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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味催乳的药,是言国公为绍情求得孺人位份后,言国公夫人找上韩棋,两人相商后特意添加的。
“这么说来,你们为了不让情情怀上庶子,居然如此毒害她?”蔺琸以为自己的父皇对自己已经够狠,可他没想到言国公夫人更狠,想到这儿,一种共情占据他的胸臆,让他对她产生了无比的怜惜。
蔺琸在此时此刻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等蛊毒解了以后,他不会让她走,他要照顾她,将她护在羽翼下,许她一辈子无忧。
“求太子殿下明鉴,臣如此做并不是为了毒害言大小姐,实在是无奈之举,将药化在乳水里,才能发挥最佳的药效。再者,太子殿下尚未大婚,若是先有庶子,将会败坏殿下名声。”韩棋知道先皇有多不喜欢庶长子,偏生当初先皇醉酒后乱性,让皇长子成了他一辈子的污点。
以先皇对蔺琸的重视程度,韩棋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在奉行先皇的遗命。
“好、很好!干了这等大事还瞒着孤,让孤像个傻子!你很好!”蔺琸气急败坏,徒手捏断了太师椅的扶手,木屑刺进的他的掌心,鲜血汩汩流出,可他不觉得痛,这一点的疼痛,哪里比得上绍情所受的苦楚。
他上战场,争得是他自己的功名,受伤、中毒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产生的后果,可是绍情中毒,却是因为他,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难道孤还得感谢你的一片忠心?”蔺琸咬牙切齿。
他生平最痛恨着种打着各种大义的旗号,逼迫他人牺牲奉献的事儿了,可偏偏他身边的人做出了这样的事,他还信了谗言,成了助纣为虐的人。
“你让孤丢脸,让孤禽兽不如……可也是孤活该,是孤识人不明。”蔺琸的声音里头有着几分的疲惫和悲怆。蒙蔽人固然有错,可是被蒙蔽的人何尝不是失察了呢?
“从今天起,用心给言大小姐调养,孤会召回张景,言小姐才十六,不能就此失去生儿育女的可能性。”蔺琸想起了绍情对他的请求,心中有了猜测。难道,她什么都知道了?
“臣遵命。”韩棋咬牙领命。
张景是蔺琸军队里的随军军医,医术十分了得,可是过不惯京中的日子,张景是蔺琸亲自找回来的能人,当初也是一力反对韩棋的疗方,可是因为事态紧急,张景一时也没更好的法子,这令张景感叹自己能力不足,如今他人在外头悬壶济世,累积经验以备不时之需。
张景今年才二十二,可以说是后生可畏,韩棋一向对他十分防备,可以说有瑜亮情结。
蔺琸没心思管韩棋的心情,他现在心中只有绍情一人,只在乎她一个人的心情。言家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何她不愿对他说呢?
蔺琸想到最后,更加难受了。
如果在一开始她老实说了,他会信吗?他早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她便是传言中那般放荡、恶劣的女子,又怎么会听她分辩呢?她怕是早就知道会自取其辱,才闭口不言吧。
相处了这一段日子,蔺琸便知道外头的传言,都只是恶意的抨击,他面对的分明是个聪慧、乐观的女子,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堪的人。
今天是儿子不得不真心喜欢上女儿的一天(X)
60殿下可别误会了,臣女打从一开始便知道那
绍情这一觉睡得不安稳,腹部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难受极了,直到梦中突然来了一团光芒,包围着她,让她仿佛冬日里置身温暖的泉水之中,氤氲之气轻拂脸庞,暖流源源不绝的灌注入寒冷的宫房,这股安适感,让她陷入黑甜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深沉,待绍情的意识慢慢恢复,缓缓的睁开了眼,一睁开眼,她便察觉了不对劲,身后传来的温度,还有小腹传来的暖意告诉她,蔺琸正从她身后揽着她,他并不仅仅只是揽着她而已,透过他的手掌,渡来了源源不绝的内力,温暖着她的宫房,就连本来寒冷的手脚末梢,都感到温暖。
绍情立刻明白到,自己能有这一觉好眠,蔺琸厥功甚伟,这个发现令她一时心中百感交集,有着感动,同时也有忐忑。她不明白蔺琸为何折节下交,亲自做这种事,以一名女子,自然会对心上人的示好心动,可是他们俩之间的状况太复杂,绍情反而希望两人之间只有不谈感情的肉体关系,如若蔺琸能像以往一般混帐行事,对她来说倒是件好事,至少在她离开的时候,可以绝了念想。
“情情,好些了吗?”蔺琸捂在绍情小腹上的手内力不停,绍情逐渐冰冷的心里还是有一瞬间的柔软,要这样绵绵不断的传递内力并非易事,足显得蔺琸功力深厚,也显得他对她确实下了功夫,绍情顺着那股暖流调息,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便觉得精气神都补足了,没了起始的虚弱。
“情情,以人入药非孤的本意,若知道如此伤身,孤绝对不会同意。”绍情睡了两个时辰,蔺琸一边用力驱散她身上的疼痛,一边寻思着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里头含着真挚的情感。
“臣女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蔺琸是个骄傲的人,明晃晃的要他牺牲一个女子来解他身上的毒性,他是断断是不可能同意的,就这件事来说,蔺琸和她都算是被逼迫的无误,好在最后两人还能各取所需,他能续命,她也能得到庇护。
“那催乳的药水会影响子嗣,便停了吧。”想到给他入药会带给绍情如此深的身体伤害,他心口就一震密密麻麻的疼痛。
“殿下都知道了……”在蔺琸用仇恨的眼神瞪着她的时候,她也有按捺不住,想要据实以告的冲动,可是她都用理智克服了冲动。
那时她还深深的喜爱着他,所以不想被他怨恨,如今不能说她不喜欢蔺琸,只能说蔺琸的想法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完成。
绍情轻喟了一声,“殿下别说笑了,臣女饮下催乳的药物之时便已经有了觉悟,如果在此时停下,那岂非功亏一篑?”
“孤问过太医了,此时停药也无妨,只是要治愈蛊毒需要更长的时间罢了。”蔺琸早已不像当初一般,他并不希望叁月之期到临,也不再想着要把她赶走了,可此时要他主动言明挽留她,他是拉不下脸的,他只觉得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绍情会主动留下。
想要她留下的心思早就存在了,他甚至动了最阴暗的心思,觉得绍情一旦有了他的孩子,必定会留下。
只可惜蔺琸并不了解绍情,她不是他以往所见过的那些女子,甚至可以说,蔺琸根本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人。
绍情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