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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之声,却热闹异常,乒乒乓乓似登台高唱!

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足矣,鼓盆而歌,不亦甚乎!

如涛大乐越愈发激越,欢而又悦,喜上加喜,为世间苦难演绎悲歌,为千年斗转献礼奏乐!变化,变化,迷离多态的更移,乐而转悲,悲极大喜!

神帝便微笑了,形体湮灭之际,一只手爪闪没一瞬,不着痕迹地穿透虚影,在明韫冰纷飞的衣摆贴成一副雪白的刺绣。

疾催猛撼的天穹下,卷风飘飏,第二代神明就此陨灭——

“我不恨……”

恨无可恨,相思无凭,恨亦无凭!

幽魂在冰天雪地里千拆万解,无数书卷在他眼前铺开,一心报国的老臣,以血荐祖的文人,宁死不降的将军,单刀入营杀敌万千的英雄,愁绪百转的词客,夜雨思戍的孤村羁旅人,放飞青鸟的多情者,多少人独上重楼,望着明月叹这离愁这样的剪不断却理还乱。

多种面孔在他面前铺开,不同喜悲里同样地触手不可及,如梦。

伤极却喜,喜极而泣——

有何可喜?有何可悲?有何可叹?有何可恨!

人生这一程,痛多乐少,郁郁而不得志该是古今多少人同悲共喜的一大好结局啊!

明明万事转头都是梦,梦为客,客饮江水恨离愁,愁肠百转奔仙山,山中不知何处乐逍遥,逍遥徜徉漫人事——

人世多苦游,苦游也乐游,乐忧似无忧,何必烦解忧,一蓑烟雨险厄游,兹游奇绝冠平生!

随着这气势昂扬的叹词,婆娑山海之中出现了一根极长的纯金杠杆,穿天挑地,一眼无穷极!

那是开天的杠杆,它真正撬住的,是平衡界瓦解前的那一刻“此境”。

利用凡尘的杠杆,四两可以拨千斤,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支点。

这根穿透山海的杠杆,支点正是那棵参天的阴阳树,而那只本该撬按的手——

冰雨漫天彻地破镜纷下,无尽的寒凉里一道久违的风终于如约而至,从南方送来不息的生机。

虚空咯吱一声,却似有万钧巨力照头压下,杠杆朝天撬动!

阴冷恐怖的风雨被开天一举撬起,那是经年的苦痛。孜孜不倦的复苏。

就要在这个世界新生,我们就要复活。

凤凰酩酊大醉绕飞不止,雪豹抖落肩上的冰絮,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天地再度焕发了千疮百孔,连通着第三阶天的法门收放不止,互相吸引,渐成一口巨大的漩涡,雷暴在半空中触目惊心,一道寒光在阴阳树上,杠杆的支点处闪烁不定,那光愈发闪烁,闪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随即细芽生长的声音第二次出现,数以万计的孔洞像被灌溉的田亩一样呼吸着,似乎有枝叶将要探出,似乎有人在惨厉地哭,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但那冷入骨髓的甚至让极阳的凤凰都黯淡下来,披着红装的华丽羽毛生生褪色变蓝!

呼——吸——

呼——吸——

呼——

寒光闪烁一瞬,天外忽而飞来一道重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剑;骤然扣在每个裂口之上,与此同时大雪极其配合地怒声大吼,时间的齿轮被生生楔入一根长钉。

一道神光卷入那深邃的漩涡,穿过数也数不清的记忆和多少万次会错意的一瞬,在那尽头,即将消逝的幽灵猛然被攫住!

第163章 上绎 演绎2

“我至高无上的神明啊……”

“他祝我们,天长地久。”

“岁岁花开人如旧……”

澄澈的神光洗练成了雪白,幽暗的渺影逐成了一条黑鲤疾游前去。白光应而幻成修长的鹤,叼住那尾鱼的同时黑鲤却一条双目赤红的蛇挣脱;白鹤立化大鹰,蛇游两圈,又成一只矫健的黑豹,脱逃而去;白鹰身形骤变,一条吊睛白额猛虎便穷追不舍,扑杀黑豹的同一时刻,豹身陡然一晃,一大批扑簌的黑蝶如狂风卷起,求之而不可得!

白虎毫不迟疑盘卧而下,一座华丽繁复的灯便立在了无尽黑暗之中,宛如寂寞人间的一家灯火,静默只待。

黑蝶狂乱舞动,四散而去,躁动难安。但万千思绪中终于有一只犹豫片刻,扇动着翅膀,小心翼翼地靠近——

当柔软的光覆在纯黑鳞片上的时候,宇宙才算是点亮了。

黑蝶落在灯上的一刹那,万象覆灭,黑与白极其分明而又极其热烈地纠缠在了一起——仿佛金鼓长鸣,丢盔卸甲,凯旋大捷,胜败喜悲全都满溢在了一瞬之间!

一黑一白回至人形,在贯天彻地的最无尽的黑暗中,在撬回彼此的支点上,在婆娑阴阳轮转的那一刻——

神灵一把将潜逃的幽魂紧紧拥住!

那也许是明韫冰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梁陈的悲伤,一直以来对他而言只能算是写在纸端的神明的喜怒哀乐,终于被马良点了睛,给了他一场风雨。

悠久的追逐拉长到此刻,蕴成难言的滋味。

明韫冰听到梁陈带着深伤的声音,仿佛真的被逼到绝境而问了命运:

“爱你这件事,我算不算合格?”

那种难言的无奈,又酸又涩,甜中带苦,苦尽,却有一点甘的余味。久久不绝。

以至于神灵不自觉爱痛交织,发出这样五味杂陈的感叹:“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随后他感觉明韫冰双手轻轻捧住自己的脸颊,那张美到超脱生死的脸凑近,那是一个近乎虔诚的亲吻。

被这样对待着的时刻,真的是太少了。这个人永远是难猜又复杂的。

“算。”他轻声说,“让我想要存在了。”

没有一件事真正让我想要存在。惟有你可以做到这一点。

“多么伟大啊,我的神明。”

梁远情脸上血色翻涌,但迷乱的告白还是毫无阻碍地直涌入心:

“如果我是一个世界,你才是我的创世神,如果我是一只蝴蝶,你才是那个做梦的人,如果我是一场雪,你才是解冻春水的风,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每句话都是泼在烈火上的滚油,激起大片的沸涌。几乎是狂乱的动作间梁陈脊背猛地一僵,随即吃痛地吻在明韫冰汗湿的鬓角上。

那种剧痛简直难以忍受,就像一株在心脉上扎根许久的植物被生生拽出,那是神灵第一次感觉到,有形的仁慈正在被野蛮地从心上撕走。

连着的部分飘下大片血滴,但动手的人残忍又无情。

世间极刑,不过如此。剧烈的痛楚却在灵魂上烙刻上记忆,连同耳边的那个凶狠咬噬。明韫冰呼吸急促而声哑带笑,反复地问:“疼吗?”“不疼吧?”“一点也不疼,对吧?”问话像一枝毒花,妖艳而生瘾,创世的意志力也不足抵。梁陈的手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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