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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愣神。
“殿下,已至寿安宫。”外头的喜福可能已经唤了他多次,见他全无动静,才出声提醒。
“嗯。”蔺琸嗯了一声,小夏子这才打开了车帘,放下了凳子。
蔺琸俐落下车,没去理会摆在脚边的凳子,大步流星的往正殿走去。
后宫嫔妃的问安时间和皇子公主们是错开的,正殿里头主位上面端坐的是太后,太后宣氏也是百年世家,和兰家、蔺家皆有通婚,真要算起来,可以说是皇后的表姨母。
太后方过了花甲之年,可是表养得宜,皮肤十分膨润,有一双弯弯细细的凤眼,看起来慈眉善目,不过这都是表象,能在后宫中宫斗成为最后赢家的,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许是前半生杀孽太多,太后近年来热衷佛法,太后衣着端素,已经茹素多年。
太后的左边坐的是皇后,右边则是言轻灵,太后的意思很明确,蔺琸的目光扫过了言轻灵,没有多余的停留,这令太后有些不满意,她轻咳了两声,示意蔺琸主动开口,不过蔺琸并不接这一茬。除了皇后和言轻灵,贵妃也留下来了,太后并不排斥贵妃,论起血缘,贵妃还比皇后跟太后更亲,多数的皇子跟公主们也都在,贵妃的两个儿子恭王和祝王都带了看好戏的意味,瞅着蔺琸不放。
太后搭好了戏台,主角是蔺琸和言轻灵,蔺琸不想演还不成,硬生生的被拖上了台,听着众人咿咿啊啊的唱,他唯一能做的抗拒便是眼观鼻、鼻观心,当个差劲的戏子。
67轻轻总惦念着你,这些日子住在哀家这里给
言轻灵身上是一贯的白衣,不过因为老人家喜欢水灵灵的姑娘家穿着喜庆的颜色,所以她今天外罩了一件正红色的褙子,那禙子用的是蜀锦,这一批贡品里头,只有两匹正红色的蜀锦,一匹蔺琸要走了,另一匹应当就是言轻灵身上这件褙子,那色泽鲜妍的属锦上头以银线绣出了栩栩如生的白孔雀,孔雀的眼睛还是硕大的猫眼石。
言轻灵以喜欢白孔雀着称,缘由还和蔺琸有些关系,蔺琸在言轻灵十叁岁那一年,在秋猎的时候捕获一只白孔雀,他在长辈的授意下,把白孔雀装在金笼子,送上了国公府,成了一桩美谈。
太子为搏卿一笑,孔雀金笼赠佳人。
众人皆道那是他们的定情之物,言轻灵从此爱上了白孔雀,国公府里还有她的孔雀园,结果后来蔺琸送给言轻灵那只白孔雀被绍情养的游隼啄伤了,闹出了一阵风波,可那些都是后话了,蔺琸当时还听了一耳朵,听说是那庶女善妒,觊觎着自己的妹夫,这才想毁了妹妹的定情信物。
这件蜀锦孔雀褙子是太后着宫中绣娘赶制,意在提醒蔺琸言轻灵才是嫡女,是为正统,有资格穿正红色,而言绍情就只是个玩意儿,不配!
蔺琸倒是有些佩服言轻灵的无孔不入了,这般做派大概是因为他前些日子从贡品之中留了一块正红色的蜀锦,可是却没有往国公府送,被惦记上了。
蔺琸在心底轻哼了一声,很是看不惯这样的小动作,越发觉得言轻灵真是上不了台面,有了比较对象之后,他见言轻灵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好久不见玉节,玉节快过来哀家这儿,给哀家看看。”玉节是蔺琸的字,太后总以字来称呼成年的子孙辈。
用暗示的不成,太后便直接把人叫过来了。
“琸儿确实好久不见了,身上的伤可大好了?”皇后也跟着搭腔,蔺琸这才往前走了几步。
“玉节有罪,让皇祖母和母后担心了。”蔺琸乖觉的双膝落地,朝着太后磕了一个头。
“你这孩子,身子还在恢复,还不快起来?”见蔺琸态度恭敬,太后的神色缓了许多。
“是,谢皇祖母。”蔺琸这才慢悠悠的起身,穿着整身玄色的袍子,蔺琸看起来比平时清瘦一些,倒有几分伤重后愈的病弱感。
“轻轻,玉节来了,气色瞅着好得很,你可放心了?”太后亲昵地朝言轻灵招了招手,言轻灵一脸羞涩的来到太后跟前,太后朝着她伸出手,她递出了她玉白的素手,太后执起她的柔荑,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接着朝蔺琸伸出了手。
“轻轻这些日子总惦念着你,担心的都消瘦了,这些日子住在哀家这里,给你抄血经,你如今能大好,也免不了轻轻的功劳。”太后又朝着蔺琸伸出手。
蔺琸握住了太后的手,“皇祖母慈爱,父皇和母还等着孙儿孝顺,孙儿万不敢让长辈伤心。”蔺琸只字不提言轻灵,似乎听不懂太后的暗示。
太后哪里会放过他?她便是那种会强按牛头喝水的性子,今上和元后这对怨侣几乎可以说是太后一手促成的,太后不是那种会反省的性子,如今又想故技重施。
68每当太后提到血经,言轻灵就要扯一扯她的
太后一手握着蔺琸的手,另一手握着言轻灵的手,便想将两人的手交迭在一起,言轻灵害羞的垂下了眸子,蔺琸这个人便是君子,发乎情止乎礼,从不逾矩,他俩在她十四岁就订亲了,如今她十六了,两人之间还没有过任何肢体交触。
就连上元节蔺琸陪她去看花灯,他都能够从头到尾不碰他一下,就连她主动去拉他袖子,他都能不着痕迹的把袖子拉走。
蔺琸是不通情趣的,言轻灵在他身边却是甘之如饴,他喜欢高贵典雅的,她便令自己高贵典雅,她总觉得蔺琸活在另外一个世界,如同神坛上的神子一般,令人心生向往。她一直在他身后追着他,想要与他凤凰于飞,翽翽其羽,和鸣锵锵。
如今终于得以亲近他,言轻灵香腮上染了粉色,一点也不敢看蔺琸。
戏台子架好了,可蔺琸可不是今上,他不是戏子,也没打算轻易跟着太后起舞。
想象中温暖的肤触没有产生,蔺琸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脸上的表情太镇定。太后的神色一僵,可也只有那转烛间,若是不仔细观察,还难以察觉。
“常茵,去把轻轻抄好的药师经取来,给玉节送回去,你亲自去东宫,让人把这药师经挂在玉节的寝殿。”
蔺琸脸上挂着温文的笑意,没有多言,在绍情身边太放松,让他几乎忘了这种戴着假面过活的日子了。
每当太后提到血经,言轻灵就要扯一扯她的手腕,好像想引蔺琸问她究竟怎么了,她的手腕上的伤口用最好的止血粉处理过了,有些浮夸的用白绫绑着,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到,可偏偏蔺琸就像瞎了似的,不为所动。
血经?他的命是绍情用血肉换来的,血经算什么东西?如果