尖锐的盲音,从指尖到脚底都开始发寒——

这个人不是被我杀了吗?这个人不是早就被我千刀万剐了吗?无论怎么折磨他我还是那么痛苦无论怎么做我还是忘不了一切,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可以回到过去阻止自己那么愚蠢地付出信任?我是不是可以回到过去杀了我自己?我是不是回到从前让自己不要再那么蠢!?

就像被一把刀横插进心口,这条有着千年修为,一直蜷缩在一隅之地的灵蛇被揭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堂皇蛇蜕,露出了最底色的色厉内荏。

她捂住双耳,疯狂地尖叫起来——

“滚!!!!滚!!!滚远点!!!!我不要看到你!!!我不要!我不要!!不要!!!”

那声音简直不是惨烈而是凄厉,所有人耳膜都要穿孔流血,就像一道道割在脆弱心脉上的伤口,陈伤泛流一条条血河,我才发现,没有愈合,没有过去,没有如烟,一切都还是现在,一切都还在我眼前,逼我做抉择,逼我妥协,逼我认命或者逼我赴死!

周围所有的毒蛇瞬间失控,不分敌我互相残杀,爆出一朵一朵的血花,有几条甚至卷在了林瑟玉本人的胳膊上,崩溃之下,地动山摇——极忘台的根基撼然而动!

连那个不久前骂过她的流氓都被此等惨叫震的心生异样,门口那男人却纵身而来,在一地血浪里猛然抓住林瑟玉的手腕!

林瑟玉浑身剧烈发抖,双眼失真,蕴藏的巨大力量全部失控,开天的信物印玺飘了出去,代生的阵法爬到摇晃的墙角又茫然地转道,数以千计的红蛇瀑布一般从血池底喷出,杀伤力却还不及主人尖叫的万分之一!

林瑟玉是货真价实的色厉内荏,力气不大,陌生人的触碰让她痛苦不堪,不靠术法却根本没法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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